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驚詫的扭過頭望著那少女，哈哈大笑了聲道：“回去告訴你爺，那半壺酒以後讓他還給我徒弟就是了！”

  少女楞了一下，一反之前常態的朝我們這邊恭敬的行了個江湖禮後，轉身離去。

  我在旁邊看的是莫名其妙的，就半壺酒至於讓人家還給我嗎？瞧著那女孩還追了這麽遠？

  老頭似乎瞧出來了我的鬱悶，卻隻是笑了笑道：“那半壺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將來你若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即可前往金陵棲霞山上找楚師道，告訴他你是我徒弟，來問他討那半壺酒，即便是你把這天給捅破了，他也有辦法幫你擺平。”

  我驚詫之餘，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再言語，原來這所謂的半壺酒並非真正的半壺酒，而是一個人情，聽著老頭說出這番話就能夠看出來那叫楚師道的老頭身份不一般啊，否則怎麽敢誇下這樣的海口？不過卻能瞧出來老頭卻是真心拿我當徒弟對待的，否則這樣的人情也不可能告訴人家轉送給我了。

  那少女走後，我思索了一會兒，便跟老頭倆坐在火堆旁烤魚，渾身濕漉漉的，可望著手裏的刀子魚漸漸散發出香氣，還是忍不住咧著嘴笑。

  吃魚的時候，我朝老頭問道：“師父，剛才那小丫頭說這河裏有水鬼，真的假的啊？”

  老頭大口咀嚼著烤魚，扭頭朝河裏瞅了一眼道：“既然她說有，那自然就是有了。”

  “師父，你說的楚師道就是她爺嗎？”

  “如果她是楚師道孫女的話，那應該就是了！”

  “師父，你這話簡直就跟沒說一樣啊？”

  “臭小子，你剛才問我的不就是這個問題嘛！”

  “這？”

  下午我跟老頭倆一直順著苗兒鎮的接上沿途晃蕩，一直到臨近傍晚的時候才算找到一家漢人的人家，是一對三十來歲的夫妻，也算是本地土生土長，不過漢人在這裏並不太受待見，所以他們平日裏做生意都是本本分分的，寧願自己少賺點，也絕對不敢讓別人吃虧拿到把柄。

  這對夫妻雖然不信道，可對我們還挺尊重的，當我上前跟這家掌櫃的打招呼時，對方便直接邀請我們進家裏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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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娘雖然長的黑瘦，可瞧著麵相倒也溫善，瞧著家裏掌櫃的將我們邀請進屋後，就忙著給我倆端茶倒水的。

  坐下後，老板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朝我倆笑了笑道：“我倆平時不常住這裏，偶爾就是忙的晚了才留下的，家裏不利索，兩位道長可別嫌棄啊。”

  我趕忙擺手道：“掌櫃的這說的哪裏話，我跟師父遊曆到這裏，可是沒少受白眼啊，如果不是老板收留，今晚上咱倆可就得露宿街頭了。”

  老板聞言，趕忙招呼老板娘去做飯，並且叮囑多做一些素菜。

  我瞧著老頭的麵色，朝老板嗬嗬一笑道：“掌櫃的，我們修道者與修佛者不同，葷素不忌的，我這師父平日裏還喜歡喝上兩口。”

  老板一聽恍悟道：“這感情好，春花啊，去隔壁拿兩瓶酒回來，今晚上我陪兩位道長喝一杯。”

  老板娘聽了也沒多言，拿了錢就出了門。

  老板娘一走，我便忍不住朝老板道：“小道略懂一些麵相，瞧著掌櫃的跟老板娘的麵相，膝下應該並無子女吧？”

  我的話一出口，老板的臉色頓時陰鬱了下來，老頭暗地裏碰了我胳膊一下。

  我卻並沒有理會他。

  老板輕歎了口氣道：“道長果然慧眼啊，我跟春花結婚十幾年了，以前也有過一個女兒，可惜五歲的時候掉進河裏，春花傷心了很久，後來我倆也曾想過再要一個，可惜這麽多年也沒懷上。”

  老頭當即開口道：“掌櫃的，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啊。”

  老板無奈的點了點頭道：“老道長說的是啊，好在我跟春花也已經想開了，而且這麽多年也習慣了，無兒無女以後興許會苦點，所以我倆現在準備開始多攢錢啊。”

  我當即朝老板笑了笑道：“掌櫃的倒是豁達，不過根據小道所看，掌櫃的是老來得子的麵相，必然不會到老而無所養的地步。”

  老板驚喜的望著我道：“道長你可別騙我啊，你是說我以後會有兒子？”

  我微微一笑，自信的道：“這麵相上麵，小道還真沒看走眼過。”

  我這話可把這老板高興壞了，恰好他媳婦拿著酒回來，他趕忙將這個喜訊告訴她，後者雖然嘴上說不知羞，可臉上的喜色卻能夠瞧出來，兩人確實盼兒盼女許久了。

  隨後我們聊了大半個小時，老板娘把菜給端上桌子了，我們仨坐在桌子上邊喝邊聊。

  由於我之前的那番老來得子的話，致使這對夫妻對我們特別的尊敬，晚上還要將他們的主臥室留給我跟老頭倆住，還是我一連拒絕了好幾次，這茬才算了。

  不過啊，老板娘還是給我們收拾出一間幹淨寬大的屋子出來。

  酒醉飯飽後，我們仨坐在酒桌上抽煙，老板娘去洗涮。

  老頭不解的開口朝老板問道：“小林啊，二十年前我也曾經來過這苗兒鎮，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趕屍匠這個行當了？”

  老板楞了一下，隨即朝老頭笑了笑道：“老道長，我雖然不是苗人，可既然您問到這了，那我可得給您說道說道啊，我有一個親戚就是在龍山上做趕屍匠的，我可是親眼瞧見過的，他手裏那鈴鐺就那麽搖一下，那屍體居然就跟著他後麵走了，還有啊，雞，沒錯，就那大公雞，我親眼看到的啊，他用刀把頭連著脖子都給砍掉了，那雞居然還能活蹦亂跳的站起來，您說這神奇不！”

  哦？

  我好奇的朝身旁的老頭望去，老頭卻微微一笑道：“趕屍匠的手段我倒也了解一些，小林啊，你那位親戚現在還在不在做趕屍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