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疫情將盡
作者:數沙人      更新:2021-01-01 23:34      字數:4343
  “在下的意思就是對各種病人進行管控,嚴密監察其病情走向,然後再根據病情走向對症下藥。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處理疫病。

  至於各種階段病人所需要的藥方,我今天晚上爭取弄出來吧。”吳有性看著大廳中的眾人,開口說道。

  吳有性在檢查病人的時候,心裏已經有了應對的藥方,隻不過時間緊急,還沒有弄出來。

  吳有性的能力毋庸置疑,他的能力在整個曆史上,都是非常出眾的,曆史上的他開創了專門治療瘟疫的學派。

  之前在吳縣的時候,吳有性就研究過這些藥方,雖然不敢說非常完善,但是也要比現在孫連城他們使用的藥方要好上不少。

  夜色降臨,吳有性坐在自己的房間裏。

  房間的桌子上放著一根蠟燭,吳有性借著這根蠟燭的燈光,書寫著應對病情各種程度的方子。

  吳有性寫的這些方子正是曆史上大名鼎鼎的“達原飲”,“三消飲”,“白虎湯”和“瓜蒂散”。

  其中,“達原飲”是治療病人染病的初期階段,“三消飲”是中期,“白虎湯”和“瓜蒂散”是後期。

  這四個方子不敢說絕對能將病人治好,但是最起碼有治愈病人的可能。

  俗話說,善用大黃者為良醫,而三消飲中就有大黃。

  “達原飲”在治療痢疾等疫病的時候效果最好,同時也對其他疫病有不錯的效果。

  這幾個方子就算是在後世,也經常被用來治療病人。

  吳有性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研究疫病,所以很早之前就有了對付疫病的辦法。

  隻不過,現在距離《瘟疫論》成書還有差不多五六年的時間,所以這幾種方子,外人並不知道。

  吳有性坐在房間裏,在這幾種方子上又進行了增減藥物,細化藥方。

  最終,吳有性製定出了針對各個階段的所有方子。

  製定完畢這些東西之後,吳有性並沒有急著睡覺,而是規劃起最近這段時間該如何處理疫病。

  直到後半夜,吳有性才躺在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吳有性並沒有急著讓人將這幾種方子推行下去,而是將孫連城等一眾太醫找了過來,對這些方子進行驗證。

