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洛小姐……她已經好幾個月沒有來過了。”管家隻覺渾身都在冒冷汗，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而且……她已經破產了，來找先生的時候，先生一直都是拒之門外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想幫薄懲說幾句話。

  畢竟眼前的林海棠雖然麵色冷淡了些，但是對他們還是很好的。況且薄懲一直都對她有挽留的意思，能在一起的話還是不要分開的好。

  林海棠低垂眼簾，讓管家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這裏沒事了，你去忙吧。”

  “好……”管家向一旁的傭人使了一個眼色之後不聲不響地離開了。

  林陌棠就在車裏幹坐著，眼睛直直地盯著門口，雙眼漸漸僵直都沒有焦距可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沒有休息的緣故，眼皮一直都在打架，隨時陷入一種休眠狀態。

  “出來了嗎？”她一手撐著腮幫子，一手扒著車窗長歎了一聲。

  “還沒有，”司機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嗎，“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少奶奶，咱們還要繼續等嗎？”

  “等啊，要是他給你打來電話，你就說正在陪我逛街，讓其他人去接他吧。”林陌棠撇了撇嘴角，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極為濃重的慵懶氣息。

  司機有些為難地蹙了蹙眉，拿起手機後猶豫了幾秒鍾，又放下了。

  別墅裏外的人都在煎熬著，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林陌棠的心也越來越不安。就在她快要熬不住的時候，給林海棠打了一個電話，她的聲音聽起來倒也很正常。

  “姐，你現在在哪裏啊？”

  “我現在在家，你今天怎麽這麽頻繁地給我打電話啊？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和我說？”

  林陌棠默默地撇了撇嘴，確實是有不少問題要問你。

  話到嘴邊以後，又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我隻是不放心你和你肚子裏的寶寶而已，你要是有什麽事情的話，千萬要記得給我打電話，尤其是遇到危險的時候。”

  她特意將最後一句話強調了一遍，將其中的一些字眼咬得特別重，想要讓她提高一些警惕。

  林海棠也隻是笑了笑。

  “少奶奶，你看。”司機忙轉過身看著林陌棠，手指還指著前麵一輛車。

  林陌棠忙趴到另一邊的車窗看了過去，隻見一輛豪車緩緩地停在了薄懲的別墅門口。她的心忽然跳得急促了許多，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輛車子上。

  “看什麽？”電話裏傳來林海棠的聲音，林陌棠聲線有些緊張地說道：“姐，你一定要拿好手機，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說完以後她便掛了電話，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緊盯著車門。

  一道欣長的身影從車上下來了，光是看背影也能認出他是誰。

  林陌棠手指已經放在了車門上，又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按捺住衝出去的衝動。

  萬一林海棠是有自己的事情呢，自己這麽貿貿然地衝出去隻會壞了她的事。

  林陌棠深吸了一口氣，輕輕閉上眼睛，將那些不好的念頭都清除出去了。

  林海棠百無聊賴地在客廳裏等著，管家幫她倒的果汁一口沒動地放在茶幾上，她倒是前前後後地去了好幾趟衛生間。

  玄關處響起輕微的聲音，她順著目光看了過去，隻見一道陰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看上去倒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林海棠不自覺地坐起身來，目光進緊緊跟隨著那道身影，心裏的那根弦忽然繃得緊緊的。

  “剛從酒店出來，衣服上都是酒味，我先去洗澡。”薄懲隨手將外套扔在一邊，掃了林海棠一眼後就上了樓。

  林海棠抿了抿嘴唇，目光隨著他的身影不時移動著。當看到他停下腳步時，不動聲色地將目光移到了別的地方。

  薄懲微微側過頭看了她一眼，這才舉步上了樓梯，帶著淺淡的酒氣和煙味進了房間。

  自從他進來以後，林海棠忽然嗅到一種危險的氣息，卻還是硬著頭皮努力穩住情緒。

  過了好一會兒，薄懲才穿著一件睡袍出來了，頭發還是濕的，手裏還拿著一份文件。

  林海棠這才隱隱鬆了一口氣，向旁邊挪了挪。

  “要喝點酒嗎？”薄懲將文件放在她麵前，舉手投足間掠起一陣若有若無的沐浴乳的香味。

  “不需要。”林海棠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一眼，直接翻到了簽名頁上。落款處有薄懲洋洋灑灑的名字，她這才翻到第一頁檢查著條款。

  薄懲自顧自地從酒櫃裏拿出一瓶葡萄酒，手裏那隻水晶高腳杯在燈光下折射著冰冷的光芒。

  他透過杯子看著林海棠變得扭曲的身影，嘴角漸漸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或許是天色已經很晚的緣故，又或許是林海棠一心想解決這件事情，隻是粗略地掃了一眼合同，見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就在上麵簽了自己的名字，看起來頗有一種急切的情緒。

  “這是你的，什麽時候有時間的話去領離婚證吧。”

  林海棠冷著臉將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薄懲麵前，作勢就要起身離開。

  薄懲斜倚著沙發，手裏輕輕晃動著酒杯，液體不時地在杯沿上留下一點痕跡。

  “離婚協議書剛簽好就準備走嗎？你現在已經是我的前妻了，我總不會強迫一個和我沒有關係的女人在我這裏過夜吧。”他輕抿了一口酒，“不如趁現在坐下來敘敘舊，以後恐怕沒有機會這樣心平氣和地說話了。”

  “我和你之前還有敘舊的必要嗎？”林海棠拿起包包斜睨了他一眼，“是談你是怎麽搞垮林家的，還是說一說我是怎麽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地步的？”

  薄懲的眉心輕輕蹙了蹙，手指將高腳杯捏緊了一些：“搞垮林家？”

  林海棠看著他眼底流露出的詫異的神色，輕扯了一下嘴角，拿著東西姿態決絕地快步離開了。

  薄懲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浮現出極為濃重的肅殺的氣息。

  心裏剛湧動出要追出去的念頭，又迅速被他壓了下去。

  事情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而且現在已經離婚了，沒有再繼續牽扯下去的必要了。

  他沉了沉氣，將酒杯裏的酒水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