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昨天還說老李不開張，今天自己倒是偷起懶來了！”第二天晚上，隔壁相鄰的兩家麻辣燙老板湊到一起議論著。

  “管他呢，這一下少了兩個競爭對手，咱們的生意眼看著就火起來了。忙去吧，先把到手的錢掙了再說。”一支煙抽完，兩人彼此打過招呼各自回到了店裏。

  “最近你挺闊綽啊，昨天看你發朋友圈，給你女朋友買金子了？”淩晨三點，兩個青年勾肩搭背的走在安靜的窄街上。兩人剛從燒烤店出來，打算抄近路回家。

  “買了條手串和鐲子，她念叨好久了。”

  “你中彩票了？”

  “買彩票沒我這個靠譜！”兩人說話間，覺得一陣尿急，走到街邊對著人家的卷閘門就撒起尿來。一抹燈光透過卷閘門的底部泄露了出來。

  “等等，你不是問我幹嘛掙錢麽？看你是兄弟，今天帶你做一單！”

  “偷...”

  “幹不幹？”一把捂住了同伴的嘴，人壓著聲問他。

  “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幹了！”在酒精的刺激下，人的膽子也就大了。平常不敢幹的事情，在這一刻也就不算個什麽。兩人四下看看，見無人經過，這才雙雙彎腰摳住卷閘門的底部往上掀起。

  “嘩啦啦！”一陣響，燈光照射到了街上。兩人站在門口小心翼翼的等了片刻，見沒有動靜這才邁步溜了進去。進屋之後，兩人將門放下，這就準備偷點什麽。

  “這煙酒待會再拿，先去後頭看看去！手機，錢包，金銀首飾一樣也別放過。被人發現的話別多留，轉頭就跑知道沒？別跟人強，咱們求財，弄出死傷來就不好了！”慣偷囑咐著頭一回幹這活兒的同伴。同伴緊咬著牙關，使勁點了點頭。兩人商量好了，這就一前一後的朝著店鋪後廚那邊走去。

  廚房裏擺放著一張床鋪，床上睡著兩個人。案板上，放著兩顆人頭。鮮血飛濺得四處都是，兩人的酒當時就被嚇醒了。

  “跑...”腳下一軟，兩人差點就坐到了地上。相互扶持著站起身，發出一聲喊扭頭就朝門外跑去。

  “站住！”才掀起卷閘門跑出來，迎麵就來了一輛電動巡邏車。車上四個巡警見這兩人倉皇的樣子，當即下車朝他們圍堵了過去。

  “我坦白，我交代，我就想偷點東西賣賣，殺人的事情跟我無關啊！”腳下一軟，兩人沒人警察開口，就已經主動交代了起來。

  “你看，這人頭上跟老鼠啃過一般。脖子上的痕跡，跟之前發現的屍體一樣。”淩晨三點半，我被一陣電話鈴給吵醒。是黃局打來的，他說派車來接我，又有案情發生了。等我到了案發地，這裏已經被警察給戒嚴了起來。地方我很熟悉，這條小街我陪劉曉筠來過很多次。包括案發的那家麻辣燙，幾天前我還曾經跟她來吃過飯。

  人頭依舊擺放在案板上，旁邊的刀上沾染著頭發和碎肉。人頭的頭皮被刮得光溜溜的，上頭布滿了咬痕。店老板夫妻兩的屍體已經發臭了，床上的被褥滿是發黑的血汙，血漬幹透後，布料有些發硬。店老板的手指分開，指甲縫裏殘留著一些皮肉組織，看起來應該是案發時候跟凶手搏鬥過。

  “從隔壁店鋪開始調查，問問他們這兩天死者有沒有什麽異常，或者有沒有聽到異樣的動靜。”黃局長走到前頭店鋪裏，拖了一把椅子坐下對隨行的警員說道。警員們聞言，兩人一組開始敲起隔壁左右的門來。

  “局長！”我抖手點燃了一張符紙，看著藍色的火苗在眼前騰騰燃燒著。才將符紙從眼前掃過，一個警察就快步從外頭跑了進來。

  “你來看！”警察急匆匆對局長喊道。聞言，眾人齊齊跟著他往門外走去。

  “這裏有血跡，門是開的，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隔壁是老李家的店鋪，他家的卷閘門上，留有一枚帶血的指印。指印正在底部門鎖上，要是不仔細看，完全看不出來。門鎖沒有壓到位，用手摳住底部往上一抬，卷閘門當時就被黃局長給打開了。

  “進去，仔細搜！”黃局長搓了搓手上的灰塵，一揮手對身邊的警員說道。警員們邁步入內，稍過片刻紛紛捂住口鼻從裏邊退了出來。黃局長跟我對視了一眼，然後邁步走了進去。

  廚房裏滿是汙垢，看起來有日子沒人打掃過了。灶台上爬著幾隻老鼠，此時它們正在那裏爭奪著一枚眼球。牆上的掛鉤上，掛著一副用鹵料鹵製過的大腸。放置鹵料的缸裏，漂浮著兩顆人頭。一隻碩鼠，正在缸裏沉浮著。冰櫃依舊在工作，老李那張布滿了皺紋的臉，緊緊貼在冰櫃的玻璃門上。他的雙眼瞪得大大的，身體被人剁成了幾段塞在了裏邊。一隻黑色的布鞋，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隻壽鞋！”鞋子遺落冰櫃的旁邊，看鞋子的裏子已經有些破損，看起來像是走了不短的路程。

  “壽鞋？”黃局長看著我問道。

  “死人穿的鞋，黃局，恐怕這一回真被你猜對了。”我對黃局聳聳肩說。

  “你有辦法，找出那個東西麽？”黃局走過來，緊緊握住我的手問道。他的掌心都是汗。

  “這個我得回去之後才能辦，或者你給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將死者的遺物找幾樣給我，還有他們的生辰八字。或許，我能讓他們幫我找到凶手！”我掏出香煙，叼了一支在嘴角說道。

  “就去局裏，我給你找地方！”黃局拿出打火機給我點上火，當機立斷道。

  “隻是或許，我不敢打包票的！”我又對他說道。

  “盡力而為吧！”黃局拍拍我的肩膀沉聲說道。

  “鹵腸...我覺得他應該還會回來！”我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那串腸子，深深吸了一口煙。

  “我留人在這裏蹲守！”黃局長張嘴幹嘔了一下。

  “不，現在還弄不清楚對方的道行。萬一再造成傷亡就不好了。就在街道兩頭進行管製，等天黑我親自過來！”我對黃局長擺擺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