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站著五個人，我借著燈光仔細看去，卻發現正是之前在賓館的大堂裏吸煙的那五個。讓我覺得奇怪的是，我們初次見麵的時候，他們並沒有引起我左臂的反應。五人依舊是叼著煙，隔著鐵柵欄朝著屋裏張望過來。一眼跟我對視上，為首那人咧嘴笑了笑，然後轉身就走。我也沒有去追，而是裝作不在意的轉身回了屋。

  “嚇死我了，兄弟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坐到沙發上，王又林拿起一瓶啤酒一頓灌。打了個酒嗝，他看看我說。我隻是對他一笑，然後繼續吃起了花生。

  “如果我不在，你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死人！”吃了幾顆花生，我拍拍手上的花生屑對王又林說道。

  “你，你別開玩笑了！這才幾點鍾，街上人來人往的...”王又林強笑了笑，拿起酒瓶又灌了幾口道。

  “信不信由你，別忘了你那個本家兄弟是怎麽死的。他死的時候，這天應該還沒全黑吧！”我這話一出，王又林的臉色頓時變得跟死灰一樣。

  “兄弟，你說句實話，人家為了一塊石牌，真的不惜殺人？你別是誆我才好。你想知道什麽盡管問就是了，但凡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但是你行行好，別在我家嚇唬人好不好？”王又林回頭看了看黃霞，拿起茶幾上的煙就叼在嘴角。打火機就在他的手裏，可是嚓嚓幾下，就是點不著那支煙。我將他的打火機接過來，嚓一下打著了火送到了他的麵前。王又林嘴唇有些哆嗦的湊過來，深吸了一口將煙給點上了。

  “關於石牌的事情，我要你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我。事關你的性命，你再藏著掖著，到時候想開口恐怕都沒那個機會了！你是個有心的人，遇事喜歡比別人多想一步。你別急著否認，換了別人不見得會找機會把石牌的照片偷拍下來。交易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處理，你拿了一萬五走人不香？但是你卻偏偏就冒了風險把照片給拍下來了。你拍照片做什麽？我首先想要知道的是這個答案！別說你是拍著玩，你都四五十歲的人了，孩子也沒跟著你，媳婦也沒正經找一個。對於你來說，錢才是最大的。玩，你沒這個閑情逸致！”我將茶幾上的煙灰缸挪到王又林的麵前，看著的他的眼睛說道。我越說，他眼神就閃爍得越厲害。

  “我那本家兄弟，平時沒事就喜歡走街串巷，收一些破磚爛瓦。他說走眼了半輩子，這回沒準撿了個大漏。”將煙吸完，又喝了一瓶酒，王又林終於開始說話了。我就那麽靜靜的聽著，沒有開口打斷他。

  “他說的大漏，就是那塊石牌。他說如果沒看錯，這石牌應該有公母兩塊。他手裏的這塊是母的，要是能找到另外那塊公的，說不準能淘個大富貴出來。”王又林看了看我接著說。

  “那他怎麽就100萬把石牌給賣了？”我的眼神跟王又林的眼神對在了一起。

  “不是100萬，是1000萬！我，我抽了50萬的水！”王又林說著話，瞥了身邊的黃霞一眼。

  “成，成，好你個王軟蛋。要不是死到臨頭，你壓根就沒打算跟我說實話是不是？騙子，大騙子，騙我說隻賺了一萬五。給我買了一個鐲子花了八千，當時我心裏好老感動了。啊？我說就算好吃懶做，起碼掙錢了還記得我這個人。掙了一萬五，舍得在我身上花一半，值了！好哇王軟蛋，你是真把我當三歲孩子來哄了啊！五十萬，你跟我說，這五十萬你花哪兒了？”黃霞炸了，起身擰著王又林的耳朵，跺腳就那麽哭鬧了起來。

  “你別鬧，別鬧，我不是打算買套房子，完事跟你把結婚證給辦了麽？琢磨著到時候給你一個驚喜來著，誰知道後頭會有這麽多事呢！”王又林伸手掩住黃霞的嘴說道。黃霞聽他這麽說，當時又不鬧了。

  “真的？你沒騙我？”將手從王又林的耳朵上鬆開，黃霞半信半疑的問他。

  “我騙你不舉我！”王又林抬手指著燈發起了誓。

  “去，少來，我去給你炒兩個菜！你慢慢喝，慢慢說！”黃霞用胳膊肘頂了王又林一下，臉上微微露出喜色的朝門口走著。

  “兄弟，這回我可是把老底都給露了！唉...”等黃霞走後，王又林才一跺腳對我說。

  “留著命，可比什麽都強！你接著說，我接著聽！”屋裏的燈眨了一下，我抬頭看看那根燈管，示意王又林坐下說。

  “我剛說哪兒了？”王又林揉著通紅的耳朵問我。

  “1000萬！”我豎起一根手指答道。

  “哎喲兄弟，提起這1000萬，我這心呐，就拔涼拔涼的！”說起一千萬，王又林又想起了他那五十萬的好處來。再想想今後這五十萬都得給黃霞，他就覺得不太得勁了。見他在那東扯西拉的，就是不把話往正題上說。我一伸手，掰斷了茶幾的一根木檔。

  “別呀，我就發幾句牢騷。我知道兄弟你手裏有真功夫，你容我緩緩，緩緩！”王又林見狀，立馬正襟危坐著對我說道。

  “完事沒過多久，有個人就找到了我！他對我說，讓我去打聽打聽，我那兄弟手裏的石牌賣不賣。要是賣的話，讓他開個價！當時我以為這是個騙子，也就沒把這事放在心裏。可是過了幾天......”王又林說到這裏，將頭朝門外夠著看了一眼。

  “過了幾天，我正在市裏做養生，那個人又找著我了！這一回，人家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萬！說是打聽完，讓我告訴他一聲。事成之後，還有重謝！”王又林壓著聲，湊到我的耳邊說道。

  “然後呢？”我將頭朝一旁讓了讓問他。

  “然後我當然去幫他問了啊，拿人錢財嘛，事情總是要辦的！不然我王又林，今後還怎麽在鎮子上立足啊！”王又林坐直了身體對我說。

  “當時我那本家兄弟還有些猶豫，我勸他，且不說找不找得到那塊公牌牌。就算找到了，還得費勁去找那個虛無縹緲的寶藏。就算找到寶藏了，還沒準被人捷足先登。就先沒有被人捷足先登，保不齊裏頭的玩意還不值一千萬！富貴富貴，坐家裏富貴上門了，不要會遭天譴的！”王又林話音未落，就聽屋外劈啪一聲雷鳴，接著整個鎮子的電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