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四章 朕知道你的意思是什麽
作者:數沙人      更新:2021-01-01 23:34      字數:4361
  蘇墨良一臉焦急的看著麵前著急忙慌的金何東,實在猜不出來金何東說的到底是什麽。

  “大人,您怎麽了?”蘇墨良急忙詢問起來。

  金何東看向蘇墨良,道:“沒怎麽,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和你女婿的事情有關,隻是我不敢確定。”

  金何東重新坐了下來,一臉凝重。

  “大人,到底是什麽事情啊?”蘇墨良問道。

  金何東道:“你可知道洪武年的那些事情?”

  金何東的聲音很低,低到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

  蘇墨良的身體就像是觸電一樣,一個激靈,開始顫抖起來。

  蘇墨良能當上刑部侍郎,肯定不是普通人。

  洪武年間的事情很多,可是影響最大的就是洪武皇帝誅殺功臣的事情。

  “咕嚕!”

  蘇墨良咽了一口唾沫,不可置信的看著金何東。

  “大人,你的意思是說洪武皇帝誅殺功臣的事情?這不可能吧,當今陛下沒有道理這樣做啊,現在立國沒幾年,陛下不可能這個時候就誅殺功臣啊。

  而且,如今陛下都已經準備封賞百官了,陛下不可能前腳將百官封賞了,後腳就將百官收拾了。”蘇墨良不相信的說道。

  金何東一臉愁容的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你別忘了,當今陛下可是摧枯拉朽般將天下拿到手中的。

  陛下從起事開始,每走的道路,都出乎意料。陛下的心思,豈是我們這些人能猜到的?

  不過,我覺得,陛下不可能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現在不做,不代表以後不做。

  這次殿前司毫無征兆的抓人,很有可能就是陛下為了後麵的事情做準備。

  洪武年間的時候,錦衣衛原本也不過是洪武皇帝的儀仗,可後來呢?”

  “那咱們現在怎麽辦?陛下真的有這種想法嗎?”蘇墨良一臉焦急的問道。

  蘇墨良沒有金何東想的那麽深,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個方麵。

  這個金何東的腦洞也是真的大,趙文根本就沒有這方麵的想法。

  趙文讓殿前司抓這個盧正意,是因為這個盧正意以前是趙文手下的士兵。

  再一個,就是因為盧正意是蘇墨良的女婿,趙文害怕出現徇私舞弊的現象。

  如果這個盧正意以前沒有當過兵,也不是蘇墨良的女婿,趙文根本就不會出動殿前司,隻會交給刑部,嚴加審查。

  趙文也想不到自己這番操作會讓這個金何東想的這麽多。

  “誰知道陛下有沒有這種想法,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

  如今,馬上就是封賞文武百官的時候。陛下在這個時候出動殿前司,估計很有可能就是敲打敲打。”金何東沉著臉,道:“這樣吧,你先回去吧,我出去一趟,去一趟劉大人那裏,看看劉大人怎麽說。”

  金何東嘴裏的劉大人正是劉文眾。

  金何東以前在劉文眾手下幹過事,屬於劉文眾的老部下。

  金何東說著便讓府中的下人將馬車趕了出去。

  沒多長時間,金何東便坐著馬車來到了劉文眾的府邸外麵。

  現在的劉文眾還沒有睡覺,正坐在書房中處理著從議政院帶回來尚未處理完的事情。

  金何東站在劉文眾的家門前,敲響了劉文眾家的大門。

  一個門童打開大門,探出半個身子,一臉疑惑的詢問道:“你是誰?”

  “我是刑部尚書,我有要事要找劉大人,還請趕緊通報一聲!”金何東衝著這個門童急忙說道。

  金何東是劉文眾的老部下,為了避嫌,一般情況下,金何東是不會來劉文眾這裏的。

  可是,今天的事情在金何東看來,不是一件小事,所以就顧不上這麽多了。

  “行,我現在就去稟報!”門童急忙轉過身子,朝著裏麵跑去。

  “嘭嘭嘭!”

