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救，可是傷得太重。除非木係天靈根才能讓她恢複！”老人歎息，輕聲自言：“具有木靈根的人有很多，但木係天靈根的卻是極少！”

  “隻要這世上有，我定會找到！”年輕男子咬緊牙關，沒有一絲猶豫。

  其實他就是慕天臨，從龍麟來到了封瀾。無意間找到了他多年前的師父，慕穀老人！他也是清巴族人，而且是請巴族最老的一批元老！

  衛薑也要喊他一聲太祖爺。

  “十天時間，你能找到嗎？若是找不到，這可憐的姑娘就毀容了！”慕穀老人歎息。

  而此時的葉清梨早已暈迷，她仿佛又來到了九龍吟裏。

  奇山寧出現在她的麵前，雙手環抱，笑得很開心：“看到了嗎？你救了這些學子，結果呢？他們有沒有幫你？”

  葉清梨不回答，她覺得渾身疼，疼得說不出話來。

  “所以，自己都做不到的，就別來讓我忘記仇恨。我選擇不報仇已是最後的底線了！”奇山寧坐回椅子，看著眼前人血肉模糊的臉，突然歎道：“不過你是我見過最有原則和個性的醫師，當然，醫術也是最高的。”

  “廢物！”葉清梨輕輕吐出兩個字。然後轉身，不想再看他一眼。

  “你說什麽？”奇寧山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女人居然罵他廢物？

  “我說你是廢物！”葉清梨強調，唇角彎彎：“難道不是嗎？既然你沒有恨了，也不再有夢想。為何要蜷縮在這裏？”

  “我的夢想？哈哈哈！”奇山寧仿佛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他的夢想早已被破滅！

  “是啊，什麽都沒了！你不就是廢物嗎？”葉清梨咄咄相逼，不給他留一點顏麵：“若是你還有恨，我也許能看得起你！”

  “你是激我？”奇山寧眯著眼，再次站起身子，眼神幽暗。

  “既然你恨，那就去報複啊！將那些傷害過你的人全部殺了！這樣你就會有快感！”葉清梨笑著，一反常態，帶著深深的諷刺。

  “殺了他們有什麽好？我豈不是罪人了嗎？豈不是和他們變得一樣的混賬嗎？”奇山寧反駁。

  “是啊！那些欺辱過你的人該死！難道這些人的轉世就不該死了？”葉清梨也不顧臉上流下的鮮血，笑意濃濃得看著他：“讓他們還了債，你就可以重生了！靈魂得到了解脫，也不用蜷縮在這沒有陽光的地方！讓靈魂慢慢腐爛！”

  “好！我去殺！我去殺！但先要殺你！”奇山寧的火氣被激起，甚至上前，雙手死死掐住她的咽喉。

  葉清梨不動，任由他發泄憤怒，直到他的呼吸漸漸平息，她才沙啞著嗓子道：“如何？我們現在就去殺！殺了那些傷害過我們的人！”

  奇山寧竟被她的話逗樂了，方才還是極怒的表情竟稍稍緩和了下來，笑著道：“你都毀容了，還要帶我去殺他們？”

  “毀容又如何？你不是也毀容了嗎？正好湊一塊，嚇死他們！”葉清梨抬手捂了捂她的咽喉，笑容明媚。

  “你可真幽默。”奇山寧看葉清梨的眼神多了一分好奇和探究。若是換成其他人，一定會因為容貌被毀而痛苦流涕。而她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那我們就合作了！”葉清梨對著他作揖。

  “好啊！”奇山寧一挑眉梢，伸手道：“請！”

  這話一落，葉清梨像是從噩夢中驚醒，猛地吸氣。可她並不知道其實已經過了兩天，

  “梨兒，梨兒，你醒了？”慕天臨又驚又喜，又是一年多未見。他以為她死了，誰知她竟在封瀾。而且還遇到了這麽大的變故。

  窗外的陽光太刺眼，讓她有些睜不開眼，不過卻認得眼前人，正是慕天臨！她的摯友！

  “慕天臨？”她使勁兒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楚。

  “是我！還認識嗎？”慕天臨很心焦，就怕她不記得他了！若說帝北羨是她的愛，神為卿可以經常陪在她身邊。而他，什麽都不能……

  “認識！”葉清梨想要撐起身子。她怎麽能忘記？當年在她最痛苦的那段日子裏，是他給她活下去的勇氣，也是他教了她很多醫術。

  “梨兒！你躺下！”慕天臨攙住她的手臂，心疼萬分。

  大抵他的手臂不慎碰到了她的臉，她這才感覺到痛，雙手一碰，原來早已纏繞著紗布。

  “我的臉……”她抬手捂住臉龐，痛得直吸冷氣。

  “你的臉，暫時隻能用紗布，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治療好你！”慕天臨悶悶得說著，甚至是自責得低下了頭。

  “我的臉……”葉清梨的腦袋有點轟鳴，四肢發僵。原以為是在做夢，難道是真的？

  再仔細一想，煉丹爐爆炸，滾燙是液體全屬倒在她的臉上。

  “不會的！我的臉不會有事的！”她扯唇一笑，手掌卻在碰到臉頰的那一刻停了下來，沉默了半餉後，她道：“給我拿鏡子！”

  “梨兒，你先不要看！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慕天臨想要拉住她的手，給她一點勇氣，可是又不敢。

  “我，我隻想看看，我究竟怎麽了？”葉清梨沒有哭，也沒有鬧，語氣像是在懇求。

  慕天臨很少見她掉淚，除了為了那個不值得她付出的男人！可現在，她雖然沒哭，眼睛卻是通紅。

  “梨兒，現在看了隻會徒增你的不快樂。你相信我！”他有些語無倫次，不知如何安慰。越是在意的人，他越是小心翼翼。

  “你的容貌毀了，想要看隨意！”

  慕穀老人端著藥從門口進來，神色淡淡。

  葉清梨抬眸望去，老人道骨仙風，一雙眼睛碧藍深邃，一襲白衣飄袂飄，像是從踏雲而來。不染半點風塵。

  “這藥你喝了，能止痛！”他將手裏的藥遞給她。

  葉清梨不說話，也不接。

  “不喝？”慕穀老人淡淡得問，見葉清梨不回答。他便將手裏的湯藥隨手一扔，隨即又將桌上的鏡子遞給她：“照吧！”

  葉清梨緊握住銅鏡，呼吸急促。

  “梨兒，咱們不看！”慕天臨想從她手裏奪回鏡子，可是葉清梨掙脫開他的手，另一隻手快速揭開臉上的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