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棠說話的語氣漸漸軟了下來，看了一眼時間這才沉聲道：“以後自己多注意一點，我真的要休息了。”

  “你等一下！你跟南琛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鬧別扭了？”

  “蘇先生，可以不打聽別人的隱私嗎？你要真這麽好奇的話，直接問他吧，晚安。”林陌棠說完以後就掛斷了電話，拿著睡衣進了衛生間。

  蘇穆看著暗下來的手機屏幕歎了口氣，低聲嘀咕道：“這兩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鬧別扭，剩下幾十天估計是不在一起吧。”

  他也沒有在這件事情上糾結，將手機扔到一邊，也將這些事情拋諸腦後了。

  顧舟也是大晚上才醉醺醺地回了家，沈美妮見他回來了忙迎了上去：“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啊，又喝多了。以後出去應酬悠著點兒，身體可是本錢啊。”

  顧舟扶著沈美妮的胳膊腳步踉蹌地向前挪動了幾步，口齒不清地說道：“身體是本錢？光有一個好身體有什麽用，要是沒有地位的話，誰會把你當人看啊。您一直都養尊處優沒有經曆過這些事情，您是不懂的。”

  沈美妮長歎了一口氣，頗為憐惜地歎了一口氣：“你先在沙發上躺一會兒，我去給你熬點兒醒酒湯。”

  顧舟順勢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眼睛都是紅腫的。

  一陣電話鈴聲響了幾聲，他努力睜開眼睛看了看，身子就像是一灘水似的灘在沙發上怎麽也起不來了。

  “阿姨呢，有沒有人來接個電話！人都死哪兒去了！”

  寬大的客廳裏響起他的聲音，沈美妮聽到動靜後忙從廚房跑出來接起了電話。

  “顧舟在嗎？你幫我叫一下他。”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聽起來有點熟悉。

  “你是哪位？”沈美妮向爛醉的顧舟看了一眼，補充道，“他現在已經休息了，你要是有什麽事的話可以先告訴我，我幫你轉達。”

  “那……那就不用了，我改天再和他說吧。”

  一陣急促的忙音迅速將那道聲音給掩蓋過去了，沈美妮皺眉掛了電話。她拍了拍顧舟的肩膀，顧舟早已睡得人事不省了。

  沈美妮歎了一口氣，上樓幫他拿了一條毯子下來。

  “你以前要是沒做那些混賬事情的話，現在也不至於這麽辛苦了。不過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這麽好的成績，說明你還是有能力的，一定要好好珍惜才對。”

  沈美妮忽然想起來廚房裏還熬著醒酒湯，這才快步跑進了廚房。

  連殤站在窗前看著異國的月亮，輕輕抱了抱胳膊：“我怎麽就沒有覺得外國的月亮比較圓一點呢？”

  她不自覺彎了彎嘴角，眉眼間的神色也變得柔和了許多，手裏還虛握著手機。

  剛才鬼使神差地撥通了顧舟的電話，幸好接電話的人不知道自己是誰。否則，自己還真不知道現在還能和他說點什麽。

  是責問他稿件被盜的事情，還是和他探討連天成的病情？恐怕到時候隻能接受無盡的嘲諷吧。

  不過，剛才接電話的女人是誰。

  連殤自嘲地笑了笑，轉身就要離開，卻迎頭碰見了連天成。

  “爸，您怎麽還沒睡啊。”

  “這幾天怎麽也睡不著，整天腦子裏都是亂哄哄的，連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連天成歎了一口氣，“你工作室怎麽樣了，這麽長時間沒回去不要緊嗎？”

  “沒關係的，我在醫院裏也能畫稿子的。您明天就要手術了，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不要胡思亂想，隻是一個簡單的小手術而已。”

  連殤說話的時候目光有些閃爍，也幸好這裏的光線比較暗，看不太清楚彼此的表情。

  “要是有什麽事情的話可以和我說，雖然我的實力比不上顧南琛他們，但是我還是有一點用處的，有什麽委屈不要憋著，記得和我說。”

  連父看著連殤語重心長地說著，眼底的神色變得異常柔和。連殤眼角已經泛出淚光了，在燈光下顯得很水潤。

  已經忍了這麽長時間，委屈和誤會也都一一吞下了。現在忽然有人說出一些關心的話，反而有些受不了了，鼻子一個勁兒地泛酸。

  連殤忙走上前去扶著連父的肩膀向外麵走去：“我能有什麽委屈啊，您快回去吧。隻要您好好的，天就塌不下來。”

  連父倒是一臉憐惜地拍了拍連殤的手背，看上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連殤目送著連父進了病房以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心頭卻更加沉重了一些。

  第二天，她就像前一晚那樣目送著他進了手術室，手心裏緊緊攥著一層冷汗。走廊裏不時有護士走動著，看上去更加蕭索了。

  “爸，隻要你好好的，一切就都無所謂了。”連殤緊緊盯著那道緊閉著的門，在心底沉了沉氣。

  手術一直持續了十幾個小時，硬是從上午拖到了傍晚。當手術室門打開的時候，連殤甚至有一瞬間恍惚的感覺。反應過來後忙迎了上去，眼巴巴地向裏麵張望著。

  “大夫，情況怎麽樣了。”

  醫生向她示意了一下，她這才緩步跟著醫生向人少的地方走去。

  “第一次手術還是比較成功的，但後續還需要進行手術，這段期間注意照顧患者情緒。”

  連殤這才放下心來，連忙點了點頭。她送走醫生以後，這才快步折回去看望連父去了，連父頭上纏了好幾層紗布，人還處於昏迷狀態，嘴唇看上去也有些幹裂。

  盡管這樣，連殤還是覺得已經好很多了，最起碼痊愈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她鬆了一口氣，見時間不早了，這才簡單收拾了一下出去買晚餐。

  此時的榕城也隻到了中午而已，林陌棠還像以往那樣麵對著一摞文件，行程表已經被排得滿滿的了。

  除此之外，護工每隔一個小時向她匯報一次林父的動向，就差直接給林父身上綁一個監控器實時監控動向了。

  “你們最好不要帶他去人多的地方，要陪著他，不要讓他有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林小姐，您的要求也太苛刻了吧。老爺子脾氣又不好，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一會兒又生氣了。我們……”

  “我也知道這個工作不好做，但是隻要你們耐心一點，說話語氣不要太強硬，一切也都不是問題，薪水也不是什麽問題。好了，我現在還要去開會，我爸就拜托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