  劉文眾的書房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劉文眾放下手中的筆,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進來吧!”劉文眾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房門。

  那個門童推開房門,對著劉文眾道:“老爺,刑部尚書來了,說有要事。”

  劉文眾一臉好奇,喃喃道:“金何東除過公事之外,幾乎很少找我,怎麽這次大半夜的跑到我這裏來了?”

  劉文眾雖然好奇,但也沒有拒絕。

  “帶著他先去前廳吧,我隨後就來!”劉文眾衝著門童說道。

  門童急忙又朝著外麵跑去。

  沒多長時間,門童來到了大門外麵。

  門童看著站在大門外麵一臉焦急的金何東,開口道:“我家老爺讓你在前廳等他,跟著我來吧!”

  門童說著就將金何東領了進去,坐在了前廳當中。

  門童給金何東端來一杯茶,放在了金何東旁邊的桌子上。

  可是,現在的金何東根本就沒有喝茶的心思。

  金何東看著前廳外麵的道路,心裏焦急萬分。

  就在金何東即將坐不住的時候,劉文眾出現在前廳的外麵。

  “你雖然是我的老部下,可是平日裏除過公事之外,幾乎很少來我這裏。

  這大半夜跑到我這裏來,有什麽急事啊?”劉文眾走到金何東的麵前,一臉平靜的問道。

  金何東看著走過來的劉文眾,急忙站了起來。

  “見過大人!”金何東衝著劉文眾行了一禮。

  劉文眾擺擺手,坐在了主位上,“行了,你我也不是什麽外人,行禮就算了吧!”

  “坐啊,還站著幹嘛?”劉文眾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金何東,開口說道。

  金何東道:“大人,我坐不下。今天,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大人。

  事情是這樣的,刑部侍郎蘇墨良有一個女婿,叫做盧正意,這個盧正意是二道巷子巡檢所的巡檢。

  前幾天的時候……”

  金何東將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劉文眾。

  劉文眾一邊聽著金何東的聲音,一邊思考了起來。

  “你是說,那個盧正意被殿前司的人帶走了?而且還是毫無征兆的帶走了?”金何東說完之後,劉文眾老爺金何東,詢問道。

  金何東重重的一點頭,“大人,就是這樣的。殿前司的人馬毫無征兆的就將這個盧正意帶走了。

  這個盧正意雖然隻是一個芝麻綠豆的官員,但是我朝沒有吏員,盧正意好說不說也是一個官啊。

  按常理來說,就算盧正意犯事,也應該由我刑部羈押,然後由法院審訊。不管怎麽輪,都輪不到殿前司,更何況盧正意還沒有犯什麽事。

  大人,您說陛下是不是想敲打敲打咱們這些官員……”

  金何東將自己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

  “哈哈哈哈!”

  可是,換來的卻是劉文眾的哈哈大笑聲。

  金何東愣在了原地,他實在想不通劉文眾為什麽要笑,尤其是在自己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後。

  “你啊你啊,很早之前我就說過,你要改改你那疑神疑鬼的性格,你就是不聽,你就是不聽,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才好。”劉文眾指著金何東,笑罵道,絲毫沒有將金何東的說法放在心上。

  “大人,您這話是何意啊?”金何東不明所以。

  “陛下剛剛升任為龍門堡守備時,我就追隨了陛下。

  對於陛下的性格,我不敢說絕對的了解,但也了解個一二三四。

  陛下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擔心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出現。

  至於敲打敲打官員,這更是無稽之談。

  陛下的來曆我不說你也明白,陛下一身傲骨,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說句難聽的,陛下根本就不屑於做這種事情,你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劉文眾正色道。

  “可是!”金何東遲疑的道:“如果真是這樣,那陛下為什麽要讓殿前司拿人?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先不說這個,我問你,陛下這麽多年以來,可曾隨意羈押抓捕審訊過官員?陛下可曾像前朝那樣,因為自己的喜好而肆意殺戮官員?

  這些事情都沒有吧?陛下從來沒有采用不正當的手段處理過官員吧?而且,陛下的胸懷不是你能想象的。

  陛下不屑於用這種手段來震懾百官,因為沒必要,沒有一分一毫的必要。再說了,光是陛下的來曆都已經足夠了,哪裏還需要這種方式?

