“夫人，你的臉怎麽了？冰翼說你的臉受了傷，給為夫看看――”白鶴說著，便要伸過長長的嘴掀開顧筱筱臉上的麵紗。

  顧筱筱急忙“忽”的一下離了座位，閃身躲在一旁道：“不許碰我，不然立即趕了你出去！”

  白鶴晃了晃腦袋道：“為夫隻是想看看你的傷勢，又不是要對你怎麽樣，當著外人，別說得為夫好像要對你怎麽樣似的，叫人聽了笑話。”

  顧筱筱氣得大怒，追著白鶴滿屋子打，冰翼半掩著口笑得花枝亂顫。

  一仙一鳥直鬧了半天方才停下，白鶴忽然道：“夫人，那支《夢蝶曲》你可還記得嗎？今夜月色靜好，你不妨吹來聽聽，叫這支蝴蝶跳舞給我們看――這隻蝴蝶的舞跳得極好。”

  “你……你怎麽知道我會跳舞？”冰翼不勝訝然地道。

  “嘿嘿……蝴蝶不都會跳舞嗎？”白鶴縮了縮腦袋，賊兮兮笑道。

  “不對！你偷看過我――”冰翼指著白鶴惱聲道：“你這隻鳥兒，竟敢夜裏跑來夢蝶苑偷看――”

  “哎呀，何必那麽小氣嘛――”白鶴心虛地道：“你自己一個人月下跳舞多無聊，有個人欣賞還不好嗎？”

  這次輪到顧筱筱在一旁笑得沒心沒肺。

  三人行至院中，院中果然月色清明，滿地銀霜。

  顧筱筱自袖中取出昆侖玉竹笛，放在唇邊悠悠然吹了起來。

  冰翼原本還在生白鶴的氣，可聽到笛聲，不知不覺便輕舒長袖，和著笛聲舞了起來。

  隨著笛聲舞韻，百花穀中無數蝴蝶翩翩飛來，有的落在冰翼的舞袖上，隨著冰翼盈盈起舞。

  有的落在顧筱筱的肩頭，仿佛在靜聆笛聲，還有的停在白鶴的頂冠上、翅膀上，好像把一動不動的白鶴當成了一個落腳的好地方。

  顧筱筱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奇跡般的一切，震撼得心都要融化了去。

  月光灑在冰翼身上，蝴蝶翩躚在冰翼身畔，顧筱筱一時裏竟覺得，原來冰翼才真正是天地間最美的女子。與這種天籟般的美相比，渺香神女的美似乎也缺少了一點兒神韻。

  這才是真正的美，這種美不會讓人自慚形穢，隻會讓人想要頂禮膜拜……

  一曲笛韻悠悠收尾，百花穀中的蝴蝶緩緩散去，顧筱筱和白鶴還沉浸在這種美中無法自拔。

  “唉……”良久，白鶴忽然幽幽地歎了口氣。

  顧筱筱道：“你歎什麽氣？”

  白鶴道：“好一隻蝴蝶……怎不讓我早些遇見……”

  “什麽意思？”顧筱筱怔怔道。

  白鶴道：“夫人，你別生氣。為夫的心裏既已有了你，蝴蝶再好，為夫也不會對你變心的……”

  顧筱筱終於聽出白鶴話中的意思，這是說自己不如冰翼，倘若早些遇見冰翼，也就沒自己什麽事了……

  顧筱筱氣得紅了臉，雖然厭惡這白鶴夫人夫人地混叫，可這會兒被人生生比下去，心裏卻不由得難堪非常。

  “破鳥兒――”顧筱筱第一次對白鶴說出粗話：“用不著擺出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現在遇見蝴蝶也不晚……我的心裏從來就沒有過你，你的心裏也不用有我，我巴不得你快快變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