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惡魔崛起 第一百三十三章 嫁衣老
作者:九逝雲見      更新:2020-03-02 19:58      字數:3374
  不少組織的首領已經更換了,有的更換一代,有的更換兩代,有的更換數代,而有的組織,卻是覆滅了,再也未能跟上他的腳步。

  跟蹤他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隻有少女依舊,此時的她,似乎寧靜了,她尋到了港灣,曆經數十年的歲月洗禮,她的心,似在摒除黑暗,重回無瑕。

  直到那一年,他回到玉雪山。

  在這一刻,天地自然似是奏響了琴音,為他的回歸喝彩,道道音符,響徹虛空,雪白的虛空,彩虹橫貫,無瑕無垢的雲彩,在天空飄蕩。

  無數人看到了這一幕,這宛如神跡的一幕,就那樣出現在了世人麵前。

  蘇少流從此長居,依舊如同過往,信仰他的人無數,但耐不住時間寂寞,當繁華落盡,山上的神仙依舊如故,山下的人卻化作了塵土。

  他的模樣,被製成了雕像,供世人膜拜,良久之後,竟真的產生了回應。

  時間如流水,或許在他這裏,將時光也忘去了,當年的白裳,陪他度過春秋,度過漫長歲月,但白裳畢竟壽命還是有限,也許是數百年,也許是上千年,她再也不是少女模樣,而是幾度蛻變,直至蒼老。

  當年的女魔,也早已化去一身戾氣,如同最初,那剛化形的模樣。

  將要老死了,她不甘。

  她走過繁華,走過黑暗,到了最終,最最渴望的,其實是做他的新娘。

  他依舊如初,如初遇時的年輕,這麽多年,他的容顏從未改變,他的心,也從未動搖。

  但她變了。

  或許不離開,就不會染上那麽多塵劫,就不會死,一如他般。

  但她終究捱不過歲月,她已經老了。

  這一日,她提出了這個願望。

  他沒有回話,一如過往,純淨無垢。

  這一日,小築掛上了紅綢,她喜極而泣,特地去遠處的城鎮買了一套極為漂亮的嫁衣,也為他置辦了一套紅衣,他淡漠的穿上,臉上沒有喜悅,也沒有其他表情,一如過往。

  這一夜,她依偎在他的身邊,他淡淡的說了一聲“你,老了。”

  生老病死,早已不執於心,此時的他,卻讓老字入了心。

  她沒有說話,她知道,就算她說再多的話語,他也不會再跟她說第二句話。

  餘生的最後時光,她希望能夠靜悄悄的這樣依偎,便也足夠了。

  靜悄悄的,她垂下了手,他的表情沒有多少變化,但他的麵容,卻在迅速蒼老下去,轉眼之間,便似老去了幾十歲。

  長琴自鳴,響起了哀樂,天地同悲,天地莫名飄下了不一樣的雪花,那一片片雪花,似天地的葬曲。

  “我,也老了。”

  他垂下了眼簾,身軀隨風雪而逝,飄散在了天地之間。

  她的身體,也隨他一同飄散。

  整片小築,隻餘那片片紅綢,長琴上的一抹紅影,是那麽醒目,她看不到,他也看不到。

  靜悄悄的,風雪一直下,一年,一年,風雪終是淹沒了小築,淹沒了長琴。

  玉雪山的神,流傳在當地百姓的神話裏,一座雕像,

  杵立在那裏,似能感受到人間疾苦,能聽到人們的請求。

  雪靈國,少女悲戚,眼淚嘩嘩的流,卻無法挽回,她也於這一日去世。

  雪靈國國民大慟,滿國縞素。

  傳說中的雪國,遙遠的國度,天地的盡頭,雪靈國支柱傾塌,整個國度,開始走向沒落,最終被曆史塵封。

  這段故事,落在不同的人耳中,有不同的體悟,百裏清河隻是輕輕抿了口酒,依舊如過往般飄逸。

  其她幾女皆有些悲戚,留下了眼淚,柳如畫細細的扶起了琴,似是在為他們奏最後的挽歌。

  她的琴,越發的入心,每一個音調,都似落在人的心湖。

  陌塵曉發覺,她的體內,有股莫名的力量在複蘇,那似乎,是她的血脈。

  “雪國的那個少女是怎麽回事?”古小詩追問道。

  “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陌塵曉神秘的說道。

  蘇少流,他的一生,都不如他的名字風雅。

  或許是注定一生塵劫,遠走天地的他,尚且劫塵染身,尚在紅塵掙紮的時候,又怎能衣不染塵?

