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體內殘存的五雷正法全部運進劍身，劍芒朝前漲出幾米，電弧滋滋啪啪的纏繞在劍芒表麵。我能感覺到體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劍分陰陽的力量消退之後我將沒有能力跟這些密密麻麻的僵屍相抗。劍芒橫掃出去，所過之處響起一片頭顱翻飛，鬼哭狼嚎。我知道這一劍不僅砍死了百餘具僵屍，還消滅了不知道多少冤魂。

  “不行，我得從這裏出去，再這麽下去會被活活累死！”喘著粗氣，我雙手持劍看著那些前赴後繼朝我湧來的僵屍心裏合計起來。那枚卵不停的鼓動著，並且鼓動的頻率還越來越快。隨著它的鼓動，我心裏逐漸有些不安。握緊劍柄橫掃開去，又砍翻了數十具僵屍，劍芒開始緩緩回縮。我知道劍分陰陽的力量已經開始衰減了，再猶豫下去，我連逃的機會都沒有。四下看了看，我一咬牙仗劍對著洞壁就劈砍過去。這裏就算再詭異，也總還是在陰陽澗盡頭的那座矮山裏。隻要破開山壁，我就能逃出去。

  “嚓...”劍芒毫無阻礙的刺入了洞壁，我手中一使勁將劍芒又往裏送了送。然後啊地一聲大喝，雙手握住劍柄往上一挑。劍芒一陣大盛，我噗地吐了一口血。這一擊，耗盡了我的力量。

  哢啦...洞壁上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裂痕，接著山石和泥沙往下滾湧坍塌。我不停揮舞著繁星，阻隔著那些朝我頭上砸下的山石。一陣風迎麵吹來，恍惚之間我似乎聞到了花草的香味。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咬破了舌尖使自己清醒過來，反手一劍砍斷了僵屍的胳膊。

  轟隆！我的眼前出現了塌方，一個兩三米見方的洞口顯露了出來。身後的僵屍已經近在咫尺，我顧不得那麽多，一個躍身翻過身前的山石泥沙，就地一滾翻滾到了洞外。身後有僵屍跟了出來，我連滾帶爬地朝前踉蹌出幾米，隨手回身一甩劍，劍鋒抹過了一具僵屍的脖子將它的頭給切了下來。一股子陰冷順著我的口鼻往我體內鑽，我並指成劍，將最後一絲五雷正法拍了出去。啪一聲響，一道影子從我身上翻飛出去，然後跌落在草地裏。我的五雷正法，已經不足以鎮壓它。

  “咻！”我撐劍而起，看著從洞裏爬出的那些僵屍緩緩後撤。一支火箭貼著我的身側射過，接連射穿幾具僵屍的咽喉，然後沒入了洞中。

  “跑！”老橋站在一塊巨石上，一招手將身側懸浮的最後一道火焰抹上了弓弦。我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踉蹌著就朝前跑去。我沒有目標，也不知道前途如何。體內的能量已經耗盡，如今全憑著意誌力在撐著我前行。老橋手裏的箭引而不發，這是最後一箭，他不敢浪費掉這一點能量。

  通，通通！一陣鼓聲傳來，為我指引著方向。我知道，鼓聲響起的地方就是響鼓寨。身後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已經距離我很近了，我稍微調整了一下方向，順著一道山坡就往上爬。茂密的叢林讓我的腳步慢了下來，但是同時這些樹木也阻隔住了我身後的那些僵屍。我一手拄劍而行，一手則是沿途扶在樹幹上借著力。百多米長的山坡，我踉蹌著走了十幾分鍾。在這十幾分鍾裏，老橋的箭一直對準著我的身後。

  天上的月亮模糊成了一團光暈，已經沒有了往日那種明亮的樣子。山裏起了風，讓我的身體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老橋的箭離了弦，這讓我知道我身後的僵屍已經追上了我。而且從這一箭之後，我就真的沒有任何後援可以借助。老橋的箭射翻了幾具僵屍，然後轟地一聲射入一棵粗壯的樹幹之中。火星四濺，那棵樹緩緩燃燒了起來。火勢逐漸蔓延開來，在我身後形成了一道火牆隔離帶。我加快了腳步，咬著牙朝前小跑起來。身後的僵屍被火牆阻擋住前進的腳步，讓我得以跟它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通通通！寨子裏的篝火已經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羋大力等人打著赤膊，手裏提著刀槍正護著那麵銅鼓朝這邊走來。寨子裏已經有房屋在燃燒，火光之中可以看到躺在地上的僵屍，和死去的寨民。一個穿著一身銀飾的老婦人，正在那裏赤腳起舞著。仿佛在祈禱祭祀著什麽。

  “先回寨去，一個小時後我們沒回來，你帶我兒子下山！”聽見腳步聲，羋大力他們紛紛舉起了手裏的土槍，等看清楚是我。他連忙上前攙扶著我說道。我喘著粗氣，朝身後的山梁指了指。

  “怕不怕？”羋大力攙著我的胳膊，大聲問著身邊的人。沒有人回答他，更沒有人喊出那種足以讓人熱血沸騰的口號。大家隻是看著羋大力，沒有一個人朝後退。

  “這麵銅鼓，存在了許久。它的年齡，恐怕比我們的爺爺的爺爺更久遠一些。它是響鼓寨的象征，也是我們的魔咒。這個魔咒，箍在我們脖子上多少代人了。我們的孩子，我們的漢子，打生下來就是為它而活。我受夠了，大家受夠了嗎？”老橋朝這邊跑了過來，羋大力鬆開我的胳膊，然後大聲對身邊的寨民們喊著。

  “受夠了！”這一次，眾人一起開口回答了他。

  “受夠了該怎麽做？”羋大力一揮拳頭問道。

  “做個了斷！”眾人再一次齊聲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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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就在今晚，就讓我們跟這麵銅鼓，還有陰陽澗，做一個了斷！從今以後，響鼓寨的人要為自己而活！”羋大力回頭看了一眼響鼓寨，看了一眼那個盛裝的老婦人。然後收回目光大聲道。老婦人的舞蹈，跳動得很賣力。身上的銀飾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似乎在為眾人壯行。

  “你回去！”老橋來到我的身前，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說道。

  “我沒回來，你就把它交給小夭！”老橋從兜裏摸出半截雪茄點上，深吸一口對我說。

  “你要做什麽？”我問老橋。

  “做個了斷！”老橋回頭看看陰陽澗，褪去了身上的甲胄，然後一握拳說道。三團火焰繞著他的周身緩緩遊走，這是他恢複起來的一點力量。隻有三箭，他想幫這些寨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