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殤聽到顧舟那調侃的語氣後，不自覺地皺緊了眉心：“我知道你現在是個大忙人，有些事情都需要在辦公室來解決。要是不小心打擾到你們的話，那不就是我太不識相了麽。”

  她迎著那道清冷的目光看了過去，輕抿的嘴唇有些泛白。

  顧舟挑了挑嘴角，冷嗤了一聲後向身後看了一眼，不緊不慢地打開了房門。

  秘書向門口看了一眼，忙加快了手上的動作，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下衣服，麵色潮紅，還帶著幾點曖昧的神色。

  “我就不進去了，今天過來是給你離婚協議書的。我已經改了一些條款，你最好還是看了下。如果你不同意離婚的話，那我們隻能法庭上見麵了。”

  顧舟的表情陡然變得冷厲而又詭異了許多，他幾乎是咬著後牙槽狠狠瞪了連殤幾眼，一把將她手裏的合同搶了過去，順勢將她拽到了辦公室裏，一腳踹上了門。

  一係列動作非常連貫，行雲流水一般。連殤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拽著手腕拖到了辦公桌前。

  秘書麵對著正室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正想著該怎麽開口的時候，顧舟便冷眼盯著她，用命令的語氣說道：“出去！”

  連殤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出去還有什麽意義嗎？你是擔心你在她麵前顏麵掃地，還是害怕她把你都看透了？”

  那譏誚的語氣就像是一把鋼釘似的，狠狠地紮在了顧舟的心髒上。他麵目猙獰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看著連殤的目光像是恨不得將她給撕碎了似的。

  “還杵在這裏幹什麽，等著我送你出去嗎。”顧舟雖然是在和秘書說話，可眼睛卻一直盯著連殤，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秘書這才後知後覺地收拾好東西快步離開了，連殤的目光掃過紙簍，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一把將他的手甩開了。

  “東西已經送到了，我的意思也都表達清楚了，該怎麽做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說著連殤便冷著臉向外麵走去，渾身上下都裹挾著冷冽的氣息。

  身後卻傳來一陣清脆的聲音，聽上去倒像是紙張撕裂所發出來的聲音。

  “你以為送來一份離婚協議書就沒事了嗎？嗯？”

  顧舟帶著一身寒氣緩緩地向連殤逼近，“這件事情永遠都沒完！隻要我還在一天，你就應該為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付出代價！”

  連殤挑了挑眉，一聲不吭地快速離開了，給顧舟留下一個冷漠淡然的背影。

  出門的時候，顧舟的秘書拿著一些文件和連殤打了一個照麵。

  連殤目不斜視地和她擦肩而過，就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剛上車，手機便響了起來，是蘇穆打來的。她猶豫了一會兒以後還是接了起來：“有事嗎？”

  這句話直接就將蘇穆的話給堵住了，連殤明顯感覺到他沉吟了幾秒鍾。

  “沒事，就是感覺有一段時間沒有聯係過了，想問一下你最近工作怎麽樣。我的一個學姐聽說你開工作室，想和你合作一下。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那見麵詳談吧，我正好也有事和你說。”連殤發動了車子，將手機打開免提後放到了副駕駛座上，“就去你們公司附近的餐廳吧，我現在離你們公司不遠，一會兒就到了。”

  “好，我去那裏等你。”蘇穆的聲音聽起來還有幾分興奮的感覺。

  連殤掃了一眼鏡子，嘴角勾起一絲苦笑。

  快到下班時間了，林陌棠這才將簽好字的文件給了張予。

  張予仔細看了她一眼，像是將之前吩咐過的事情忘記了，她也沒有提起，目送著林陌棠拿著包包離開了。

  林陌棠直接開車趕往醫院，路過餐廳的時候，大包了一些清淡的飯菜。

  當她提著食盒進了病房以後，顧南琛剛好坐在床上低頭吃飯，沈美妮就守在一邊。

  “你多吃點肉，你看你最近都瘦成什麽樣子了。”她一邊說著一邊往顧南琛的碗裏塞了許多肉。

  “我現在不想吃肉，您還是不要給我夾了。而且我現在也不瘦，剛剛好。”顧南琛皺著眉看著那些肉，眼底流露出鬱悶的神色。

  他抬起頭向門口看了一眼，見林陌棠進來了，臉上不經意間浮現出溫暖的笑意。

  “今天下班比較早。”

  林陌棠將手裏的盒飯放在了床頭櫃上，沉聲說了一句，病房裏的氣氛忽然有些尷尬。

  沈美妮向後掃了一眼，繼續往顧南琛的碗裏塞著蔬菜和肉類，就像是根本就沒有看到林陌棠似的。

  顧南琛的目光在她們之間轉了幾個來回，不動聲色地說道：“媽，你先回去吧，這裏有陌棠陪著我，不會有什麽事情的。”

  林陌棠抿了抿嘴唇，見桌上放著有些水果，這才說道：“你們先吃吧，我去洗一些水果。”

  說著便拿著東西向衛生間走去，沈美妮卻露出頗為不滿的神色，故意大聲說道：“陌棠現在可是一個大忙人，人家可不見得有時間來陪你。晚上還是我來陪你吧，萬一公司再有什麽事情呢。”

  林陌棠將這些話都收進了耳朵裏，心裏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似的，怎麽也喘不上氣來。

  她故意將水流開大了一些，用力搓洗著那些水果。清涼的水流刷洗著手背，將她的神經一點點地麻痹掉了。

  也不知道顧南琛最後和沈美妮說了些什麽，沈美妮拿著食盒出來了，路過洗手間的時候還故意咳嗽了幾聲，揚聲道：“我回去還有事，這裏就拜托你照顧了。要是公司有事的話記得給管家打電話，讓他派幾個傭人過來。”

  林陌棠勉強扯出一個笑臉：“好，您放心吧。”說著她便關了水龍頭，拿著水果出去了。

  當身後響起關門聲的時候，她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臉色也比剛才好看了一些。

  顧南琛則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她，拍了拍床邊，沉聲道：“我媽最近情緒有點不太對，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剛才已經和她說清楚了，她以後應該不會說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