  “塵曉哥哥,你看,流蘇姐姐教我的。”

  小丫新學了一首舞蹈,在眾人麵前翩然起舞,小丫的身體更加柔軟,也更加飄逸,上下翻飛,秀舞長空,格外的優美。

  “我來奏曲。”柳如畫興趣盎然,琴弦撥動,歡快的音調響起,小丫隨著音節跳動。

  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小村落,歡快的音調日日響起,來往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他們多會停下腳步,靜心聆聽,來往的久了,也都知道了這片小村莊居住著一個如仙般的少女,時常翩然起舞,有一個塵世佳人,時常撫琴彈奏,傳唱歌謠。

  姑蘇逸在大地上走了很久,最終還是接近了小岑村,這一日,他平靜的在那裏吃著食物,隔壁的小院落內,琴音響起,如同天籟。

  他靜靜聆聽,直至一曲結束,他聽到隱隱人語聲,從那裏傳出,他並未起身,而是暫緩了一會,支付了飯錢,起身離去,他要更深入一些,深入山林,去體會更多的意境。

  以前,他的路程隻有屋內至院落,偶爾上街,平日裏很少遠離,此時,他能夠遠離那座樊籠,在大地上行走,觀看到更多的色彩,體會更多的自然意境,他的劍,也在越來越明透,他將一切思緒,一切意境,最終都加注在了劍上。

  他以意誌磨礪劍,以自然磨礪劍,風,磨劍,草,磨劍,水,磨劍,他聆聽自然的聲音,以心去聆聽,以劍去展露。

  至於姑蘇奕的吩咐,他似是忘卻了,但他卻知道,自己並沒有忘卻,如果姑蘇奕的描述無誤,那他貿然前去尋覓,必然不會有結果,因為他清楚自己,不會輕易去認識一個人,或許見了,認識了,也並不認識。

  他的心裏,有太多空白,但他不願去填充,也無需那些事物去填充,他有自己的執著,有自己的想法,隻要未觸碰底線,那一切便平靜如水,一旦觸碰逆鱗,那便是漫天驚雷。

  姑蘇逸並不知道,他依舊前行的路,究竟是那裏,或許,就算知道了,也不會去理會。

  他踏向了更深處的路。

  禦城,曆經幾番

  波折,就在一切似是塵埃落定,東臨安似是要鬆口氣的時候,東臨安暴斃了。

  知道他怎麽死的人並不多,隻有一個侍女小翠,以及另一個人,無法預想到的人。

  東臨安沒想到,是他不敢往這方麵設想,春枝是被那一幕驚呆了。

  春枝死了。

  東臨安暴斃的消息傳出,很快城門就被打開了,根本不給那些世家調查的機會,直至姑蘇湛盧帶領鐵麵大軍占領禦城,依舊沒有人知道究竟是誰背叛了他們,背叛了禦城。

  被羈押的他們,絞盡腦汁的思索,但依舊是不明白,姑蘇湛盧自然不會去宣揚,而是快速掌控禦城,清剿。

  他不會再給世家機會,所有的世家,都不會。

  一番清剿,整個禦城幾乎被掏空,有人被收編,但不少人都被處死了,家族越強大,影響越大,毀滅的越充足。

  東臨世家,從此成為曆史塵埃,永遠也尋不到。

  那些貴族世家,所麵臨的局麵基本相似,隻是比東臨世家稍好點,隻有小世家才得以保全。

  禦城被破,天下再一次膽寒,隻有最後一座城了,朱城,能否擋住姑蘇氏的腳步?

  多日沉睡之後,東郭陽清醒了過來,似是恢複了過往情緒,往後安安靜靜的渡過了數日,直至禦城真正被破,似是真如朱世貴當初說的那樣情況,發展下來了。

  朱城閉關鎖城,不再存一絲僥幸。

  不過幾日光景,鐵麵大軍回轉,開始攻伐朱城,但防禦確實堅不可破,再加上那些防禦工事,姑蘇湛盧知道,在沒有內應的情況下,朱城,不可破。

  但他並未撤離,他在試探人性,他不相信,朱城的人,每日都在破城的恐慌中籠罩,就沒有人忍受不了。

  隻要有人做那個出頭鳥,他們就有機會魚貫而入。

  朱城的士兵不會太多,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三萬,這還是算上他們臨時征召的,要想更多,難。

  逸國現在擁有六座城,總人口數百萬,士兵總數也不過二十來萬,區區朱城,最多也難超他們的十分之一。

  也正因此,隻要給他們一個空隙,他們就能夠趁虛而入,將朱城攻占。

  大軍徘徊,朱城死守不出,就這樣耗,時間快速流淌。

  半個月後,姑蘇逸走入了龍首山地界,這片土地,似是蘊含著特殊的靈性,他駐足許久,然後上山,在山上,他看到了一座座墓碑,碑皆無名,就那樣聳立,隻有一人知道,每一塊墓碑之下,都埋葬著一人,他不知道名字,卻立了墓碑。

  他在山巔持戟而立,已多日光景。

  姑蘇逸上山,他感受到了,直至姑蘇逸上前,他依舊未回頭。

  姑蘇逸望著麵前如山嶽般的人影,小心翼翼的問了聲“前輩。”

  “你可是陌氏後人。”

  姑蘇逸一怔“不是,我乃是姑蘇氏之人,名喚姑蘇逸。”

  “不是......!”戰無衣沉默。

  真死絕了嗎?

  那名少年呢?

  姑蘇逸衣袖輕拂,地麵飛沙席卷,拓烙一人麵容“你可認識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