  經過孫連城這些太醫的驗證之後,藥方終於被推行了下去。

  城中很快設立了專門用來熬藥的地方,因為病人眾多,所以隻能采用這種方法來統一熬藥。

  熬出來的藥在盧象升等人的指揮調度下,飛快的送到了城外營地當中。

  除過給病人的藥之外,吳有性還聯合孫連城他們,製定出了預防疫病的方子。

  預防疫病的這些藥熬出來之後,也在盧象升的配合調度下,送到了城中的每家每戶當中。

  除過慶陽府之外,慶陽府下轄的那些縣城,盧象升也都讓人送去了藥方以及需要的藥材。

  在接下來的時間當中,吳有性幾乎每天都在城外的營地中穿梭著,根據疫病的變化,不停的更改著藥方。

  雖然藥方不是百分百能將病人治好,可是卻也有不錯的效果。

  對於那些病情不重的病人,治愈率還是比較高的,能提高病人的生存率。

  作為這次疫病爆發的環縣,吳有性的藥方也起到了不錯的效果。

  在吳有性的藥方以及宣鎮的鼎力支持下,慶陽府的疫情終於被封鎖在慶陽府中,沒有往外蔓延。

  慶陽府的疫病也有了消散的跡象,一切都往好的方麵發展。

  後世很多人罵中醫,將中醫貶低的如同草芥一樣。

  中醫雖然沒有後世現代醫學擁有的那些高科技設備,可也不是隨意能貶低的。

  在這片土地上,正是這種傳統的醫學默默的守護著這片土地上的百姓。

  也正是因為它,才會讓這片土地在古代成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地方。

  中醫不是萬能的,可是放在科技條件並不發達的古代,沒有中醫是萬萬不能的。

  人們很難講清楚中醫治病的根本原因,但不可否認,一個能傳承了幾千年的醫學,之所以能一支傳承下去,是有其存在的道理和價值。

  雖然吳有性製定出來的方子不可能將所有人都救回來,但是也確實救了不少人。

  就這樣,吳有性在慶陽府一待就是三個月。

  隨著天氣的回暖,疫病也開始消散。

  慶陽府最近這段時間中,每天的新增病例也下降到了個位數,甚至還有好幾天出現了零增長。

  而且,慶陽府以及慶陽府下轄的縣城外麵設置的營地裏,每天都有被治愈的病人痊愈,這些營地中的病人在飛快的減少著。

  吳有性站在環縣城外營地的外麵,他看著營地中越來越少的帳篷,終於鬆了一口氣。

  最近這段時間以來,吳有性已經不知道自己失眠過多少次,也不知道自己在慶陽府以及慶陽府下轄的縣城中跑過多少次。

  雖然勞累,但是吳有性覺得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先生,天氣回暖,疫病也開始消散了。想必要不了多長時間,疫病就能徹底的消散。”盧象升站在吳有性的身後,一臉輕鬆的道。

  “呼!”吳有性長出一口氣,“是啊,天氣回暖,疫病終將會消散。再加上慶陽府當地的百姓被封鎖在這片土地上,對於疫病的管控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也幸虧這個時代的人口流動沒有後世的大,沒有讓疫病蔓延出去,不然的話,也不會這麽快就將疫病控製下來。

  “但是,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尤其是在這最後的緊要關頭,一定要上心,不能有片刻的鬆懈。”吳有性回道。

  雖然疫病控製住了,但是在這次疫病中,傷亡的百姓以及士兵數量卻不是一個小數目。

  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在吳有性還沒有來到慶陽府之前損失的。

  這還幸虧有吳有性在,如果沒有吳有性存在,恐怕損失還會更多。

  “雖然疫病控製住了,可是這次咱們的損失也非常慘重啊。根據上報的情況來看,環縣因病去世的百姓有五千餘人。環縣一共不過兩萬多人口,這代價實在是太大了。慶陽府一帶,總共因病去世的百姓接近兩萬人。

  其中,絕大部分都是在先生還沒有到達慶陽府時因病去世的。要是沒有先生,恐怕傷亡的人數還要更多。

  除過傷亡的百姓之外,當地駐軍因病死亡的將近六百餘人。從太醫院來的太醫有三個因病去世,從宣鎮招募過來的郎中,也有十個因病去世。

  這次因為疫病傷亡的士兵,比之前戰死陣亡的士兵總數加起來還要多。我都不知道該如何稟報陛下,這些可都是百戰老兵啊。”盧象升一想起在這次疫病當中損失的人手,就有些消沉起來。

  盧象升來到宣鎮也有幾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傷亡如此慘重的場景。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在這次的疫病當中,當地駐軍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這些士兵不畏生死,在城中穿梭著,如果沒有他們,估計損失的人還要更多。”吳有性長歎一聲。

  吳有性搖搖頭,隨後走進了營地當中。

  盧象升急忙跟在吳有性的身後。

  此時,營地中的營帳數量減少了很多,一部分沒用的營帳都已經被拆除。

  營地中的空氣還彌漫著酒精味,可是和之前相比,味道要淡上不少。

  吳有性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離開,在吳有性看來,疫病沒有徹底消失,就一刻也不能離開。

  ……

  趙文坐在禦書房中,手中拿著吳有性和盧象升聯合送上來的奏折。

  奏折上說明了最近這段時間的疫病情況。

  趙文將手中的奏折放下,長出一口氣,“疫病終於要消散了,如今都已經是五月中旬了,要是疫病再不消失,那慶陽府可真的就完了。”

