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噓，祖父不怕我將這話偷偷告訴祖母嗎？”葉清梨笑得眉眼彎彎，又有些俏皮：“若是告訴了她，她會怎麽樣呢？祖父你可不能欺負我父皇！”

  當然，這些是她的真心話。他方才明明欺負她的父皇了，這事兒明擺著和父皇無關！他一上來就是劈頭蓋臉的罵！

  “臭丫頭！”神帝偏頭斜了她一眼，但怎會真的生氣。他雖然有很多外孫女兒，但她們個個都怕他。沒想到這

  丫頭的膽子倒是很大。

  “不過我相信祖父不會欺負他的……”葉清梨的雙手放在他的肩膀，輕輕捏了捏。

  “少拍馬屁了！我哪裏敢欺負你父皇？我若是欺負他，你祖母能放過我？”

  其實神帝原本打算冷淡地對待這小丫頭，因為要考驗她。可現在看來，哪裏舍得？

  “我哪裏是拍馬屁，我是真的心疼祖父！”葉清梨捏得不輕不重，聲音越發的軟糯。

  曾七七的確說對了，神帝雖然君臨天下數百年，給他拍馬屁的人數不勝數，但從小孫女兒口中說出來就是不一樣。聽得他骨頭都發酥……

  “乖！抱緊了！”神帝足尖輕點，點著階梯飛馳而上，一眨眼就到了目的地。

  葉清梨感覺就好像一眨眼的功夫。

  集市很高，幾乎要穿破雲端，當然，這也是她頭一次上來。

  “這集市一年的淨收入可以養活整個京城百姓兩年！”神帝眺望遠方的繁星，感歎道：“小五是個人才！可他的心性不定，無法真正幫到你父皇。”

  “你是說五皇叔的心性不定？”葉清梨試探性地問。他很想知道，在皇祖父的心裏，帝北羨究竟是什麽形象。

  “是啊，你五皇叔哪裏都好，就是心性不定，這裏所謂的心性不定，並非是說他好玩樂。而是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在神帝看來，小五的生活圈子很亂，說白了就是坐擁美人，貪圖享樂。可在他看來，這些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這一回，輪到葉清梨不理解了。

  “他想要皇位，所以他想盡一切辦法去和你父皇鬥。然而在鬥的過程中，他又不忍心你父皇受傷。於是又想放棄，來來回回，最終受傷的是他自己！”

  小五和禦澤之間的事，其實他心裏都是一清二楚。小五其實很有野心，但又很善良。這兩樣東西其實是矛盾的！

  “好像，有點不明白……”葉清梨搖搖頭，她不知道祖父這是誇讚呢還是不喜。

  “隻要不破開，他永遠就是小五。”神帝沒有回答葉清梨的問題，而是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她聽得糊裏糊塗，什麽不破開？

  “隻要他沒有孩子！這裏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這一句話，葉清梨聽懂了，什麽沒有孩子？難道皇祖父不允許阿敘生孩子嗎？

  “他是你的小皇叔，對你可還好？”

  神帝突然轉過頭看她，神色很平靜，就是長輩詢問晚輩的口氣。

  可葉清梨做賊心虛，她能斷定，祖父應該還不知道她和帝北羨的關係，更不知道他們還有孩子的事。所以回答的聲音都輕了許多：“恩，皇叔對我很好。”

  “走得近嗎？”神帝又問。

  葉清梨心裏想著，她和帝北羨在一起的時候那叫一個光明正大。到了後麵壓根就不在乎下人的指指點點了。所以想隱瞞是不可能了，隻能點頭：“恩，他很疼我！我們也挺聊得來的。”

  “那就好！”神帝居然滿意地點了點頭。

  “祖父有何吩咐？”葉清梨又試探他的口氣。

  “沒事兒，以後再說！”神帝居然沒有回答，一雙深邃如墨淵的黑眸再次看向前方，同時伸出了右手。

  黑霧如同一層黑色的薄紗，輕輕覆蓋上他的手掌。

  “看到了嗎？這是魔氣，看似如薄霧，其實很烈。如果侵入體內，就會受它的控製！”神帝的手掌慢慢收攏，眼神逐漸變得狠厲：“所以這一次雖然和火蠶有關，但還有幕後人……”

  “會是誰呢？會不會是水靈大帝？”葉清梨很快就將有關水靈大帝的事全部說出來。

  神帝聽了她的所說，竟道：“你父皇有沒有和你說過，九大元帝並非惡人！”

  “五皇叔說過，可我還是不明白！水靈大帝就是惡人！包括這一次的寒獸和屍變，都與他有關！”葉清梨一提起水靈大帝就渾身冒火，虧她曾經當阿楓是朋友。

  “九大元帝是主宰萬物的神靈，你別以為他們臣服就是真正的歸順。當然，水靈大帝這一次的計劃一定不是想要害我們，也不會是救我們！”

  葉清梨心裏直嘀咕，這說和不說有什麽區別？水靈大帝若是善，為何還要發動寒獸來害人？

  神帝似乎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便道：“你是說寒獸嗎？可你有沒有想過，寒獸並非水靈大帝養殖，而是一直存在的！”

  “這我知道，五皇叔就去找寒獸了！”葉清梨不小心把帝北羨的行蹤給說了出來。

  “這小子是真聰明，知道要從寒獸下手！說不定他還能發現一片新的天地。”神帝勾起一抹滿意的笑容，其實他一直很欣賞小五的辦事效率。隻要交給他做的事情，絕對會處理妥當。

  “祖父，你應該知道這集市是五皇叔的，那你……”葉清梨又有些不敢問下去，畢竟不知道祖父到底相信誰。

  “你是想說，你五皇叔和火蠶沒有關係，是不是？”

  神帝又是一眼看出她的心思。

  “是！這件事和五皇叔無關！而是和他們……”葉清梨欲言又止。

  其實神帝也早已一眼看破她想要說的，可他不相信是那對兄弟做的。

  如世人所傳，他的確愛長子，但若說偏愛卻算不上。對長子更多的是虧欠！也正是這份虧欠，讓他更疼愛這對孫兒。

  他是帝王，但同樣也是最普通的祖父！他不相信，自己親手教養大的孩子會做出這種事。

  “這件事，從長計議，也不能妄自做判斷。”神帝沒有逼問，就此打住了話題，然後又將身上氅衣披在她的身上，道：“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找出寒獸的所在地，也就是你五皇叔正在調查的事。”

  “祖父，除了寒獸！火蠶也很重要，若是不將他們……”葉清梨又將話吞了下去。證據！證據！她現在沒有證據，說一切都沒用！

  她差點忘了，她是祖父的孫兒，那對兄弟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