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喜峰口破,建奴兵入
作者:數沙人      更新:2020-04-16 04:05      字數:5179
  帶著倉庫回到明末最新章節

  “所有人上城牆,所有人上城牆。”

  一個明軍把總手持長刀,站在城頭上對著下方正在集結的士兵怒聲喊道。

  一個漢八旗的固山額真手持長刀,看著城牆前方的護城河,怒聲喊道:“給我將它填了。”

  話音剛落,就有上百個漢八旗士兵扛起已經裝好泥土的麻包向前衝去。

  “快快快射箭,對準那些扛麻包的,趕緊給我射。”那名百戶將身子伏在女牆下麵,探出腦袋看到了準備填護城河的漢八旗士兵。

  喜峰口關周圍是一片低山丘陵,海拔高度由南200餘米,向北升高至1000餘米,地形突兀,交通困難。由灤河所形成的穀道使成為南北往來的天然孔道。

  喜峰口關處,左右高崖對峙,地形險要。由此出關折東趨大淩河流域,北上通西遼河上遊及蒙古高原東部,向西南經遵化和冀北重鎮薊州(今薊縣)可至京城。

  喜峰口關隘始建於景泰年間,距今已經有兩百多年。從景泰年間至今,朝廷數次修繕喜峰口。

  最大的一次是在嘉靖年間,修建了喜峰口堡。位於喜峰口關隘後方,存放軍械物資以及讓兵丁親屬居住。

  距離現在最近的一次,是在萬曆年間,戚繼光坐鎮薊鎮時,主持修繕喜峰口,並且增設了數百個煙墩、路邊墩以及烽燧。

  隻不過如今朝廷財政困難,很多路邊墩和烽燧都被廢棄。

  不然的話,莽古爾泰也不可能這麽順利的趕到喜峰口。

  如果建奴沒有得到喜峰口的布防圖的話,想要攻破喜峰口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射箭,射箭!”

  把總揮舞著長刀,衝著下方正在填護城河的建奴厲聲喝道。

  “嗖嗖嗖!”

  站在城牆上的明軍瞄準下方的漢八旗士兵,直接鬆開了手中的弓弦。

  一時間,弓弦聲聲震如林。無數支箭矢朝著下方射去。

  護城河距離城牆的水平距離不過五十步,垂直距離不過四丈。再加上明軍是站在城牆上,所以射出去的箭也比較遠。

  “噗嗤噗嗤!”

  一瞬間,就有二三十名漢八旗士兵被弓箭射中。

  他們肩膀上扛著的麻包直接摔倒在地上,連同他們一起摔進了護城河中。

  有些中箭但不致命的漢八旗士兵們倒在護城河中,不停的速騰著,希望有人能幫他一把。

  可惜,這個時候,根本沒人幫他。後麵的人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直接將麻包扔在了他們的身上。

  漢八旗又不是建奴的心腹兵力,皇太極也不可能給他們每人都配備精良鎧甲,他們身上穿著的鎧甲基本上都是以前建奴擊敗明軍時從明軍身上扒下來的破爛鎧甲。

  有些漢八旗身上的鎧甲還是破的,甚至連胸膛都遮不住。

  這種程度的鎧甲,又怎麽可能防的住從城牆上射下來的箭矢?

  雖然喜峰口的守軍也有火銃,可他們並不願意使用。

  明朝末年的火銃,炸膛率出奇的高,以至於士兵們寧願使用弓箭也不願意使用火銃。

  “給我上,一刻也不許停。”莽古爾泰看著如同暴雨一般的箭矢,將手中的馬鞭揮舞的獵獵作響。

  雖然城頭上的箭矢不斷的往下飛著,可下方的漢八旗士兵足有兩萬之多。一個小小的護城河根本就沒用多長時間就被裝滿泥土的麻包填滿。

  “給我殺!”

  一個騎在馬上,遊走在漢八旗最後方的一個固山額真看著被填滿的護城河,舉著手中的刀向著城頭一指,怒聲吼道。

  莽古爾泰看著被填滿的護城河,眼睛一亮,“阿壩魯,帶上我的親衛,前去督戰。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誰要是敢後退,殺無赦。”

  “喳,奴才遵旨!”

