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龍首山慘案，來自於外界，強勢介入首阿，根本無人能擋，我姑蘇氏也僅僅隻是一隻大點的螻蟻而已，那時的龍首山並不比我姑蘇氏弱，卻猶如一支燃燒的蠟燭一般，被狂風吹滅了。”

  “我承認，姑蘇氏曾經上過龍首山，獲取過一些東西，因為有了那些東西，將會使得我姑蘇氏更加壯大，那些人看不上那些東西，但你龍首山的珍藏，對我姑蘇氏而言，大多數都是稀珍之物，很多勢力都前往過龍首山，獲取一些物品，但就在那一刻，陰影降臨，詭譎的陰霾使人窒息，隨著那人出現，恐慌的氛圍籠罩龍首山，所有人都受到了脅迫，誅殺陌氏後人，這是那人的唯一要求。”

  “不僅僅是那一人在針對陌氏，另有身披金甲的翼神兵，這群人，背後應該是一座龐大的王國，他們的那種製式金甲，以及金光璀璨的羽翼，皆代表了他們背後有著非同尋常的勢力，還有一人，他靜靜的屹立山崖上，身上透發著森冷的氣息。”

  “那些人太強大了，所有人都隻能接受他們的安排，否則當場就死，我承認，曾經派人追殺過陌氏後人，但當時的我，卻不得不如此做，你若要報仇，應該去找那些人報仇，而不是尋我們這些人報仇。你既然敢出現在首阿，而且擁有斬殺火雲寨三千鐵騎的能力，相信現在的你早已今非昔比，我若要針對你，為那些人做事，就算能斬殺你，想必付出的代價必然不會輕，所以從一開始，我就沒有針對過你，這點你應該清楚，從你來到首阿，隻是半天時間，我就已經知道了你是陌氏後人，我能做到這點，相信你也不會訝異，這畢竟是我的地盤。”

  “我沒想過要針對你，或者說是針對陌氏，我們之間不應該成為敵人，而是可以成為朋友，待將來，逸國麵向外界，甚至能協助你針對那些人，翼神兵的背後，極有可能就是一座龐大的王國，你認為如何？”

  陌塵曉靜默，這些事，他已經大約知悉，他不清楚究竟是什麽人因為什麽原因針對陌氏，但姑蘇氏迫害過他們，他的父親陌風，就是因此而死，死在了黑霧山脈，填在了死人坑。

  黑霧山脈很黑暗，他不認為自己會善良，但有些事情，他不希望如此就結束，姑蘇奕的一麵之詞或許是偽善的真誠，或許是另有目的，因為他從不認為翼城會對他造成多少傷害，最終僅僅隻是惡魔睜眼的踏腳石，他提不起興致說出任何一句謊話，一切都很無力與匱乏，他的心中，能夠讓他提起興致的事情並不多，可能僅僅隻是幾株嫩綠的青草，卻絕不是如此費盡心思的思量。

  “華麗演講之下隱藏的莫名危機，你視而不見，懷抱目的巧言規避的算計便顯得蒼白而又無力，往事已非，重提也毫無意義。”

  是我太操之過急，讓他意識到了什麽了嗎？

  姑蘇奕靜默，心中暗暗盤算，良久才開口說道。

  “非是我要重提往事，而是有些事情你必須知悉，我們之間的牽連如此而已，你可否給我一個準話，是否會因此牽連我姑蘇氏，牽連我逸國？這關乎著我們未來將以何種方式相處。”

  他斬殺三千火雲鐵騎，這件事情對姑蘇奕來說就是一塊心病，姑蘇氏要成為逸國，需要曆經一場蛻變，更需要足夠的高手，陌塵曉是其中一個人選，他希望此人服膺於他，為逸國開疆拓土，至於未來是否麵對翼神兵，他

  其實不敢深想。

  他手中掌握著不少關於陌塵曉的資料，這是一個純粹的人，如逸秋生一般，不染人間煙火，他才以最坦誠的方式去打動，但此人出手之時卻毫無憐憫之心，仿佛....視人命如草芥。

  但他知道，這人其實有感情，如此，坦誠，便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姑蘇奕的話，讓他難以言語，往事如煙，心根已魔，他同樣在規避正麵的言語，現在並不是正麵相對的時機。

  今日之景，一言之差，絕對會爆發生死之戰，他無懼，但古小詩等人卻會陷入危險的境地。

  特別是綠瑩，絕對是被重點關照的對象。

  陌塵曉沒有立即答話，大殿很寂靜，柳如畫已經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氛，她的神色平靜，手心卻攥出了汗水。

  “如何選擇？”姑蘇奕再次問道。

  “這場和平，我無法接受，因果相循，當鮮血淋漓的那一刻，便已無法挽回，在未來，必然有一場存亡之戰，但今日，不是正確的時機。”陌塵曉答道。

  “生死之戰，無法挽回？你應該知道我的目的！”姑蘇奕盯著他，眼神有些生冷。

  “逸國初成，目的不言而喻，很可惜，你不明白天地將丕變，逸國太羸弱了。”

  “我應該在今日殺了你！”

