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

  幾人躺在了地上，淒厲慘叫。

  領頭的叫吳三，平日裏也不是個善人，欺壓過不少街坊鄰居，但現在看他被一巴掌拍倒在地上，周圍的人都一陣惋惜。

  魔物居然大搖大擺的進入了人類城鎮，這讓他們恐懼，難道魔物又要大舉進攻人類城鎮了？這頭魔物隻是個先頭部隊，前來探聽消息？

  “娘，那位小姐姐真好看。”

  這是一個小女孩，粉嫩粉嫩的，大約三歲，說話很純真，她喜歡綠瑩的滿頭綠發。

  “別亂說話，那是魔物，會吃人的。”

  孩子她娘趕緊捂住了小女孩的嘴，警惕的盯向四周，擔心有人聽到，對她女兒不利。

  “魔物，魔物，打死魔物。”

  有幾個小男孩圍著綠瑩叫囂，但不敢上前，隻是圍著綠瑩轉圈圈。

  “嘻嘻，小姑娘乖，你也很可愛哦。”

  綠瑩聽到了小女孩的話，滿心歡喜，臉上帶著純真的笑。

  “恬不知恥。”女孩她娘惡狠狠的瞪了綠瑩一眼，恨不得將綠瑩瞪成碎塊，氣的綠瑩腮幫子鼓鼓，捏著拳頭，滿臉怒氣，但她沒有動手，把目光轉向了小女孩，麵色微好，投去了自認為最和善的笑容，小女孩怔怔的看著，然後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喂，你別哭啊，我沒瞪你。”綠瑩大叫，但小女孩哭聲更大了，越是勸說，哭聲越大，惹的綠瑩發怒“別哭了，不要再哭了，再哭，再哭我就嚇你。”

  綠瑩氣鼓鼓的，臉帶凶狠，張牙舞爪。

  “魔物生氣了，大家小心。”

  一群孩子一哄而散，有大人從附近撿起了武器，盯著綠瑩，躍躍欲試。

  “魔物，竟然敢單獨前來人類城鎮。”

  一名男子從後方走了過來，臉色陰鬱的打量著綠瑩，綠瑩身上有魔氣環繞，魔族特征很明顯，一眼便能看出。

  這名男子的修為不錯，是個二階武者，他看不出綠瑩的深淺，於是大喝一聲，號召人一起出手，那些躍躍欲試的人頓時都圍攻了上來，綠瑩回頭看去，嘻嘻的笑著，抬手之間，輕而易舉的就將所有人都製服，看的男子眉目一縮，這一幕太可怕了，這名女魔頭太凶狠，那麽多人，揮手之間就被製服，難道現在的魔物都這麽強了嗎？

  “孽障，你給我等著，沒人能救的了你。”

  男子認慫，沒有上前，而是後退，準備找人來收拾綠瑩。

  “嘻嘻，你這麽壞，也給我躺下。”

  綠瑩揮手，一道魔霧繚繞而出，將男子拉扯了過來，踩到在地上。

  “大家都不歡迎我嗎？我很善良的，不會傷害人的。”

  她確實沒有真正傷人，所有人都隻是倒地，受點輕傷。

  若是魔物進攻過來，那就不是這個樣子了，而是互相殺戮，沒有絲毫憐憫，有的魔物最終會成為人類的食物，而人類也會成為一些魔物的食物，參與過與魔物交戰的人，對這一切都很熟悉，就算沒參加過人魔之戰的人，也熟悉這些，因為這些事情都是世代相傳的，每個人都知悉。

  “我

  呸，善良？魔物都是邪惡的，攻擊人類城鎮，以人類為食，全都死有餘辜。”

  吳三呻吟著爬了起來，擦掉嘴邊的血，凶狠的說道“一頭女魔，竟然敢單獨出現在這裏，不管你是什麽目的，都死定了。”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他。”

  人群沸騰了，渴望吳三繼續出手，擊殺女魔，吳三內心其實非常膽怯，女魔的手段太恐怖，輕鬆製服他們，但在這麽多人麵前，他不願丟了麵子，怒吼一聲，號召幾個小弟，一起出手。

  望著周圍憤恨的嘴臉，綠瑩神色落寞，再次將吳三等人打倒在地，她依舊沒下殺手，她是蘭芝草，沒多少凶性。

  “走吧。”陌塵曉來到了她的身邊，輕聲說道，雖然早有預料，但這一幕還是太殘忍了，她隻是想來看看這五顏六色的世界，體會世俗的繁榮，穿梭花海叢林，長街古巷，綠意盎然。

  “嗯。”綠瑩失落的與他一同前行，走進了鎮子內，就在人類街道上，人們見到她就躲避，要麽就是對她有貪婪之心，敢於攻擊的很少，但如此陌生的世界，使她非常沮喪，很想哭。

  “其實仔細想想，這片世界還是很美好的，人們雖然排斥你，厭惡你，但無法奈何你，比如說......！”

  陌塵曉帶著綠瑩，在街道邊上拿起一串糖葫蘆，賣糖葫蘆的人早已逃離，街道很空曠，很多攤位都沒有來得及收拾，那些攤位老板都躲藏了起來。

  “給你。”

