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張開嘴――”龍連溫聲道。

  顧筱筱的心跳了一下，趕忙道：“師叔，怎麽能讓你……”

  “嗬嗬，我馬上就要走了。喂你吃幾口粥也使不得嗎？”龍連聲音裏含著一絲苦澀，低聲道。

  顧筱筱不知道再說什麽，隻好張開了嘴。

  此情此景，似乎夢中有過。為什麽，夢與現實的距離越來越模糊？顧筱筱朦朦朧朧地想。

  龍連喂顧筱筱吃粥的時候，冰翼不知何時悄悄退了出去。

  幾乎一整天，龍連都陪在顧筱筱身邊。

  顧筱筱時睡時醒。醒的時候二人說些閑話，睡的時候龍連便靜靜望著她。

  顧筱筱本想說起自己夢中之事，但想起冰翼的話，又覺得沒好意思。

  冰翼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自己是因為喜歡龍連師叔，才會不停地夢到他。倘若龍連師叔也這麽認為，豈不要把她的話當成一種變相的表白？

  所以直到黃昏時分，龍連離開時，顧筱筱終究還是沒有問出來。

  第二天一早。冰翼告訴顧筱筱，龍連已經離開太宸宮回到昆侖山。

  顧筱筱悵然若失，許久無語，隻覺說什麽做什麽好像都沒有趣味。於是她自己也不由得懷疑起來，難道她早已深深愛上了龍連師叔，隻是畏懼天規天條不敢承認嗎？

  冰翼見她悶悶不樂，扶她在床上坐了起來，問她喜歡吃什麽東西，自己去做給她。

  經過這段時間陸澤神君的治療，顧筱筱身上基本已不會再有疼痛的感覺。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精神卻一日比一日萎靡，一日比一日虛弱。

  聽得冰翼問話，顧筱筱低頭想了半晌，沒有想出要吃什麽東西，卻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

  “筱筱――”冰翼擔心地搖了搖她的肩。

  顧筱筱沉睡中腦袋一歪，半個身子倒在床外。

  冰翼驚得輕呼一聲後退數步，待要上前扶起顧筱筱，麵前玄影一閃，忽然有一人先她而扶住了顧筱筱。

  “神尊……”冰翼看清來人，急忙低頭施禮道。

  上官無極將顧筱筱在玉床上放好，拉起錦被裹住她的肩頭，方回頭看著冰翼道：“不用害怕，她隻是睡著了。”

  冰翼抬起蝶翅般秀長的雙睫，深深看著上官無極道：“不知道筱筱為何越來越嗜睡……先前一日還隻是睡六七個時辰，近段時間卻幾乎醒來便睡。算下來，一天睡上十個時辰還要多些。”

  上官無極眉梢微蹙，沉吟道：“除了陸澤神君開的藥，她可曾吃過別的東西？”

  “她時常喊餓，我便隨時為她備著粥飯。但有時候粥飯端來，她卻又已入睡……神尊，筱筱她到底怎麽了？”

  “今後，不必再為她準備其他東西。她的藥，待本尊嚐過後再給她服用――”

  “神尊……神尊是在懷疑冰翼、懷疑冰翼在粥飯和藥中動了手腳嗎？”冰翼睜大了眼睛，退後一步道。

  “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本尊可以懷疑任何人――包括陸澤神君。”上官無極聲音中不帶一絲情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