  他猶豫不決，一旦動手，可能再也無法挽回，三千火雲鐵騎的死，對他衝擊很大，他若孤身一人，而且實力強大，也不會畏懼一個擁有無數兵馬，卻少有能與他匹敵的悍將的王國，太多的贅肉將使他想轉個身都很難，最終所有皮肉都有可能被剃掉，隻餘少數孤零零堅硬如鐵的悲壯，在殘風中舔血。

  “出手吧！”

  陌塵曉很平靜，這場戰鬥無法避免，在這翼城，他無懼任何一人，若真正不顧一切的廝殺起來，將是屍骸累累。

  姑蘇奕凝視著他，氛圍頓時冷寂，十多個逸國臣子快速組成了防線，士兵從四麵八方湧入，古小詩有些驚怕，盯著一圈人。

  “小心點，要打起來了。”柳如畫輕聲說道。

  綠瑩手中出現了長槍，古小詩並沒有武器，隻是抓住柳如畫的手，將她放到背後。

  柳如畫沒有一點武功根底。

  “殺！”

  姑蘇奕一聲令下，陌塵曉的身影當即化作一道殘影，刹那之間，一把幽藍的魔匕已經架在了姑蘇奕的脖子上。

  “住手！”

  姑蘇奕不算弱，但在他的眼裏，還是太渺小了，他不願輕易動殺，最好的方式就是給姑蘇奕以死亡威脅，讓他妥協。

  剛要準備出手的眾人，隻是一瞬間便愣住了，姑蘇奕臉上冷汗直冒。

  “哇，好厲害。”綠瑩興奮，本以為要大戰一場了，結果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古小詩兩人臉上也露出了輕鬆的神色，眾多兵士左右環顧，不敢再出手。

  “陌塵曉，你很好。”

  姑蘇奕冷靜了片刻，才冷靜說道。

  “有些事，終究會有人回來。”陌塵曉頓了頓，說道“我說過，今日不是正確的時機，我現在無意對你或者是任何人出手，等

  待那時候的來臨吧。”

  陌塵曉放開了姑蘇奕，身形閃動，回到了古小詩身旁，姑蘇奕鬆了口氣。

  “你今日不殺我，就不擔心我派人追殺你？”

  “嗬！我不願輕易啟殺，並不代表我不會啟殺，你打算用誰的命來填我的那一念殺意？”

  姑蘇奕紅著眼，盯著他。

  他在思慮，該不該再次出手，雷霆一擊，將陌塵曉重傷，甚至殺死，大殿內有人潛藏，盡是高手，今日一役，不會落於下風，剛才隻是一時不察，才讓陌塵曉占了上風，再次出手，不會再如此大意，隻是......

  三千火雲鐵騎一夕死亡，他不清楚陌塵曉的能力究竟有多少，萬一失敗，將會造成極大的隱患，此人心性如鏡如魔，平靜時纖塵不染，殺戮時萬物不生，他猶豫......

  “放他離去......！”

  也許是猜到了他的思慮，一道聲音傳入了他的腦海，姑蘇奕麵色平靜，不言不語。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姑蘇奕盯著陌塵曉，問道“我想知道你的態度。”

  “了卻一段因果，開啟一段新生。”陌塵曉說道“曾經造下的罪孽，有人來索取，如此而已。”

  “因果？什麽因，什麽果？”陌氏的事情上，他算不上罪大惡極，而且現在是報仇的最佳時機，但他卻沒有出手，他認為陌塵曉另有所指。

  “現在不是時機，等待時機到來，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我姑蘇奕一生，自認不是善人，卻也算不得大惡，何時造下罪孽，又有何人前來索取？”

  陌塵曉靜默不語。

  “如此，罷了。”

  也許是看出了陌塵曉的態度，姑蘇奕放棄了追問。

  “這頭女魔，來自魔林吧？你前往過魔林，將她帶出？”

  “她叫綠瑩，是我從魔林帶出來的。”

  “你可知，人魔殊途，你帶她出來，可曾想過後果？”

  “不過如此而已，我既然敢帶她離開魔林，自然就能夠在這芸芸世間保護她。”

  姑蘇奕盯著他，想要在人世保護一頭女魔，這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人魔殊途，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而是代表著世代的血仇，一頭魔物出現在人族，將會直接遭遇無數強者的追殺。

  他認為自己無敵嗎？

  “你認為自己無懼任何人？如此，你離去吧。”

  姑蘇奕的話語落下，兵士們全部退開，為他們讓開了道路，陌塵曉幾人轉身向外走去。

  “好危險。”

  離開大殿，古小詩才真的鬆了口氣，拍了拍胸前。

  “不必擔心，就算真的爆發大戰，損失最大的依然是他們。”

  他察覺到不少人隱藏，但他無懼，真正殺戮起來，他將是所有人的噩夢。

  至於古小詩等人的安全，蘇夢如會出手保護。

  在他們入宮之時，蘇夢如也潛伏而來。

  她並不傻，活了太久，曆經的生命形態，是任何人也無法想象的，她的心性，說是浩瀚如深淵也不為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