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感應到它對你發出的召喚？”等我把當時的感覺對師父說過，師父瞪大的眼睛看著我問道。我剛點頭，就又挨了他一記打。

  “完了，我收了個智障的徒弟！”師父搖搖頭，伸手在我的額頭上摸著說道。他堅決不信一塊鐵錠，會來勾引人這種說法。

  “師父，我想開爐煉劍。就用這塊鐵錠！”我將鐵錠拿在手裏，掂量了一下它的重量對師父說道。一塊鐵錠，按理說是肯定不夠煉劍所用的。可是我有種感覺，我的劍，用它來煉一定可以。

  “明天，就當讓你清醒清醒！”師父愣愣看了我一會兒，然後起身搖著頭離開。事實勝於雄辯，他想明天煉劍失敗的事實，讓我徹底清醒過來。

  “這小子明天要煉劍，雷神，明天你幫他拉風箱。我們都去觀禮，看看他能煉出個什麽名堂來。”晚宴的時候，師父要雷神第二天幫我拉風箱。而煉劍的地方師母已經為我找好了，那是一個清末流傳下來的鍛造作坊。裏頭的東西，都有著一兩百年的曆史。

  “你能盼著他點好兒麽？不就是花了一萬塊錢麽？那是我的錢，跟你又沒關係。”師母為我盛了一碗湯，放到我的麵前對師父說道。

  “我覺得這小子有點魔怔了，居然說那塊鐵錠子在跟他交流。你要說一隻貓，一條狗養久了，能跟人進行簡單的交流我還信。可是拜托，那是一塊鐵錠好不好？”師父堅持著自己的觀點。

  “閉嘴，老東西，明天你去拉風箱！”師母一腳踩在師父的腳背上，咬牙對他說道。見師母發了威，師父連忙住嘴不說了。

  “明天，就看看我的感覺對不對了。”晚宴之後，我在房間裏捧著鐵錠對它說道。不知道為什麽，等我這句話說完，鐵錠表麵居然綻放出了一抹幽光。有光中好似有星辰點點，而這塊鐵錠，則更像是一片夜空。那些點點幽光，就是那些掛在天上的星星。

  “就在這裏了，我已經吩咐師傅們早早就把爐火給生了起來。午陽，放心大膽的去做。不管成敗，師母都支持你！”第二天早上八點四十五，師母帶著我們一行來到了一個有些破舊的地方。這是一個靠海的漁村，村子裏有一個鍛造作坊，我們到的時候，作坊裏僅剩下的兩個鐵匠已經把爐火給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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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如今，大家都琢磨著去掙快錢了。對於這種出力不討好的手藝，已經沒有人願意沉心去學。盡管媒體在宣揚要傳承手藝，可是在這個稍微懈怠就得受窮的年代。誰能夠保證自己甘於清貧，然後去傳承這些個東西呢？貧富差距，是很現實的。總不能為了一麵錦旗，為了幾句讚揚，就要求人家去堅持什麽。堅持著，一份腸粉也是那麽多錢。人家不會因為你的堅持，而給你半毛錢的優惠。

  想要傳承某些東西，其實很簡單。為他們創造市場，讓他們能憑手藝掙到錢。隻有人家碗裏有肉，杯中有酒，才能再去說堅持的話。

  “開始吧！”師父今天沒有再嘮叨我，而是讓師母幫他挽起袖子，一伸手抓住了風箱的拉杆對我說。我回頭看看師母，還有曉筠，將那塊鐵錠捧在手裏，心生虔誠的將它放入了爐火之中。鐵錠入爐，師父深吸一口氣，就開始拉動著風箱。隨著風力的鼓動，爐子裏的火焰騰騰而起。站在爐邊，我已經能夠感受到臉上的汗毛都被高溫烤焦。

  如此一刻鍾，鐵錠絲毫沒有融化的跡象。而師父則是有些後繼無力的放緩了速度。雷神見狀，上前接替過他說了一聲：我來！雷神雙手握住拉杆，拉動之間火苗升騰得更盛。一旁的鐵匠，急忙上前往爐膛裏添著炭。

  “小子，你到底買了個什麽玩意回來？”如此又過一刻鍾，雷神汗流浹背的問我。炭添過兩次，人換了兩撥，可是爐內的那塊鐵錠，卻絲毫沒有受到高溫的印象。放進去是什麽樣子，現在還是什麽樣子。

  “我想，是不是要祭劍？”我想起了幹將莫邪的故事。聽我這麽一說，在場的人臉色一變。

  “那麽，就讓我試試！如果還是不行，就算了！”我讓師父和雷神休息了片刻，隨後挽起袖子，嗆一聲拔出曉筠手裏的大夏龍雀說道。刀鋒在腕子上輕輕一抹，血液當時就順著腕子滴在了鐵錠上。

  “快，加火！”我的血粘上了鐵錠，它開始變得通紅起來。雷神見狀，跟師父對視一眼，雙雙上前開始為我拉起了風箱。火焰升騰，鐵錠開始慢慢轉化成了一團粘稠的鐵水。鐵水之中，還有一道猩紅的紅線在不停遊走。我知道，那是我剛才滴落下去的血。

  “把傷先包上！”師父的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滴落，他看看我手上的傷口，一咬牙喝道。一旁的鐵匠，急忙進屋拿來了繃帶和傷藥，為我包紮起了傷口。幹他們這一行的，傷手傷腳是經常發生的事情。所以這些藥品，已經成為了他們居家必備的東西。

  將鐵水用勺盛出來，攤在了砧板上。就如同一條火蛇一般，咋砧板遊動著。少時等它稍稍凝固，我一伸手，鐵匠急忙遞來一柄八磅重的錘子。深吸一口氣，我揚起錘子嘡一聲砸在上邊。

  “跟著你的心走，你想要一把什麽樣的劍，就把它給敲打成那個樣子吧！”師父這一次，沒有再說留一善的話。因為他知道我，並沒有因為報仇，而肆意濫殺無辜！

  “嘡，嘡！”一陣有節奏的敲打聲，在作坊裏響起。隨著敲打，我的心神逐漸沉浸到了劍上。我想要什麽樣的劍呢？我的心裏閃過了一絲迷茫，接著我就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手裏的錘，按照我的想法一下接著一下的落在了坯子上。

  一個小時之後，我扔掉了錘子，喘著粗氣看著麵前的劍身。它的流線堪稱完美，整個黑色的劍身，當中的血槽猶如一條紅色的火龍般呈現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