  一個大漢對著莽古爾泰一抱拳,隨後領著莽古爾泰的親衛向著漢八旗而去。

  漢八旗的士兵在將護城河填上之後,便將專門攻城的雲梯拉了出來。

  雲梯可不是後世影視劇上的那樣,就是一個木頭或者竹子製造的梯子。

  雲梯乃是古代的攻城利器,其下帶有輪子,可以推動行駛,故也被稱為“雲梯車”。配備有防盾,絞車,抓鉤等器具。

  雲梯要是抓到城牆上,可不是那麽容易被推翻的。

  數百名漢八旗士兵推著十幾個雲梯朝著城牆緩緩而去,雲梯下麵的木製軲轆和軸承劇烈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剩餘的漢八旗士兵則手持長刀彎著身子跟在雲梯車後麵。

  雲梯車下麵有長四尺高七尺的大盾,可以保護後麵推車的士兵不被弓箭射死。

  城頭上的守兵看著緩緩而來的雲梯車,急忙大聲喊道:“雲梯,雲梯!”

  “佛郎機,佛郎機!”

  看著城下密密麻麻而來的漢八旗士兵,一個百戶嘶聲吼道。

  話音剛落,四門佛郎機被明軍推了出來。

  “對準下方的建奴,給我狠狠的打!”百戶靠在女牆上,一指城下密密麻麻的漢八旗士兵,怒聲吼道。

  “嘭嘭嘭!”

  佛郎機發出怒吼聲,一瞬間,那十幾門佛郎機發射出的彈丸向著城下的漢八旗士兵衝去。

  佛郎機乃是這個時代的速射炮,其最大的優點就是射速快。

  佛郎機大炮是一種鐵製後裝滑膛加農炮,整炮由三部分組成:炮管、炮腹、子炮。開炮時先將火藥彈丸填入子炮中,然後把子炮裝入炮腹中,引燃子炮火門進行射擊。

  佛郎機的炮腹相當粗大,一般在炮尾設有轉向用的舵杆炮管上有準星和照門。但限於當時的技術水平,佛郎機大炮的缺點是子炮與炮腹間縫隙公差大,造成火藥氣體泄漏,因此不具備紅夷大炮的遠射程。

  佛郎機中填裝的炮彈基本上都是些大拇指粗細的鐵砂。就如同後世的散彈一樣,打出去是成片的。

  當佛郎機發出怒吼時,那些沒有躲在雲梯車後麵的漢八旗士兵成片的往下倒去。

  一門佛郎機對準了一輛正在緩慢行駛的雲梯車上,蹲在佛郎機身後的明軍士兵直接拿著火把將引信點燃。

  當引信燃盡時,佛郎機發出一聲震天怒吼。

  “嘭!”

  佛郎機中飛速衝出的鐵砂直接朝著那門雲梯車而去。

  “噠噠噠!”

  鐵砂直接擊中大盾,一瞬間就將大盾打成馬蜂窩。

  蹲在大盾後麵推車的漢八旗士兵被打死一片。

  “嘭!”

  就在這時,城頭上忽然發出一聲震天怒吼。緊接著便是一團黑煙冒出。

  原來是一門佛郎機火炮炸膛了,那劇烈的爆炸直接將這門佛郎機火炮連同旁邊的炮手一同炸飛,落下來的炮管砸死了不少守軍。

  此時,處在後方的喜峰口堡中的守備也得到了建奴攻打喜峰口的消息。

  他急忙將這個消息讓親衛往薊鎮三屯營送去,自己帶著堡中剩餘的人馬向著喜峰口的城牆而去。

  喜峰口的的布防圖已經被建奴摸的一清二楚,怎麽可能擋得住建奴的攻擊?

