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程妄言很快就拿了一疊紙來找王西平。

  “花先生，這上麵就是醫館的信息。”程妄言恭恭敬敬的將紙放在王西平麵前：“目前沒人肯接手，若花先生真的要買，可以談一個很低的價格。”

  “唔。”王西平放下茶盞瞟了一眼，這醫館的名字叫醫聖堂。不知道曆史上那位醫聖知道有人頂著自己的名號毒死了一條街的人，會不會氣的從棺材裏坐起來。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王西平擺擺手。

  但程妄言沒動，而是低聲道：“花先生，聽說您昨天帶了一個人回來。”

  王西平睨了他一眼：“是又如何？”

  “請恕屬下直言，嘯林不比其他地方，人蛇混雜，貿然帶陌生人進府不是什麽——”

  話還沒說完，林嫣蕊打了個哈欠走了過來。

  “明智——”

  洛夫人帶著麵紗，身後跟著瘋子。

  “的選擇……”

  算了，這話當他沒說，這府裏每個人都是他沒見過的。

  王西平也沒打算瞞著他們，淡淡道：“我知道該怎麽做，也謝謝你的提醒，不過這種不必要的提醒以後還是省省吧。”

  就很煩，自己想帶什麽人進府，想怎麽做，還要被旁人指點一番？

  孫老走了過來，他倒是適應的很快，也大概知道了這些人和王西平的關係。

  那個漂亮的小姑娘，是王西平的小妾。

  那個年紀稍大，整日裏帶著麵紗的女人，是王西平的媽？呃，或者是原配？

  至於瘋子，大概是王西平流落在嘯林的私生子，雖然第一次見麵就很尷尬。

  還有年紀最小的洛入霖，嗯……是王西平的私生女。

  以上，都是孫老自己的推測。

  “王——花先生。”林嫣蕊走過來，見到程妄言很是好奇：“這位是？”

  程妄言立刻低頭，非禮勿視盯著自己的腳尖。

  “我的屬下。”王西平淡淡道：“沒你的事情了，下去吧。”

  林嫣蕊來了興趣：“皮相倒是不錯，看不出來你的喜好又變了。”

  “……”

  孫老急忙道：“林姑娘不要亂說，他們都是忠心耿耿的屬下。”才不是那種亂七八糟的人呢！

  “我隻是開個玩笑，孫老你也不用那麽緊張吧？”林嫣蕊撇撇嘴，轉向王西平：“花先生，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去做什麽？”王西平抬眼看她。

  “昨天認識了幾個小姐，今日一起約著逛街。”

  或許在嘯林沒人認識林嫣蕊，林嫣蕊上街什麽的也沒有避諱那麽多了，反而比在綻羅的時候自在多了。

  洛夫人在旁邊笑道：“嫣蕊年紀小，正是愛玩的年紀，認識幾個千金小姐也好。”

  嘯林的風氣比綻羅要開明的多，未出閣的千金小姐都會在天氣不錯的時候出門，也沒有忌諱什麽。

  洛入霖也好奇的湊了過來：“是哪家的小姐？”

  “我想想啊……等等，跟你有什麽關係？”林嫣蕊叉腰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摻和大人的事情。”

  洛入霖輕哼一聲。

  “去吧。”王西平眼皮子都懶得抬，讓林嫣蕊出去也好，最起碼這倆見麵不會在自己眼前掐了。

  洛夫人也道：“我也打算帶著這孩子出去走走。”

  收拾幹淨的瘋子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隻要別露出那種傻兮兮的表情就行了。

  聽到洛夫人的聲音，程妄言疑惑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隻可惜那麵紗不透，隻能看到一雙鳳眼。

  再看看這個人身後的那個年輕人，程妄言的瞳孔震了一下。

  “去吧去吧，你們都走了，我也能輕鬆一點。”王西平擺擺手，他得仔細研究一下這個醫館的事情。

  林嫣蕊挽著洛夫人：“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洛夫人笑著拒絕：“不了，你們年輕人湊在一起玩兒，我去了算什麽？我打算去散散心。你若是逛累了，可以來找我們。”

  說完，洛夫人拉了一把瘋子。

  瘋子懵懂上前：“出去，玩。”

  “好好好，玩！”林嫣蕊翻了個白眼，瘋子長得很是俊朗，就是腦子不好使，這讓林嫣蕊覺得有些可惜。

  洛入霖見他們都出去了，跟屁蟲似的也跟了上去，瞬間院子裏安靜了下來。

  王西平揉了揉太陽穴，忽然感覺到一個奇怪的視線，抬起頭，發現程妄言還沒走。

  “怎麽了？”

  程妄言皺了皺眉，問王西平：“花先生，剛剛那個年輕人……”

  “哦？你是說瘋子？”王西平翻看著手上的資料：“他是我在絕鬥場認識的。”

  “絕鬥場嗎……”程妄言什麽都沒說，轉身離開。

  王西平好奇道：“他怎麽了？”

  孫老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花先生，您不是說那個人是您兒子嗎？”

  “哦，在絕鬥場重逢的，當時的場麵感人至深。”說是自己兒子，隻是為了堵住孫老喋喋不休的嘴，沒想到這家夥真的放在心上了。

  孫老想象了一下父子相認的場麵，頓時把自己感動的不行不行的：“花先生，沒想到您來嘯林是來尋子的，真是讓人太感動了。”

  “……”

  “先生您放心，我會找最好的大夫給公子看病的。”孫老擦了一下眼角。

  呃，自己好像就是最好的大夫。

  王西平擺擺手：“不用不用，您太客氣了，這樣挺好的。”

  萬一瘋子醒過來發現自己被占了便宜，豈不是又要找自己算賬嗎？

  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見王西平如此執著，孫老也不好說什麽，把院子門關上之後道：“花先生，這個醫館的事情……您真的打算盤下來了？”

  “十有八九吧。開醫館接觸的人多……隻是……”王西平掀開下麵的一張紙放上來，這上麵寫著的是當時藥死一條街的事情，上麵有個人名讓王西平很是介意。

  “這個人還找得到嗎？”王西平問道。

  孫老湊過去看了眼，那是始作俑者的名字，隨即搖頭道：“可能找不到了，這件事當時很轟動，我不在嘯林也有耳聞，現在隻怕是被處死了吧。”

  “處死是嗎？”王西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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