  你一串，我一串，綠瑩拿了起來，在品嚐，但這滋味並不好受，嘴裏的糖葫蘆不是甜的，而是很苦澀。

  “他們畏懼的是魔，你是魔，但你不代表魔，同樣的，他們是人，也代表不了人，總有可以接納魔的地方，也有能接納魔的人，不是同路，何必在意他們的想法？現在，這條街上，他們舍棄了，那就都是你的，喜歡什麽，就拿什麽，就像這個......。”

  綠瑩眼神微亮，就像他一樣嗎？能夠接受魔。

  “嘻嘻，我聽你的。”綠瑩歡顏一笑，雖然依舊苦澀，但不氣餒，整理了心情，兩人相視一笑，歡快的在大街上挑選了起來。

  街道很繁榮，但現在很冷清，一種種的食物，吃一口就直接扔掉，因為他們有太多的選擇了，不一會，兩人的肚子就都脹了起來，此時綠瑩的心情愉快了很多。

  “那裏好漂亮，走，我們去看看。”

  綠瑩拉著他，這是花樓，裏麵都是賣藝賣身的女子，花樓裝飾的非常華麗，外麵穿花過燈，香氛撲鼻，裏麵更顯奢侈，紅綢鋪地，燈紅酒暖，歌舞升平，無數男女在尋歡作樂，你儂我依，親親我我，有歌聲隱隱傳出，有舞姬扭動著身子，但這一切，在他們兩人進來之後，就戛然而止。

  “魔，魔，魔物。”一個油頭粉麵的男子驚慌失措。

  “魔物進來了。”

  “魔物來豔花樓了，大家快逃命啊。”

  “不好了，魔物來豔花樓了，快逃啊。”

  無論先前在做些什麽，此時整個人都涼了，心中拔涼拔涼，腦門嗡嗡嗡作響，隨即就是一片混亂，桌子被打翻，酒水飯菜灑了一地，眾人爭

  先恐後的往後門逃去。

  “唉，別走啊。”綠瑩叫道，剛看到一處不錯的地方，轉眼就被破壞了。

  陌塵曉跟著走了進來，這裏跟流雲齋差不多，隻是稍顯土氣了點，裝飾太過，太過華麗，反而失了水準，不過更能吸引一些人前來。

  “姑娘，你也是豔花樓的女孩，打扮倒是挺新穎的，本公子從未見過像你這樣打扮的，來，過來，讓哥哥樂嗬樂嗬。”

  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子，被身邊的女子拋棄，然後又被吵鬧聲驚醒，提著酒壺，就走了上來。

  “喬三，你這個傻子，快走，那是魔物，你不要命了？”

  喬三的狐朋狗友隻來得及吼了一嗓子，就直接往後門竄去，他惜命，而且沒喝醉。

  “魔，魔物。”喬三灌了一口酒“那有這麽好看的魔物？別說她不是魔物，就算她真的是魔物，我今天也要和她親熱。”

  喬三扔掉酒壺，就往前撲，綠瑩很可愛，在酒精的刺激下，這種感覺更加強烈，讓他興奮的全身顫抖。

  “嘔，惡心。”

  喬三呼氣很刺鼻，綠瑩沒有靠近，直接踹了一張桌子，把他打倒，然後壓在桌子下，紅紅綠綠灑了喬三一身。

  “讓我起來，我還能戰。”迷迷糊糊的，喬三根本感覺不到痛，雙手扒拉著，想要把桌子挪開，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手究竟在做些什麽，隻是在那裏胡亂拍打，不一會就口吐白沫，開始嘔吐，看的人惡心，綠瑩趕忙退出豔花樓，躲藏在樓梯道口的一群女子，驚慌失措的整理著衣服，然後撲進了房間裏，把門打開一條縫，小心翼翼的往外觀看。

  穿過了繁榮又清冷的長街，走了半晌，他們在一家食肆坐了下來，自然又嚇走了所有食客，食客也有正當理由逃單，陌塵曉沒有讓掌櫃的跟廚師等人離開，他就站在那裏，那些人就乖乖的前往後麵躲藏，但直接被他們捉了出來，進行威脅，要求擺滿一大桌子好菜。

  大多數的食物都要浪費，陌塵曉吃的不多，綠瑩也很少吃，這些食物都是素食，在選擇食物上，他們倒是有著共同點。

  “明天，我帶你上翼城，那是整個首阿最繁華的地方，那片繁榮，隻給人類，他們不會歡迎你前去，等待你的，必然是刀與劍，不過沒關係，一切有我。”走出食肆，陌塵曉說道“哦，對了，我還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也在翼城，到時候介紹給你認識。”

  大街很冷清，他們肆意行走，手牽著手，欣賞著一切，這一雙手，給綠瑩溫暖，讓她明白，自己其實並不孤單。

  陌塵曉的心，其實也很冷，就跟這街道一樣，他不會刻意去融入任何一個地方，也不會去走近任何一個人的身旁，他是過客，世間的過客，行走在世間，在尋找著一些真諦，也許會有答案，也許不會有，他並不在意結果。

  “你的朋友，也會像你一樣接納我嗎？”綠瑩小心翼翼的問道，在這世間，她太孤單了。

  “她會的。”陌塵曉答道。

  “她是女孩？”

  “一個很純淨的女孩。”

  “哦。”

  一對身影略顯單薄，天地雖大，但他們都很孤單，他尋不到答案，她正在仿徨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