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那你愛的人又是誰？總不可能是炎澤漆？”冷晏琛幾近頓字頓句地問，每一個頓字與頓句，就像一把刀，一下又一下地往他心口上紮。

  她奮不顧身地替炎澤漆擋了子彈，把臉毀了，也不見她跟他說過一聲“疼”。

  換做以前，她一定會跟他撒嬌，不是嗎？

  秦念夏不假思索地輕聲“嗯”道。

  反正，他們怎麽認為就怎麽認為吧！

  已經不重要了。

  小乞丐這次跑了，不日一定又會找到她。

  以小乞丐的性子，她還是孑然一身比較妥，免得連累他人。

  “我很抱歉，我不能讓你和他長相廝守。”冷晏琛緩緩地開了口，此刻他的心真的很痛。

  秦念夏驚怔中透著一絲喜悅：“你抓到他了？”

  “是。”冷晏琛凝重道，“他很狡猾，知道坐潛水艇逃走，我差點就漏了他的這條路線。”

  “真好。”秦念夏不住地微微揚起嘴角，這是她發自內心的笑，可是她笑著笑著，眼淚卻潸然而下。

  小乞丐被抓了，就不會再威脅到沐家和薩萊茵家族的安危了……

  她喜極而泣，終於有種從什麽束縛之中解脫了的感覺。

  冷晏琛目不轉睛地看著秦念夏，見她流著淚，他心疼不已道：“你要恨，就恨我！”

  “我不恨你。”秦念夏連忙抹掉眼淚，因為淚水滴落在臉頰的傷口上，讓她感到有點疼。

  “你愛他什麽？”冷晏琛突然很卑微地問。

  秦念夏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小乞丐。

  她想了一會兒，才胡編亂鄒道：“他說，不論天涯海角，不論生離死別，我都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夠了！”冷晏琛一聲疾言厲色，起了身，俊臉上卻滿是痛苦的神情。

  秦念夏識趣地閉上了嘴，從座椅上爬起身，扭頭望向了車窗外。

  一縷陽光，射向她曆經風雨的臉，紗布上滲出的血，越發鮮豔分明。

  冷晏琛抬眸看向秦念夏的側顏，抬起手想將她摟入懷中，大手卻隻能停留在半空中攥成拳。

  他心裏很痛苦……

  很難受……

  秦念夏回頭時，冷晏琛連忙將手背向了身後。

  “念兒，陪我走最後一程吧！我知道，死蠱被解開的幾率不大，我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冷晏琛突然說道。

  秦念夏看著冷晏琛那張已經藏起了悲痛情緒的俊臉，緩緩地將自己的身子挪了過去，輕描淡寫地問：“我……為什麽要陪你走到最後？冷晏琛，從今以後，我們各自安好。”

  一句“各自安好”，讓冷晏琛倏地明白，他的念兒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

  “念兒，其實我們……”冷晏琛剛想說出實情，突然間又打住了這樣的念頭。

  他現在應該要感到慶幸不是嗎？

  她不愛他了也好，這樣的話，哪天他突然不在了，她就不會傷心欲絕。

  “我們怎麽了？”秦念夏反問，有些期待他的下文。

  她希望他給自己交一份滿意的答卷，然而，她的期待落了空。

  冷晏琛淡笑：“我們各自安好，也挺好。”

  “嗯。”秦念夏扯了扯嘴角，發現自己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車子到了沐家公館。

  冷晏琛跟著秦念夏下了車。

  他本想抱她，卻被她拒絕，心裏難受又不能說。

  秦念夏拖著沉重的步子進了公館，沐丹參去醫院坐診了不在家，好在青黛在。

  青黛給秦念夏處理臉上的傷口時，心疼地掉起了眼淚。

  “外婆，別哭，我沒事。”秦念夏安慰道，臉上露出堅強的笑容，怎麽看都令人心疼不已。

  “都是外婆的錯！”青黛自責不已。

  秦念夏抱了抱青黛：“我這不好好的回來了嗎？”

  “你這哪裏好了？人都憔悴了……”青黛抹掉眼淚，繼續給秦念夏的臉部上藥，“你懷了寶寶，我隻能給你上一些溫和的藥粉，你忍忍啊！”

  “嗯。”秦念夏放開青黛，點了點頭。

  青黛給秦念夏上完藥，走出門外，看到還在站在門口等候的冷晏琛，忍不住抄起掛在門邊的艾草束，用力往冷晏琛身上打。

  冷晏琛沒有躲，隻好聲好氣地說：“外婆消氣，是我不好，沒照顧好念兒。”

  “對，就是你的錯！你答應過我，要好好照顧我家小乖乖的，結果你都做了什麽？”青黛惱怒。

  秦念夏走出來，見外婆拿艾草束鞭打冷晏琛，連忙上前製止：“外婆，你不能打他。”

  “怎麽就不能打了？”青黛不服氣。

  秦念夏用眼神示意道：“他穿著最高指揮官製服了！”

  青黛秒懂，連忙扔了手裏的艾草束。

  PS：往後翻，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