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林的士兵猛地一看還挺有原則，但仔細一看，卻又不是那麽一回事。

  對他們兩個人既不是批評教育，也不是罰錢了事，而是直接把他們帶進了大牢。

  連進城的手續都免了。

  “你們兩個人今天就好好在這裏反省。”士兵陰冷的笑了一聲：“都什麽時候了還在城門口鬧事，要是被明王知道，你倆都要沒命！”

  全天下的大牢都長得差不多，仿佛太陽一輩子都照不到這裏似的，陰冷幽深。士兵把他們帶到一間空著的大牢，推了進去。

  這裏其他的房間都滿了，那些人犯人見有新人進來，隻是冷漠的抬眼看了一眼，然後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裘偉罵罵咧咧的在角落幹燥的稻草上坐了下來：“媽的，都是你這個人妖做的好事。”

  王西平瞥他一眼沒搭話，而是走到欄杆處往外看。

  牢房大概有二十間的樣子，都關滿了人，那些人不哭不鬧，和綻羅的牢房完全不一樣。

  裘偉罵累了，見王西平背對著自己，陰森的笑了笑，隨即起身準備再泄憤的時候，王西平轉身抬起就是一腳，把他踢的貼在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你他娘的……”裘偉就隻覺得那隻腿仿佛有千金重，踹的自己肋骨都要斷了。

  “我不喜歡在背後偷襲的人。”王西平冷笑一聲：“這次隻是出腳，下次就要你的命。”

  裘偉終於知道自己招惹到了一個不得了的人，揉了下胸口重新坐了下來，嘀咕兩聲：“媽的，邪了門了，最近進城來的人都他娘的是什麽來頭？下手一個比一個狠。”

  王西平看向他：“你說什麽？”

  “我說，你們是不是來嘯林搶地盤的？我告訴你，沒那麽容易！”裘偉狠狠揉了兩下胸口，臉都疼變形了：“老子已經一個月沒開張了！”

  “搶地盤什麽的不需要我來，我是問你，你剛剛說最近進城的都是什麽人？”

  裘偉奇怪的看他一眼：“你難道不是江湖人？你不知道這件事？”

  王西平不置可否。

  “最近皇上老是心緒不寧，說是皇宮煞氣太重，要陽氣重的，身手好的人進宮鎮鎮，那些人進去之後就沒出來，”裘偉悶聲道：“可能進去了就死了。”

  這事倒是新鮮的很，不過自己不知道也很正常，花先生手下大多都是文臣，身手好的沒幾個。

  王西平笑道：“我看你身手不錯，你怎麽不進去？”

  “嘖，去那種地方有什麽好的？”裘偉翻了個白眼：“誰愛去誰去！”

  “煞氣重又是怎麽回事？”王西平席地而坐，像是閑話家常似的。

  裘偉估計早就想八卦這件事了，眼下已經在牢裏了，就算說什麽也沒人聽得見，於是壓低聲音道：“我說這位人……這位小爺，外地來的還不知道吧？就前段時間，綻羅出了個事兒，咱們嘯林派出去的定西將軍一去不回。”

  定西將軍？這人王西平倒是聽莫將軍說過，折在了兩軍夾擊之中。

  說來也是奇怪，莫將軍沒打算趕盡殺絕，這種小規模的戰鬥，主將也不會輕易出現，但奇怪的是，這定西將軍不止出來了，還殺在了最前方，結果呢……誒。

  “然後呢？”

  “嘯林之前嫁過去一個公主，是綻羅前朝皇後，不知怎麽地就死了，加上定西將軍的事情，皇上是徹夜難眠，非要說皇宮裏鬧鬼，煞氣太重。那些所謂的大臣就勸皇上說找個道士什麽的來看看，死活不看，一口咬定是綻羅皇後的冤魂和定西將軍的冤魂不散。”

  嘯林的皇帝是嗎……王西平思忖半晌才問道：“最後呢。有效嗎？”

  “有效的話，就不會有那麽多身手好的人出現了。”裘偉歎息一聲：“反正我看著就是個無底洞，怎麽都填不滿的那種，何必趟這個渾水？”

  這事有點蹊蹺。

  裘偉說完之後，見王西平不搭話了，於是翻了個白眼躺下來，要睡過去。

  王西平一直坐到了半夜才緩緩起身，走到大牢門口，一掌把拴在上麵的鐵鏈震碎了。

  “劈裏啪啦”的聲音驚醒了裘偉，裘偉一轉身，就看見王西平已經把大牢的門推開了，自顧自走了出去。

  他臉色都變了：“你幹嘛呢？瘋了？你要越獄？”

  “坐著難受，出去轉轉。”

  “……”這人怕不是個瘋子，當自己是在什麽海景房還能出去轉轉嗎？

  王西平留了個門，問道：“你要出來嗎？”

  “不了，謝謝。”裘偉連連擺手。

  王西平聳聳肩，走了出去。

  他路過每一間牢房的時候都會仔細看上兩眼，這裏麵關押的犯人，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麻木。年齡也大小不一，有老嫗，也有兩三歲的孩童。

  看到王西平能自由走動也不詫異，依舊是看他兩眼之後低下頭。

  勞煩安靜的幾乎隻聽得見燭火的劈啪聲。

  走過一個拐角，裏麵也出現了二十多間牢房，似乎是關押女性犯人的，味道也沒那麽衝鼻了。

  “王瑜笙！”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裏麵傳過來，還帶著回聲：“你怎麽在這裏？”

  王西平探頭看過去，不遠處的牢房欄杆後麵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青菀姑娘？”王西平走過去，笑眯眯的看著她：“真是緣分，沒想到能在這裏看見您。”

  “……”青菀跟看傻子似的看著他：“這樣的緣分我寧願不要。”

  這裏的女犯人和男犯人一樣，各個都是一臉麻木不仁，對兩人之間的對話也絲毫不在意。

  王西平靠在欄杆上，“一晚上不見，你憔悴了許多？”

  完全沒有了昨晚那種驚豔的感覺，取而代之的是微微扭曲，那是一種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

  青菀冷笑一聲：“要不是你拖住我，我會被他們抓住……王瑜笙，你是不是和那些人一樣？”

  “哪些？”王西平有點懵：“我也才被抓進來而已。”

  “騙人，你要是被抓的，為什麽你可以自由走動？！”看王西平身上幹幹淨淨的一點痕跡都沒有，青菀露出鄙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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