  當皇太極率領中軍人馬趕到時,喜峰口已經被漢八旗給攻破了。

  沒辦法,兵力配置以及兵力駐守都已經被建奴摸清了,再加上此時建奴的人數是喜峰口的守軍的好幾倍,喜峰口的守軍又怎麽可能擋得住?

  莽古爾泰看著喜峰口那被緩緩打開的城門,臉上露出一股極度詭異的微笑。

  他抽出腰間的長刀,向前一指,怒聲道:“殺進城去,今夜不封刀!”

  隨著他話音剛落,正藍旗馬甲兵全都跳上戰馬,揮舞著馬鞭,向著城門衝去。

  一個時辰,喜峰口的守軍隻堅守了一個時辰就被莽古爾泰的人馬給攻打了下來。

  當建奴衝進城門時,大敗已經無法挽回。

  喜峰口的守備看著如同潮水一般湧進來的建奴,手持長刀仰天長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弟兄們,給我殺!”

  喜峰口守備率領著最後的幾十個親衛朝著建奴衝去。

  莽古爾泰看著衝過來的喜峰口守備,輕蔑的一笑,便揮舞著腰刀向著他的脖子而去。

  當戰馬從喜峰口守備身邊經過時,一顆碩大的頭顱衝天而起。

  “突入喜峰口堡中,殺光這些卑賤的漢人。”莽古爾泰停了下來,他擦了擦手中的腰刀,一臉瘋狂的道。

  喜峰口堡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裏麵住著差不多三千多人的兵丁家屬。

  當喜峰口關隘被攻破時,很多潰敗下來的兵丁衝進了喜峰口堡中,將這個消息四處傳播。

  一些潰兵妄圖禁閉喜峰口堡的城門,以此來抵擋莽古爾泰的兵鋒。

  整個喜峰口堡亂作一團。

  可以,一座小小的喜峰口堡又怎麽可能擋得住?

  在一個低矮逼仄的茅草屋中,一個衣著破爛的婦人抱著一個滿月不久的大胖小子。

  “兒啊,你爹他回不來了。咱娘倆也活不下去了。”婦人看著對著自己微笑的孩子,眼淚直接湧了出來。

  年級還小的他根本就聽不懂婦人的話,隻會對著婦人一個勁的傻笑。

  “王家嫂子,快跑吧,建奴衝進來了。”

  一個壯碩的婦人直接衝了進來,一臉驚慌的對著她大喊道。

  婦人抱著孩子,一臉悲慟的道:“跑?還能跑到哪裏去?”

  “王家嫂子,趕緊跑啊,你不能讓你們王家絕後啊。趕緊跑啊。”壯碩的婦人直接將婦人一把拽起,就往外麵衝去。

  “咚咚咚!”

  兩人剛跑出去沒多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街道上傳了過來。

  一瞬間,喊殺聲四起,慘叫聲不斷。

  一個正藍旗的馬甲兵看著一個歲的孩子在街道上不停的狂奔著,他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隨後一夾馬腹,向著那小男孩衝去。

  “噫律律!”

  這個正藍旗士兵直接操控著戰馬,一躍而起。

  馬蹄子狠狠的踩在了小男孩的身上,小男孩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就這樣被正藍旗的士兵踩成肉醬。

  “哈哈,羸弱的明人,你們這些南蠻子隻配給我們當奴隸,這花花世界隻有我們這些人才能享受!”

  建奴們發出瘋狂的歡呼聲,在喜峰口中瘋狂的屠殺著。

  那名抱著孩子的婦人直接被莽古爾泰一刀劈成兩半,她懷中抱著的孩子直接被莽古爾泰從地上撿起來,扔向空中,如同踢足球一樣,將其踢死。

  那些衝進堡中的漢八旗士兵在某種程度上比建奴還要殘忍,他們絲毫不在乎喜峰口堡中的人的求饒聲,依舊將手中的長刀狠狠的向著他們的胸膛刺去。

  這些漢八旗在遼東受到的欺辱,今天竟然全部發泄在同胞身上。

  整個喜峰口堡變成了人間煉獄,這裏曾經生活的幾千人在一個晚上全都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

  “什麽?建奴從喜峰口破關而入?”三營屯薊鎮總兵府中,薊鎮總兵吳國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冷的看著前來報信的那個親衛。

  “回大人,乃是正藍旗人馬莽古爾泰部,其大約有三萬人之眾。守備大人領著人馬上城牆了,他讓我前來報信。”親衛跪在地上,一臉驚慌的說道。

  吳國俊一臉陰冷的看著那名親衛,“你說的可是真的?”

