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大老板，你過來時，王姬肚子裏的孩子應該出生了吧？”石林高處，離地十米多高，寧燁舒舒服服橫躺在樹冠之上。

  “是個男孩。”閻大老板臉上的戾氣難得消失了。

  “你當年，和結發妻子的孩子呢？”寧燁再問。

  “三個，都先天夭折。”閻大老板表情落寞而又無奈，不好的往事，誰都會如此。

  “你沒想過，是你殺虐太重的結果？”寧燁繼續道，“一路走來，我雖然嚴懲了不少人，可是，我並沒有真正殺死任何一人。”

  “你在我的位置，能由自己？我不殺人，人要殺我。”

  “要不是為了懺悔，你逃離現實幹嘛？依我看，你已經意識到一輩子的錯誤了。”

  “我來開始第二世。”

  “一把老骨頭，身體枯敗到極點，整個人形同朽木，你那東西舉都舉不起來，還夢想著第二世，用手給女人高潮嗎？”

  “那是我的事。”

  “不逗你了，我要回歸現實了，你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最後一點家底給你，回頭，在東海市重建地下拳場。”

  “沒問題。”

  ……

  寧燁瞬移離開，回到了肖家，房間裏，寧燁坐在床頭，對著仍在昏睡的肖青璿輕聲說話，說的話，大概就是這個新世界是夢中，你是我意識折射出的老婆，如今，我要回到現實，去和真的肖青璿團聚了。

  等寧燁離開，床上的肖青璿，眼角有兩滴淚水流淌出。

  梧桐學校。

  宿舍裏，吳胖子沒有閑著，頭上腳下，美名說讓血液倒流，激發潛力，這樣的話，他就可以擁有不一樣的能力，寧燁道，“想要擁有能力很簡單，自殺一次就好，記得，不要自焚，否則真的會化成灰。”

  吳胖子，“你要走了？”

  寧燁點頭，“見到閻大老板，問清楚醒來的方法，你要走嗎？”

  吳胖子搖頭，“過幾周我再回去，放心，我要醒來法子多得是。”

  寧燁，“你和蘇冰沒結果了？”

  吳胖子苦著臉道，“娘的，她嫌我胖，嫌我不正經，還說等我減肥成為一個氣質帥哥，才能接納，你說這不是為難人嗎？”

  寧燁，“別多待了，回去好好減肥。”

  將身上的錢交給吳胖子，和死黨黃五擁抱告別，寧燁離開了夢境。

  沒有和其他人告別，沒有必要，也沒有意義。

  或許以後，等寧燁他老了，會再回來一趟吧！

  ————

  眼睛一閉一開，令人惡寒的氣息席卷全身，寧燁從紅紅綠綠的池子爬出，現在是清晨，太陽剛升起，周圍草物蔥翠，就是看不到任何一株大樹。

  當時的墮日嶺，被閻大老板引火燒山，所以眼前映入眼睛的，隻有蔥蔥草被植物，回頭看了一眼池子，寧燁起身往外走了。

  下了山，在道路上問了一個人，才發現距離當時他跳入那口池子，如今已過去四年多時間了，時間如梭，光陰似箭啊！

  常年泡在水裏，寧燁的麵容有了改變，不過沒有變醜，而是皮膚細膩白皙，和年輕的水靈女孩皮膚一樣，真真正正小白臉一個。

  回到東海市。

  寧燁就近去了一趟鳳凰娛樂會所，誰知道，娛樂會所倒閉了，人去樓空，現在改成一家餐飲業，四處溜達，在昏黑的小巷子深處，居然看到了王小鳳，這廝沒什麽區別，還是一副邋遢男的猥瑣模樣，妥協，七分褲，嘴裏叼著根過期不冒氣的雪茄。

  巷子盡頭有一家店，腳底按摩的，店麵很小，招牌的燈光也很陰暗。

  感覺不是什麽正經的地方。

  寧燁走過去，“小鳳。”

  邋遢男轉身，“哪個王八蛋，活膩歪了，敢直呼爺的大名……”髒話沒說完，邋遢男眼睛瞪得老大，幾下疑惑後，還是快速認出了寧燁。

  啊！

  小少爺！

  你回來了？

  王小鳳瘋跑過來，喜極而泣，“小少爺，你，你可想死我了。”

  寧燁，“你怎麽改行了？娛樂會所幹嘛轉讓？”

  王小鳳一言難盡的表情，“走，找個地方吃飯，再跟你說情況。”

