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西平想了一個晚上，都沒想出頭緒，線索太少了。

  一直到雞叫，天邊出現了暖白色，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推門進來的侍衛見到王西平一怔：“你……新來的？”

  王西平忙起身笑道：“嗯，剛調來的。”

  沒想到那侍衛一臉的可惜：“你怎麽就調到我們這裏來了？這下好了，有你的苦頭吃了。”

  “這話怎麽說？”

  “嗨呀，兄弟你居然不知道我們這一隊的負責人是誰。”另外一個進來的人滿臉詫異：“你是不是沒來多久？”

  “啊，嗯。”王西平點點頭。

  對於禁衛軍內部的事情，王西平所知道的也隻有從王雨口中了解一些，還真沒有從別人的嘴巴裏知道更多。

  “我們這隊的負責人是王雨，王大人啊！”剛進來的侍衛雙手抱頭，一副痛苦的模樣：“大家都知道，王雨大人有多麽恐怖……我們都巴不得想調走，你倒好，被調進來了。”

  “我聽說趙大他們已經受不了，準備告老還鄉了……開玩笑，才三十多歲就告老還鄉……”

  “要不是我屋裏還有婆娘和娃娃要養，我也想告老還鄉。”

  “省省吧你！”

  王西平聽著他們的話，愈發覺得有些奇怪，王雨平常是很溫和的人，不可能把他們逼成這個樣子吧？

  “那個，王雨大人真的有那麽恐怖？”

  那人瞟了一眼外麵的天色，臉上浮現出竊喜的表情：“等會你就知道了。”

  禁衛軍之中，也是要晨昏定省的操練的，值夜班的人當然不用參加，王西平新來的，前三天也可以不用參加，但他還是申請了要去看看。

  操練的地方就在隔壁，開辟了一個練武場，一座大大的演練台支在中間，上麵寫著巨大的一個“禁”字。

  王西平跟著其他禁衛軍站在下麵，聽著上麵李一恒匯報最近的情況。

  “……目前就是這些了，換防的事情，由王雨全權負責。”

  不知道是不是王西平的錯覺，總覺得這人說王雨這個名字的時候，狠狠咬了兩下牙。

  接著，穿著一身鎧甲，器宇軒昂的王雨上到了演練台上。

  王西平看著王雨，不由得想到了當初那個在王家村，唯唯諾諾，以為自己是不祥之人的王雨，和現在的王雨比起來，可謂是天壤之別。

  “該說的，李統領都已經說完了。”王雨淩厲的眼神掃了一眼台下：“準備！”

  那些禁衛軍齊刷刷的向右轉。

  “跑操！五十圈！”

  噗！

  王西平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大早上的就跑五十圈？還有沒有人性了？！

  因為王西平的臉又變成了王雨沒見過的模樣，所以他沒認出來，要是他知道自己的貴人就在這群人裏麵，恐怕這會想跪下的心都有了。

  五十圈對於王西平來說還是有些勉強，所以他不得不動用了一點點的古武內力來提高自己的體力。

  可其他人就沒有那麽幸運了，三十圈過後，大部分人都喘成了狗。

  王雨在旁邊陪跑，倒是精神奕奕，臉不紅氣不喘的：“繼續！還有二十圈！”

  這樣的王雨，王西平倒是沒見過，但還是覺得有些欣慰。

  吾家少年郎初長成啊！

  五十圈完畢之後，禁衛軍裏不少人已經搖搖欲墜了。他們不像守衛邊疆的軍人，在王雨沒來之前基本上就是混日子的，哪裏會想得到要鍛煉？

  因此王雨一來，他們就覺得倒黴了。

  跑操是熱身，之後就是數不清的各種各樣的訓練。王雨倒是個會舉一反三的人，把王西平教自己的東西改動了一下之後，用來操練禁衛軍。

  王西平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麽他們都這麽害怕王雨。

  其實王雨也沒做什麽，既沒有體罰，也沒有罵人，隻是被他冰冷的眼神一掃，整個人瞬間都會發起抖來。

  “都給我精神點兒！”王雨大聲嗬斥著那些掉隊的人：“就你們這樣，還怎麽保衛皇宮！還怎麽守護皇宮的安全！”

  王西平抽空看了一眼李一恒，李一恒一直站在旁邊，臉色晦暗不明。

  “王，王大人！”終於有人受不了了：“能不能讓我們休息一下？”

  “休息？”王雨臉上不動：“為什麽要休息？”

  這不是問的廢話嗎？

  那人咽了咽幹渴的喉嚨，有些不服氣道：“因為大家很累了！”

  “我知道。”王雨淡淡道：“但這都是為你們好！你們之前一直疏於練習，必須要加快趕上進度。”

  王西平皺了皺眉，眼神卻一直放在李一恒身上。

  “就算趕進度，也不是這麽趕的啊！”一旦有一個人發聲，其他人也會跟著搭腔：“你這樣簡直就是在折磨我們！”

  “可不是嘛！這一天到晚的訓練，有什麽用？又不會打仗！”

  “就算打仗，有其他人，還用得著我們嗎？”

  質疑和抱怨聲越來越大，王西平看到了王雨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得，這孩子的心理素質還沒鍛煉上來。

  王西平想了想，站了出來：“都安靜。”

  所有人閉了嘴，看向王西平的方向。

  “所謂的軍人，就是要日日夜夜的磨煉自己的本領。雖然我們沒有守衛邊疆，但如果邊疆需要我們，那個時候，我們是上還是不上？”王西平掃視了一圈人群，見他們都有些不明白的樣子，繼續道：“君要臣死，你們敢違抗？”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邊疆對這些隻守衛皇城的人來說，太遙遠了。

  “你說的這是什麽屁話，這不是還沒打仗嗎？！”立刻有人提出質疑。

  “是，現在沒打，但是永遠都不會打嗎？”王西平搖頭晃腦道：“往小了說，是提高我們的身體素質，往大了說，到時候上戰場，身體的健壯程度就和你的性命掛鉤，難道你打算一上去就壯烈犧牲？”

  “……”

  王雨詫異的看著王西平，這人說話的語調……怎麽那麽熟悉？

  “可……可也不該這麽大的強度啊！我感覺我已經練好了，這樣也不行？”

  王西平聽到這話就笑了，他指了指演練台：“你覺得你學好了？那成，咱倆比劃比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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