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棠正坐在辦公室裏和客戶談著合作事宜，忽然聽到了一嘈雜的聲音，不緊不慢地抬頭向門口望去。

  “林總現在正在會見客戶，請您在外麵等一會兒好嗎？”

  “她還有臉見客戶？！那些客戶是從哪裏來的你們都不知道嗎！就因為開了公司，一些做人的底線也丟了是麽！”

  沈美妮拉開嗓門兒大聲吵嚷著，林陌棠輕輕蹙了蹙眉，將整理好的文件雙手放在客戶麵前，麵帶笑意地說道：“不好意思，今天可能得提前結束了，您什麽時候有時間？我親自去您的公司幫您製定好這個項目方案。”

  “恐怕得下周了，我這周行程已經排滿了。”

  “那您下周有時間記得給我打電話，我隨叫隨到的。”林陌棠站起身來向對方笑了笑，率先伸出手，“合作愉快。”

  對方挑了挑眉峰，握住了林陌棠的手。

  他們的指尖剛觸碰在一起，沈美妮就怒氣衝衝地推門而入，目光狠厲地冷冷瞪著林陌棠，餘光掃過那位正和林陌棠握手的客戶。

  “我說呢，李總怎麽忽然和我們公司解除合作關係了，沒想到居然來了這麽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公司來了。”

  沈美妮語氣發酸地嘲諷了幾句，林陌棠緩緩鬆開了手，禮貌地向客戶笑了笑：“這是我們的私事，讓您看笑話了，您慢走。”

  林陌棠始終都維持著作為公司總裁應有的風度，都沒有理會沈美妮，將那位客戶送到了辦公室門外。

  等到那位客戶走遠了，林陌棠嘴角的笑容才漸漸收斂回去，麵色清冷地回了辦公室。

  沈美妮看上去還是一副怒火衝天的樣子，心口都在劇烈地上下起伏著。林陌棠從她身邊擦肩而過，掃了她一眼之後自顧自地坐到了轉椅上。

  “顧夫人這麽大清早的來我這裏有何貴幹？”她麵無表情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眼簾低垂間便將不悅的神色遮掩了過去。

  沈美妮居高臨下地冷眼看著她，語氣頗為不屑地說道：“我來隻是討一個說法而已，你這裏大部分員工都是從顧氏集團挖過來的吧。挖員工也就算了，就連公司的老客戶你都收入囊中了。林陌棠，你還知道做生意的規矩嗎！”

  林陌棠不急不緩地放下咖啡杯，冷嗤道：“都是他們自願過來的，怎麽能說是我挖牆腳呢？我離開顧氏的時候可沒有拿走任何一個客戶的資料。我沒有主動爭取，但是也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吧。”

  “你這是強詞奪理！你就不怕榕城所有公司聯合起來排擠你麽！連基本規則都不懂的人怎麽可能在這裏占據一席之地！”

  林陌棠抬起眼簾看著氣急敗壞的沈美妮：“你覺得現在真的有公司能排擠掉我嗎？遊戲規則從來都是強者製定的，我勸您還是好好認清現實吧。顧氏集團已經不是以前的顧氏了，而我……也早已不是以前那個我了。您還是早自為之吧。”

  她給秘書打了一個電話，冷聲道：“送一下顧夫人，以後不要讓顧夫人進來浪費口舌了，沒有必要。”

  秘書進來頗為禮貌而又疏離地向沈美妮說道：“顧夫人，您請吧，請不要打擾林總工作。”

  “林總？！”沈美妮斜睨了她一眼，唇齒間發出一聲冷嗤來，狠狠瞥了林陌棠一眼後快步離開了。

  林陌棠這才緩緩閉上了眼睛，整個人極為放鬆地靠著椅背。

  沈美妮則一把將秘書的手甩開，自己黑著臉快步離開了公司。

  司機見她出來了，忙下車幫她打開了車門，例行慣例般地問了一句：“您要去哪裏？”

  “回家吧。”沈美妮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關上門以後又改口道，“去顧舟的公司吧，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談談。”

  司機向前反鏡看了一眼，發動了車子。

  顧舟正在會議室開會，沈美妮坐在休息室裏不耐煩地等著，又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回放了一遍。

  等顧舟從會議室裏出來以後，她又添油加醋地將剛才的事情重複了一遍，那義憤填膺的樣子倒像是要將林陌棠給秒殺了似的。

  顧舟倒是露出一副很不以為然的神色來，神色淡漠地看著沈美妮：“她這麽說也沒有什麽錯，現在顧氏集團確實不如以前了。老客戶流失確實是事實，也沒有什麽更好的止損的方法。現在也隻能握緊手裏的資源好好管理好公司，保存實力比較重要。”

  顧舟幫沈美妮拿了一杯咖啡，一臉正色地坐在她對麵。

  沈美妮麵色猶豫地看著他，沉吟了半天之後才說道：“要不……你來接手顧氏吧，你現在也做得風生水起的，一定可以把顧氏給搞好的，我還是相信你的。”

  雖然沈美妮之前也說過這種話，但這次的神情倒是誠懇了許多，還有幾分極為濃重的無助。

  顧舟在心底嘲諷了一番，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

  他抬起頭來異常嚴肅地看著沈美妮，一字一頓地說道：“現在恐怕不合適吧，已經選出了總裁，我現在過去隻會給別人非議，到時候對哪個公司都不好。而且現在公司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了，再發生什麽變動的話更不好處理了。”

  沈美妮遲疑了幾分，還是同意了顧舟的說法。

  “您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倒是建議您請一位顧問，可以進行風險預估，要是有什麽重大決策的話，也可以幫幫忙。”

  沈美妮聽了眼睛裏綻放了璀璨的光芒，忙答應下來了。現在顧氏集團和沈美妮都沒有什麽退路了，甚至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沈美妮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卻還是想再做掙紮，想再次突破這個瓶頸。

  顧舟三言兩語地將沈美妮打發著離開以後，自己便給剛才提起過的那位顧問打了一個電話，簡單地說了一下利弊關係。

  沈美妮剛到公司，那位顧問便給她打了一個電話，不出半個小時那位顧問便出現在了顧氏集團的會議室裏，一切都銜接得天衣無縫，根本就不給沈美妮任何喘息的機會。

  當沈美妮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顧氏集團更沒有任何起死回生的跡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