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有人往公司的郵箱裏發了一段監控視頻，但技術部的人不知道是誰發的。也就是說，雖然商業機密泄露的問題解決了，但是不排除有人侵入公司係統的可能。你說呢？”

  說話間，就已經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前，綠燈也切換成了紅燈。

  林陌棠長舒了一口氣，緩緩停下車子打開車窗，看著昏黃的路燈。

  “如果沒有造成壞的影響的話，就不用追究這件事情了。現在公司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這個時候再搞什麽大動作的話，會對公司造成不好的影響。”

  顧南琛的聲音一如既往得平靜，林陌棠嘴角勾起一絲僵硬的弧度。

  “我現在還在開車，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吧。”

  “好。”

  顧南琛忽然咳嗽了幾聲，林陌棠也跟著皺了皺眉，最終卻什麽話都沒有說。兩人沉默了一會兒以後，林陌棠見他沒有要掛斷的意思，她順手就掛斷了電話。

  等她開車回到南苑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她剛進家門就看見沈美妮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您還沒休息啊。”林陌棠看她的臉色好像不太好看，試探著問了一句。

  沈美妮冷眼掃了她一眼，靠著沙發冷言冷語道：“陌棠，最近不太忙吧。”

  “是比以前輕鬆了一點，但還有很多事情要去處理。”她仔細觀察著沈美妮的神情，“您有什麽事嗎？要是……”

  還不等她把話說完，沈美妮便冷聲打斷了她：“你過來，我等你這麽長時間就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林陌棠將最近的事情都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除了在生孩子這件事情上麵無可辯解之外，再沒有什麽可以讓她這麽生氣的事情了吧。

  “你來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沈美妮將一份資料扔在林陌棠麵前，用餘光睨了她一眼，“我們顧家哪裏對你不好嗎？南琛平時有多疼你，你不會不知道吧。”

  看著眼前那份離婚協議書，林陌棠皺了皺眉，臉色變幻莫測。

  “您進我的房間了。”

  “是傭人打掃房間的時候看到的，你是不是早就準備離婚了，所以才一直不要孩子的。從你嫁到我們家來，我們就沒有虧待過你。要不是發現這個離婚協議的話，你是不是就打算永遠瞞著我們了。”

  “顧南琛沒有和您說過嗎？”林陌棠有些疲憊地歎了口氣，“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您要是想知道為什麽的話，那您直接給他打電話吧。時間不早了，您也早點休息吧。”

  她說著就向樓梯口走去，沈美妮擰眉看著她。

  “你們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有什麽問題不能當麵說清楚啊。夫妻倆過日子難免會磕磕碰碰的，過了磨合期就好了。”

  “媽，我真的累了。”林陌棠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後上樓去了。

  沈美妮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心口鬱結了一口氣，悶悶不樂地回了房間。

  林陌棠躺在浴缸裏感受水溫漸漸下降，心頭蒙著的那層陰雲漸漸擴散開來。

  她看了一眼手機，蘇穆在十點多的時候給她發了幾條微信，還有一張照片，看上去像是在剛才舉辦宴會的地方照的。

  雖然隻拍了一個背影，隱約覺得像是連殤。

  她輕扯了一下嘴角，將手機放到一邊之後也沒有理會。

  蘇穆趁著人少的時候向連殤所在的地方走去，為了避免尷尬，還專門先去找她旁邊的老總們搭訕。

  連殤用餘光掃了他一眼，神色淡然地放下酒杯後向門口走去。

  “連總，這麽長時間沒見，我還有些事情要和你說呢。”蘇穆上前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

  連殤抬起眼簾看著他，盯了他幾秒之後，向四周環視了一眼：“我們公司之間沒有什麽業務往來，咱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我說的不是公司的事情，我知道你現在遇到了一些麻煩，我想我可以幫你解決。”蘇穆迎著她的目光，頗為深情地看著她，一字一頓地繼續道，“相信我。”

  連殤心頭狠狠顫抖了一下，眼神也隱約晃動了一下，最終還是硬生生地移開了目光，繞過他以後快步離開了。

  蘇穆眉心蹙了蹙，快步跟了上去：“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顧舟也不是什麽好人。你要是想離婚的話我可以幫你，而且我知道你已經在離婚了。”

  “蘇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的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係。”連殤回頭冷冷瞪了他一眼，眼底湧上一層洶湧的怒氣，還帶著極為濃重的隱忍的神色。

  “我當然知道我現在說的是什麽，有些事情是你無法解決的，可是我可以幫你。如果真的能夠幫你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所有嚐試也都是值得的。”

  蘇穆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她的話。

  連殤提了一口氣，看著他暗罵了一聲後快步向車子走去。

  眼看著連殤就要關上車門了，蘇穆一手便扶住了車門，硬是鑽了進去。

  “你……下去！”連殤轉過頭來狠狠瞪了他一眼，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

  蘇穆鐵了心似的係好了安全帶，沉聲道：“我不下去，我隻說幾句話，說完我就走。”

  連殤看了一眼手表，深吸了一口氣，頗為不耐煩地看了他一眼後冷聲道：“有什麽話快說，我可沒工夫和你耗下去。”

  “我就是想說，顧舟這個人渣也不值得你為他做什麽了。你已經在他的身上耽誤了太長時間，你應該趁現在還早，及時把握住能夠把握的東西。我並不是為了私心才這樣說的，我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來勸你的。”

  連殤抿了抿嘴唇，看著前反鏡，正要開口的時候，蘇穆又打斷了她的話。

  “誰都有追逐幸福的權利，你也一樣。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都希望你能夠拿出當初的勇氣來。就算你喜歡的是別人，我也不會多說什麽的。”

  連殤深吸了一口氣，見他半天不作聲了，側過腦袋看著他：“說完了嗎？”

  “說完了。”

  “下車吧。”說話間，連殤便幫他打開了車門，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蘇穆挑了挑眉：“你回去以後記得告訴我一聲。”說完便下了車。腳剛沾到地麵，連殤就開車揚長而去了。

  連殤看著後視鏡中的人影越來越小，長舒了一口氣，嘴角卻不自覺地勾起一抹幾不可查的弧度來。

  她回家以後就直接將設計好的樣稿發了過去，等了半天卻隻等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