  至於你的疑惑,我隻能這樣說,肯定是這個盧正意犯事了,而且還被陛下知道了。

  剛才聽你說,這個盧正意以前當過兵,是一個退伍軍人。再加上他的丈人是刑部侍郎,所以陛下讓殿前司拿人,也很正常。

  估計,要不了幾天陛下就會下詔說明此事,你就慢慢的等著吧。”劉文眾沒有一分一毫的擔心,詳細的給金何東解釋著裏麵的事情。

  “可是,可是……”金何東可是了半天,也沒可是出個什麽來。

  “行了,沒什麽可是了,你先回去吧。”劉文眾衝著金何東擺擺手,隨後走出了前廳。

  看著劉文眾離開的背影,金何東歎了一口氣,隻好走出了前廳。

  ……

  第二天一大早,劉文眾拿著一封奏折,來到了禦書房中。

  “陛下,這是封賞大典的安排,還請陛下過目!”劉文眾將手中的奏折交給了走下來的陳東來,同時衝著趙文說道。

  陳東來將劉文眾的奏折放在了趙文麵前的書桌上。

  趙文拿起劉文眾的奏折看了起來,“可以,愛卿製定的儀式可以,就按照愛卿說的去做吧!”

  “既然如此,那臣就放心了!”劉文眾長出一口氣,靜靜的站在那裏,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要是放在以前,劉文眾說完自己的事情之後,基本上都會離開,可是今天卻停在了這裏。

  趙文看著還沒有離開的劉文眾,不用想也知道劉文眾肯定有事。

  “愛卿啊,有什麽事嗎?”趙文問道。

  劉文眾道:“陛下,倒是有一件事情,隻是這件事情臣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有什麽不知道開口的!”趙文毫不在意。

  “陛下,事情是這樣的,臣今天早上聽人說,陛下讓殿前司拿了一個官員。

  所以,臣就想來問問,這個官員犯了什麽事,竟然驚動了陛下,讓殿前司拿人。”劉文眾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種事情放在大明,相當於一個官員跑到皇帝那裏去,問皇帝,你是不是讓錦衣衛抓人了?你憑什麽讓錦衣衛抓人諸如此類的話。

  趙文用手中的毛筆頂端頂著下巴,饒有興致的看著麵前的劉文眾。

  趙文連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劉文眾問這事的原因。

  趙文在設立殿前司的時候取消了羈押抓捕審訊官員的權利,隻剩下一個監察的權利。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朝中的官員對這個殿前司並沒有多少反感。

  自從殿前司設立之後,趙文也沒讓殿前司處理過官員,現在冷不丁的抓了一個官員,南麵讓朝中的官員敏感。

  畢竟前朝的錦衣衛和東廠的權利讓這些官員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殿前司沒有拿人的權利,說實話,如果是一般的事情,朕根本就不會讓殿前司拿人,至於朕為什麽讓殿前司拿人,愛卿看看這個吧!”

  趙文從桌子上抽出一本冊子,交給了陳東來,讓陳東來交給了劉文眾。

  劉文眾拿過冊子,翻看了起來。

  這本冊子上麵記錄的正是盧正意案件的詳細情況。

  看完之後,劉文眾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冊子交給了陳東來。

  “現在知道朕為什麽要讓殿前司的人拿人了吧?這種事情,你覺得朕交給刑部合適嗎?這個盧正意,色膽包天,強暴了良家婦女還裝作沒事人一樣。可憐那個劉金瓶,因為害怕盧正意的身份,竟然上吊自殺,最後連盧正意的身份都不敢說出來。

  盧正意是刑部侍郎的女婿,如果將這件事情交給刑部辦,愛卿覺得合適嗎?更何況,此人以前還是軍人出身。

  身為一方巡檢,不思為百姓排憂解難,竟然還知法犯法。這種人,朕如果不當成典型處理,那就真的對不起天下百姓了。

  愛卿回去吧,過幾天,朕會將此事明發天下,到時候朕會將此事移交法院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