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的老家主就葬在郊區的一處山崗上，放眼看去周圍就隻剩下這麽一處山崗沒有推平。山崗的腳下，是一條寬闊的人工河繞山而走。山上的翠綠跟山外的鋼筋水泥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從河上的那座木橋走到對岸，兩個守山的人連忙迎了上來。

  “家主，老太爺那裏我們都清理好了。”走到楚白羊身前，兩人齊聲說道。

  “嗯，麻煩你們了。別跟著，我自己上去就行。”楚白羊對兩人點頭致意，隨後帶著我順著上山的小徑朝山上走去。山路兩旁的花草都被修剪得差不多高矮，地上偶爾能見到幾滴鳥屎，但是一路行來卻未聽到一聲鳥鳴。

  “林子裏的鳥都飛走了！”我四處看看，緩緩朝前走著道。

  “鳥？”楚白羊不知道我怎麽忽然關心起鳥來。

  “鳥是很膽小，也很敏感的一種生物。如果預知到威脅，它們就會離開自己的棲息地飛往別去。有句話說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雖然這句話是比喻夫妻的，可是從它借鳥喻人卻能知道一些鳥的習性。”我摸出煙來想要點上一支，可是看看四周的花草，我又將煙揣了回去。不知道有多少起山火，是因為人們扔下的煙頭引起的了。每一場火起之前，人們都會懷著僥幸的心理。總會認為那一場火，不會因為自己的疏忽而燃燒。

  “你懂得倒是挺多，這麽說來，是不是預示著這裏有危險？”楚白羊停下腳步，側耳傾聽了半天後問我。誠如我所說的那樣，整座山裏就沒有聽到一聲鳥叫。

  “或許，待會兒就知道了。老爺子這裏，你經常過來嗎？以前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我聳聳肩問楚白羊。

  “一年也就來兩次，一次清明，一次年三十。年三十的晚上，照例是要來墳頭點上一對燭的！除了這兩次，平時倒是基本上沒有過來。這裏我雇了人常年照料，有什麽問題他們會對我說。”楚白羊略微有一些氣喘的對我說。

  “還有多遠？要不咱們在這裏休息一下？”我看看楚白羊鬢角上的汗水，開口對他說道。

  “沒多遠了，一鼓作氣走上去吧。缺乏鍛煉就會像我這樣，走路稍微走得遠一點就覺得疲勞。”楚白羊自嘲的笑了笑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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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朝前走了半個小時，遠遠的我就看見一處修葺得很肅穆的陵墓坐落在前方山窩裏。它背靠著山脊，左右兩側樹林環繞，正當麵則是遙望著山腳下的人工河。看起來，倒是一處藏風納氣，穩如泰山，前有明堂開闊，後有靠山穩當的風水寶地。

  “坐北朝南，負陰抱陽，倒是一處好地方。莊主看的風水果然不錯！”跟楚白羊來到陵墓跟前，他雙膝跪倒在地嘴裏低聲念念有詞著。而我則四下看看，等他禮拜完才開口說道。

  “怎麽樣？你看出什麽來了？”楚白羊就那麽盤膝坐在了拜台跟前，掏出香煙遞給我一支問道。

  “倒是沒有不妥之處，我隻是奇怪你那個夢又是因何而起！”接過香煙，我坐到他身邊問他。

  “我也想知道原因！”楚白羊笑了笑，將煙點上後深吸一口說。

  “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妥不妥...”一支煙吸了幾口，就被楚白羊掐滅了。一邊將煙蒂在水泥拜台上摩擦著，他一邊低聲問我。煙蒂很快被他摩擦成了一團渣，一陣山風吹來，將過濾嘴裏的纖維和散落的煙絲吹了個無影無蹤。

  “你說！”我讓他有話直說。

  “我想把爺爺的墳挖開看看，從外麵看不出什麽，沒準挖開之後能發現原因呢？”楚白羊的想法很大膽，要知道在我國，子孫們大抵上是不敢對先人的墳塋這麽幹的。這麽做的後果有些嚴重，第一就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第二嘛，擅自動土或許會壞了風水。

  “你覺得怎麽樣？”楚白羊將這個問題拋給了我。

  “不怎麽樣！你是楚家的子孫，楚家的子孫也不止你一個。你想這麽幹，首先不是來問我行不行，而是要去問問家族裏的長輩們這事兒能不能做。你覺得呢？”我將煙頭掐滅，然後用手指將火星全部摁熄了對楚白羊說。

  “過不了他們那一關的！”楚白羊對於去問家族的結果其實已經心知肚明。

  “可是我總覺得，爺爺這裏隱藏著一些事情。如果不把它解決掉，或許以後倒黴的不僅僅是我，而是整個楚家！”楚白羊雙手搓動著臉頰對我說。

  “所以我沒打算去驚動他們，這件事我想偷偷的幹。挖開之後要是沒有異常，我也好安心。要是真有什麽，你就幫我處理掉。怎麽樣？就算幫我楚家一個忙吧！”楚白羊堅持要將楚家老太爺的墳塋給挖開。對於他的話，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回答。

  “這些話我之所以隻對你說，而沒有對別人提起，那是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會幫我解決掉這個問題。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說你有些地方很像我哥麽？要是我哥在的話，這件事他一定會支持我。如果他在，也不會有這麽多的麻煩。你就幫我這一次，事後不管如何，我楚家都欠你一個人情。”楚白羊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實在不知道如何去拒絕他。這是我的一個弱點，不懂得如何去拒絕人。很多時候，都是因為這個弱點給我帶來了麻煩。

  “你打算什麽時候動手？”我歎息了一聲問楚白羊。

  “如果你有把握，我們就這兩天動手。如果你沒有把握，那就等老橋他們到了再動手。”楚白羊又把難題拋給了我。

  “那就這兩天動手吧，不用等老橋他們來！”我皺皺眉頭起身，對著墳塋深鞠一躬說道。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我並不打算把老橋他們牽扯進來。

  “那好，我這就去安排人手！”楚白羊見我答應了，這才展顏起身拿出了電話。

  “待會來的都是我信得過的人，該怎麽弄你吩咐，他們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就是了！”匆匆往外打了一個電話，掛掉電話之後楚白羊對我說。我看了看他，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