  在治理疫病的這段時間中,宋應星一共生產了三百輛燒柴汽車。平均下來,每個月生產了十輛。

  這個速度在後世不算什麽,可是在現在的宣鎮,卻是非常不容易的。畢竟那個時候,生產燒柴汽車的工廠還沒有建造完畢,全靠著研究院附近搭建的臨時工廠生產。

  現在,燒柴汽車的工廠已經陸續建設完畢,生產的各種工具也即將全部安裝完畢,再有個一個月的時間,燒柴汽車的工廠就能開始生產,到時候生產的速度就會快上不少。

  這段時間中生產出來的燒柴汽車,趙文全部用來往慶陽府運送物資。

  也正是因為燒柴汽車的上場,所以在運送物資的時候,速度要快上不少,為治理疫病爭取了不少的時間。

  趙文將吳有性和盧象升的奏折放在一邊,隨後讓侍立在旁邊的陳東來取出一張宣紙。

  趙文手持毛筆,在宣紙上書寫了起來。

  片刻之後,趙文將宣紙折疊起來,交給了陳東來。

  “將它帶到議政院,讓劉文眾按照朕書寫的內容起草聖旨,交給吳有性和盧象升。”趙文看著陳東來,一字一句的道。

  趙文書寫的內容很簡單,那就是讓盧象升和吳有性暫時不要回來,接著在慶陽府負責治理疫病之事,等疫病徹底消失的時候再回來。

  陳東來拿著趙文書寫的內容,走出了禦書房。

  做完這一切之後,趙文讓人將吳有性和盧象升送上來的奏折拿到了報社那裏。

  最近這幾個月中,吳有性和盧象升送上來的奏折都會被趙文登載在報紙上。

  新一期的報紙很快被印刷了出來,借著鐵路的便利,報紙在兩天之內送到了所有鐵路修通的地方。

  孫傳庭坐在自家的大院中,手中拿著一份新一期的報紙,認認真真的看著。

  “沒想到這麽快疫病就被控製住了,真是沒想到啊。這個吳有性究竟是何許人也,竟然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中控製住疫病。姓趙的也還不錯,全力配合治理疫病之事,看上去倒是有幾分明事理。”孫傳庭看著報紙上的內容,長出一口氣。

  孫傳庭雖然沒有歸降趙文,可不代表他就不關心時事。

  自從孫傳庭回到老家之後,幾乎每一期的報紙都沒有落下,每一期的報紙他都會看。

  將這些報紙看完之後,他還會將這些報紙整理好,封存起來。

  孫傳庭的兒子孫世瑞站在孫傳庭的身後,他看著自己的老爹這個樣子,忍不住開口道:“爹,您這麽關心慶陽府的疫情,那您為什麽不選擇出仕呢?”

  孫傳庭皺了皺眉頭,反駁道:“你懂什麽?”

  孫傳庭僅僅反駁了這一句話,要是放在之前,孫傳庭肯定會長篇大論的訓戒一番孫世瑞。

  可是最近,每當孫世瑞說出這種話後,孫傳庭訓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在孫傳庭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他自己對趙文的敵意也逐漸消退。

  至少,現在的孫傳庭不會像之前那樣,一口一個趙賊。

  孫傳庭將手中的報紙卷成卷,夾在腋下,來到了書房當中。

  他將報紙整理好,存放了起來。隨後取出一張宣紙,平鋪在書桌上,又取出一根毛筆,沾滿墨汁,在宣紙上揮毫起來。

  孫傳庭的字很好,有幾分大家的模樣。

  良久之後,孫傳庭將手中的毛筆往桌上一擲,走出了書房。

  書桌上還沒有幹燥的墨跡熠熠生輝。

  “君不見西家生女施巾帨,東鄰生男懸弧矢。

  男子縱橫天地寬,女子深閨無越趾。

  吾曹磊落負須眉,顧瞻四方心曷已。

  若使低眉垂首老一邱,毋乃丈夫而女子。”

  ……

  在一片汪洋的大海上,一艘碩大的寶船從水霧中駛來,在寶船的後麵,是一支龐大的艦隊。

  艦隊浩浩蕩蕩,行駛在海麵上,劈波斬浪。

  一個三十多歲將近四十歲的漢子站在寶船的船頭,一臉惆悵的看著前方。

  他臉色黝黑,滿是縱橫的溝壑。

  幾隻海鳥從寶船上空飛過,漢子終於露出了笑容。

  漢子知道,海鳥出現的地方,就快到海岸線了。

  “前麵應該就是倭國了,老子此去將近兩年,終於回來了,老子終於回來了!”漢子張開雙臂,仰天大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