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難道沒有發現，林海棠的包裏有份文件嗎？放大看的話還是能看清楚的。難道她這是離婚當晚就去世了？這也太悲催了吧。”

  離婚？文件？

  林陌棠腦子像是被轟地一聲炸開了似的，忙不停地滑動著鼠標，眼睛緊緊盯著畫麵角落裏的包包，不停地將圖片放大，心也砰砰直跳。

  就在這時，一道敲門聲響起，她幾乎是出於條件反射地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將東西放好以後她這才揚聲道：“進來。”

  話音未落，幾個穿著警服的警察便推門進來了，一本正經地向她敬了一個禮。林陌棠掃了一眼放在床邊的筆記本電腦，難不成自己剛才做的事情是違法的？警察居然這麽快就找上門兒來了。

  “你們……”盡管有些心虛，卻還是努力控製著情緒，頗為警惕地看著他們。

  “我們是榕城市公安局的警察，負責林海棠死亡案件，這是我們的證件。”對方將自己的證件向她展示了一下。

  林陌棠抬起眼簾不緊不慢地看著他們：“你們找我是為了了解情況的嗎？”

  “是的，您也是受害人，而且也經曆了這次事故。本來一直想向您了解情況的，但是聽說您受傷太過嚴重，就緩了幾天。”

  他們一邊解釋著，一邊將設備弄好，拿出一個小本子做筆錄。

  林陌棠看著這個陣勢忽然有些緊張，卻還是硬著頭皮回答他們提出的每一個問題。當詢問結束後，林陌棠問道：“我姐姐的東西遺落到了事故現場，最後那些東西去哪裏了？”

  “是您的父親拿走的，當時他拿著身份證和戶口本來領的，您的東西也在其中。”

  林陌棠這才鬆了一口氣，最起碼那份離婚協議書還在，這就好。

  她低垂眼簾，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那我們就先走了，您如果想到什麽新的線索的話，可以隨時聯係我們。”警察得到她的肯定回答後拿著東西快步離開了病房。

  林陌棠沉吟了幾秒，糾結了一會兒以後這才下定決心要給林父打電話。

  林父剛接起電話，她便開門見山地說道：“爸，我已經知道我姐的事情了，您現在從她的包包裏找出那份離婚協議書，然後把照片發給我。”

  “你已經知道這件事情了？是誰告訴你的？”林父聲線發緊，連聲問道。

  “今天警察來找我了解情況，他們告訴我的。”林陌棠看了一眼時間，繼續道，“現在已經不是傷心的時候了，您動作快一點兒，我等著您。”

  說著她便掛了電話，手緊緊握著手機。過了好半天林父才將照片發過來。

  當她打開照片仔細查看的時候，一抹鮮血在她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闖入眼簾。這應該是林海棠身上的血吧，眼色已經變成了暗紅色，滲透進了紙張裏，就連字都有些模糊了。

  她的心底一陣悸動，就連心跳也比平時快了許多。

  林陌棠緊緊閉上了眼睛，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底的神色已經變得異常冰冷了，波瀾不驚。

  她逐字逐句地看著上麵的字，有時候鮮血把某些字眼遮住了，她也隻能暫時跳過去。

  當她看到最後一頁的時候，落款處已經有了薄懲的名字，而另一邊的落款處已經被鮮血掩蓋住了，看不出有什麽字跡。

  林陌棠把手機放在一邊，輕眯著眼睛消化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所有的信息量好像都集中在這幾天裏了，不管是想到的還是沒有想到了，這幾天通通發生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各種不好的情緒都壓了下去，腦海中回想著發生的一幕幕。不知不覺間便眯著眼睛睡著了，雙眉暫時舒緩了一些。

  沈美妮和林陌棠通過電話以後心裏始終都放心不下，試著給顧南琛打了一個電話，卻顯示關機。想要再給林陌棠打的時候又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作罷了。

  另一邊，薄懲雖然仍舊每天去公司處理公務，其實是在處理手頭上積壓著的項目，除此之外也沒有再拓展過新的項目。

  之前忙得連一口水都沒時間喝的員工現在有大把的時間，趁他不在的時候聊聊天上上網，小日子忽然變得滋潤了許多。

  “你們說薄總怎麽忽然之間變性了啊？之前巴不得咱們變成工作狂，在公司安家落戶。怎麽現在卻舍得讓咱們休息一下了？這未免也太奇怪了。”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當領導的哪個沒有一點怪脾氣啊。隻要能讓我有時間喘口氣，其他什麽的都是無所謂的。”

  幾個女生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議論著，忽然周圍的氣壓降了下來，空氣已經到了凝固的臨界點。

  幾個人神色複雜地抬起頭來向四周看了過去，隻見一道陰冷的身影站在不遠處。整個榕城除了薄懲以外誰還能散發出這麽冷厲的氣息啊。

  那幾個嚼舌根的工作人員麵麵相覷，最後神色糾結地低下了頭。

  薄懲麵色陰鬱地緊緊盯了她們幾秒之後，才緩緩移開了目光，不緊不慢地向她們走了過去。

  “想休息是麽，好啊。隻要你們提出要求，我就盡量滿足你們。”他的目光向四周的格子間冷冷掃了幾眼，冷聲道，“還有誰想休息，都站出來。”

  偌大的辦公區裏一片沉寂，就連敲擊鍵盤的聲音也小了許多。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異常煎熬。

  薄懲冷冷地勾了一下嘴角，冷嗤道：“從現在開始，你們幾個就不是薄氏集團的員工了。既然想休息，那我就給你們休息的機會。有誰也想休息的話，跟著她們一起辦離職手續，五分鍾之內拿著東西走人。”

  說完以後他便帶著一身寒氣快步進了辦公室，那幾個被開除的員工苦著臉相互看了幾眼，轉眼間便成了別人的前車之鑒。

  薄懲回到辦公室以後便著重處理各種合同，秘書敲了敲門，將一些重要的協議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顧舟那邊有什麽動靜？”

  “他這幾天正忙著談一個收購案，聽說已經進行到了最後環節。如果沒有什麽大問題的話，估計這幾天就會簽合同了。”

  秘書麵無表情地一五一十地匯報著。

  “這幾天就簽合同？”薄懲的目光微微頓了頓，抬起眼簾目光深邃得多看著她：“想辦法拖住他的進度，必要的時候製造一點麻煩。最少也要把時間延長到半個月，能做到嗎？”

  他緊緊盯著秘書的眼睛，眼底泛起一層寒意。

  秘書每次看到他露出這樣的神情是心髒總會劇烈地收縮一下，卻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我……我可以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