  一家燒烤攤。

  “現在的東海市，已經不是一家獨大的局麵，而是雙龍對壘的格局，至尊商會與秦家，秦家的背後，有燕京的祖家做靠山，最近幾年，一直與至尊商會分庭抗禮。”

  “以前的四大本土豪族，甚至一流家族，全部消失。”

  “與小少爺你友好的敖家，林家，徹底沒落了，產業凋零，現在勉強就算個三流小家族吧！東海市重新洗牌後，至尊商會和秦家為了利益，無限壓縮其他家族的生存地盤，就連武家，也被至尊商會吞並了。”

  “現在能完好無損的，就是古武世家的白家了。”

  “至於少奶奶，近些年的驚亂，放棄了很多東西，現在經營一家酒店，因為祖家的關係，一直相安無事，不過找麻煩的也不少，尤其是當年被你狠狠羞辱過的一批人，隔三差五便來找茬。”

  “所幸，少奶奶的身邊，有半支雇傭兵隊伍保護。”

  ……

  王小鳳說了很多，關於“半支雇傭兵”，當然是蘇冰找回了曾經的夥伴，據王小鳳說，一共有四個人，大都身患惡疾，雖說不至於缺胳膊斷腿，可是，每一個修養了好些年，還是沒能恢複。

  寧燁，“我的孩子呢？”

  王小鳳大笑，一杯啤酒一飲而盡，“朵朵啊？小妮子長得可愛極了，粉雕玉琢的，有小少爺你基因，以後定然是個大美女……”

  寧燁皺眉，“什麽時候了，還藏著掖著？”

  王小鳳欲言又止，“小少爺……少奶奶她……失憶了……忘記……以前種種！”

  寧燁，“怎麽回事？”

  王小鳳，“小少爺你消失半年後，有一個夜晚，金灘別墅發生了流血事件，有人要出手暗害少奶奶，即便我們拚死力鬥，少奶奶還是受了傷，後腦勺撞到了牆壁，造成腦震蕩，醒來後什麽都不記得，不過你放心，人是正常的，就是忘記了很多事情而已。”

  寧燁，“調查過了嗎？”

  王小鳳，“在流血事件前夕，聽吳德說，有人曾在東海市見過嶽雷。”

  “想讓我妻死斷種，除了那幾個人，別的沒那麽大仇恨。”寧燁冷森森問道，“秦家有給過解釋嗎？可別說，什麽蛛絲馬跡都查不出來？”

  王小鳳，“敷衍了事而已，忘記告訴你了，秦老爺子故去了。”

  寧燁，“我現在去找肖青璿，他也不認得了？”

  王小鳳連忙阻止，“小少爺，千萬不能去，醫生說過，她不能受大的刺激，否則情況可能會更加惡劣，這些年來，也有不少富家子弟追過少奶奶，無一例外，都被蘇冰她們趕跑。”

  寧燁，“聯係蘇冰，我要見她。”

  王小鳳搖頭，“她不會離開的，現在的蘇冰，與少奶奶寸步不離。”

  寧燁，“把她聯係電話給我。”

  王小鳳囑咐道，“小少爺，你過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戒備，那幾個曾經雇傭兵出身的家夥一個個身手賊猛，出手無情。”

  寧燁，“就憑他們，傷不了我。”

  緊接著，寧燁又詢問了關於王姬，血玫瑰的情況，王姬目前仍在王家居住，隻是為寧燁生了一個小男孩，又因閻大老板的關係，王姬的處境並不好，遭人閑言，受人冷眼，要看著王家其他人的眼色過日子。

  血玫瑰的話，卻是失蹤了，當然，王小鳳猜測她還在東海市，隻是沒有過多關注，所以也不清楚血玫瑰現在的處境情況。

  血玫瑰是個女強人，有自己的一套處世原則，寧燁相信，她不會混得很差。

  夜裏九點多，寧燁出發了，衣服的話，從王小鳳那借來的便宜西裝，沒有小車，就近騎上一輛共享交通工具出發，幾年了，東海市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沿著海邊一條道路前進，吹著海風，寧燁感覺很不真實。

  隔著很遠，就看到了金灘別墅區的房子。

  燈光交相輝映，豪華奢侈，幾個最顯眼的標誌物，如懸掛在天宮上的藝術品，熠熠發光，十分動人，寧燁感慨，有錢就是任性。

  “老婆。”

  “女兒。”

  “我回來了。”

  “你們還好嗎？”……寧燁輕輕低吟，臉上卻沒有幾分即將重逢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