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馬車才停穩，侍衛掀開簾子：“王先生，王大夫，到了。”

  王西平不想太過引人注目，於是推了王城出來，表麵上是請王城這個大夫進王府，專門為王爺治病，實際上主角是王西平。

  而王雨則作為新招的貼身侍衛，一起進來。

  因此王西平的名字並未大肆傳播，旁人津津樂道的是王城和王雨這兩個鄉下小子的雞犬升天。

  林王府的門口，樸素的實在是過了頭，回春堂都裝潢的金碧輝煌，就差打個“有錢”的牌匾掛上了，而林王府的大門，除了上麵掛著個名頭牌匾之外，一點堪稱富貴的東西都沒有。

  “這裏是正門，還是後門？”王城跳下馬車，嘖了一聲：“我們這種身份，可不走後門。”

  侍衛冷著臉，麵無表情：“是正門。”

  “這正門，有點寒酸啊……”

  王西平忍不住敲了他一下：“你哪那麽多話？”

  隨即掏出碎銀子，想要塞給侍衛：“麻煩大人了。”

  侍衛並沒有接，身板筆直看向前方：“王爺正在等著你們，請進去吧。”

  聽說林王爺曾是領兵打仗，在軍營裏摸爬滾打過的人，沒想到下人也調教的這麽剛正不阿，的確很有林家的風範。

  王西平收起銀子，領著二人進去。

  林王爺在正廳等著了，脫掉了華服的他看起來更加瘦弱，也可能是因為王西平知道了他的情況，也不用再裝了。

  “唔，來的很快。”林王爺見到王西平，麵上莞爾一笑：“客房已準備好了。”

  “不急，今天就做治療的第一天吧。”王西平把身上的包袱解下，攤開在地上，裏麵放著滿滿當當的名貴藥材。

  那些侍奉的小廝眼睛都直了。

  林王爺詫異道：“就幾個晚上的時間，你準備了這麽多？”

  “有備無患。這些藥材雖然可以去回春堂買，但是去的次數多了，難免引人注目。”王西平低頭回答道：“倒不如自己備足了，咱們悄咪咪的進行。”

  林王爺的確不想讓自己的病情被旁人知曉，對王西平如此妥帖的做法很是讚賞：“你倒是有心了。”

  再看看一臉倦意的王城和王雨，便揮手讓人先帶他們下去。

  偌大的正廳之中，隻剩下王西平和林王爺。

  “王爺，冒犯了。”王西平走上前，拉開了林王爺的衣服。

  手感極佳的布料下，林王爺的皮膚慘不忍睹。

  百分之八十麵積的潰爛，膿血慢慢滲出，換做是其他人恐怕早就躺在床上生不如死了，偏偏他還能麵不改色的坐在這裏，假裝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王西平徹底拉下衣服，仔細檢查著林王爺的上半身。

  “不過月餘。”

  “父王，您為何不說實話。”林嫣蕊的聲音忽然從旁邊的屏風中傳出來。

  男女有別，所以這種場合女子是不能露麵的。

  “實話？”

  王西平手腳利落的撿起一些藥材，對比了一番之後扔進搗藥罐中：“莫非這中間還有什麽實情？王爺，您最好老老實實的跟我說，不然的話我很難進行後續的治療。”

  林王爺眼神複雜的看向屏風：“蕊兒，你多嘴了。”

  林嫣蕊卻是很不服氣：“父王，當初要不是您貿然試藥，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既然王西平都問了，您幹脆全部說出來吧。”

  林王爺似乎進行了一番天人交戰，歎了一口氣：“私下妄議聖上，若是被人知道了，本王恐怕就不用進行這樣的治療了。”

  “您不說，我說。”林嫣蕊急了：“王西平，我父王的病，並非是天災，而是人禍。一個月之前，一個自稱是神醫的人進了宮，不知道是用了什麽花言巧語騙取了聖上的信任。聖上在宮中開始大肆煉藥，幾乎每個人都被試過藥了。”

  王西平伸手在林王爺潰爛的皮膚上摁了一下，拿下來的時候看見指尖上多了一些粉末。

  黃色的粉末，不是很多，但足以引起王西平的重視。

  粉末磨的十分細膩，和女子用的胭脂水粉似的，但因為混了血腥氣，聞倒是聞不出來。

  王西平把粉末擦在了一個空瓶中：“或許這是原因之一，等我研究研究。”

  林王爺的病出了外敷之外還要內服，王西平選的都是性溫和的藥材，混合在一起直接泡水給林王爺喝。

  同時讓人拿了不少幹淨的布料，把搗好的藥材加水，抹在布料上，再貼到林王爺潰爛的地方。

  剛貼上去，灼熱的痛感襲來，林王爺哼了一聲：“看你的手法，應該不是第一次做了。”

  “以前在我……家鄉那邊，我兼職當大夫。”王西平檢查著布料的緊貼程度，不斷調整：“你這樣的情況也見過兩三次。”

  “哦？這麽說來，王先生您是見多識廣了？”

  “可以這麽說。”

  林王爺的病不是普通的病，一般普通的病症是從外部入侵，林王爺是內部的抵抗力被破壞，所以真正嚴重的在體內。

  王西平輸送了一些內力進去，暫且將受損嚴重的地方先保護起來，第一日的治療就結束了。

  林王爺雖麵色不動，但心中詫異不已。他感覺王西平隻是用了一些常見的藥而已，為何他身上的一些不適感已經消失了？這效果未免也太快了一些？

  “好了，從今天開始，王爺隻要按時用藥，根據我的時間按時來治療，不出一周就能痊愈。”

  林王爺默默穿好衣服，接著扭頭看向王西平：“你到底……是什麽人？”

  “就是普通人罷了。”王西平麻利的收拾起東西：“至於試藥那個事情，王爺還是推掉吧。你體內因為試藥被破壞的差不多了，接下來需要靜養很長一段時間，但如果在這個期間繼續試藥，隻怕會雪上加霜，拖的更久。”

  隻是拖的更久，性命卻是無礙。

  王西平才剛剛說完，門外立刻有侍衛回報：“回王爺，宮裏來人了。”

  林王爺麵上浮現出一抹苦笑：“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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