  “謊報軍情乃是死罪,小的不敢胡說。根據守備大人估計,莽古爾泰部應該隻是前鋒,後續會有大批人馬。”

  “三萬人還隻是前鋒?”吳國俊一時之間急了起來。

  這三萬人隻是前鋒,那後麵會有多少?五萬還是十萬?

  一想到那密密麻麻的建奴,吳國俊就頭皮發麻。

  “傳令下去,封鎖所有道路,堅壁清野,將所有百姓都給我趕進城池之中,禁閉城門,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還有,趕緊將此事以八百裏加急上報朝廷,讓朝廷趕緊增兵。”

  吳國俊一臉急色,厲聲大喊道。

  親衛聽到這話,急忙道:“大人,守備大人還在和建奴血拚呢,趕緊出兵救他啊。”

  吳國俊一聽這話,直接提起一腳,踹在了那名親衛的身上,“救個屁啊,建奴是什麽樣子你難道不清楚嗎?以城據守還差不多,你還想讓我出城野戰?這不是找死,是幹什麽?”

  自從薩爾滸之後,明軍的膽子都被建奴給打沒了,如今一聽是建奴破關而入,那個敢出去和建奴野戰?

  就算出去野戰,輸的也肯定是明軍。

  黎明前的黑夜是一整天中最黑暗的時刻,一匹快馬在官道上朝著京城的方向不停的奔馳著。

  “開城門,八百裏加急,十萬火急!”

  一個兵士停在京城的城門下,手中揮舞著一個被火漆密封的竹筒。

  “什麽軍情?”

  城頭上一個守城兵丁伸出腦袋,向下望去。

  “某乃是宣鎮總兵府,建奴繞道喜峰口,快開城門!”

  城頭上的兵丁一聽這話,急忙將一個竹籃放了下去。

  “深夜不得入城,我們隻能將你從城頭釣上來,然後再給你配一匹快馬。”

  城頭上的士兵對著下方大聲喊道。

  幾個呼吸之後,一個身著鐵甲,疲憊不堪的兵丁被吊上了城頭。

  “多謝了!”

  士兵從懷中掏出身份憑證,交給城頭上的守軍,隨後在守軍的安排下,騎上一匹快馬,向著皇宮的地方跑去。

  一刻鍾後,剛剛睡著的崇禎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

  “什麽人敢打擾皇爺安寢?”尚未走出寢宮的王承恩急忙走了出去,對著來人厲聲嗬斥道。

  “王公公,八百裏加急,十萬火急,剛從薊鎮來的。”

  劉長富手中捧著一根竹筒,躬身說道。

  王承恩拿起竹筒,低聲嘀咕道:“能有什麽緊急軍情,非要大半夜的時候送過來。明天不行嗎?皇爺剛剛睡著。”

  崇禎從床上坐了起來,一臉疑惑的喊道:“什麽事啊?”

  王承恩拿著竹筒,急忙走到崇禎麵前,“皇爺,說是八百裏加急,十萬火急的軍情。”

  崇禎一聽此話,臉色一沉,急忙將竹筒從王承恩手中取過,查看了一番火漆之後,將其打開。

  剛看了沒幾眼,崇禎手中的軍情文書直接摔在了地上。

  “快快快,快召集六部尚書,內閣閣老暖閣議事。”崇禎急忙站了起來,大聲喊道。

  王承恩不知是何事,但崇禎的命令他又不敢反駁,隻好向著外麵急匆匆的跑去。

  “來人啊,給朕更衣。”崇禎看著旁邊的女官,沉聲說道。

  幾刻鍾之後,暖閣中站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