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山狸？”

  大地上最多的還是普通野獸，異獸畢竟隻是少數，這種山狸，他小時候打獵的時候就抓到過，不過，當天就吃進肚子裏了。

  “咳咳，小丫啊，來客人了！”

  一個大約五六十歲的老人，出現在了廚房門口，身上的衣服布滿了補丁，圍著白色的圍巾，手上依舊沾著麵粉，頭發很簡短，不過一寸，半黑半白，臉上皺紋並不多，膚色紅潤，顯得很健康。

  “爺爺，爺爺，我招了個幫手，以後可以幫我端碗洗碗。”小丫很興奮。

  “我都聽到了，趕緊去給這位小兄弟上飯，別餓著了。”

  “知道了，爺爺！”

  王小丫興衝衝的跑進了廚房。

  “王老頭，你的孫女倒是挺精明的！”鄰桌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端著茶杯，善意的笑道。

  “嗬嗬，小孩子家家的，就愛耍些小心思，小兄弟別介意就好。”王老頭嗬嗬一笑“看你衣著，也不像是附近村落的人，應是路過的，如果有事，不必在此逗留，我們這家小店，平時來的都是附近村子的熟客，也不在乎那一點時間的，有小丫在，就足夠了。”

  “老伯，小丫說的對，總不能在您這裏白吃白喝。”

  陌塵曉笑笑，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這裏的桌椅都是新做成的，就連房屋也像是新建，全部都是木頭做成的，建成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三個月。

  “大哥哥，飯來了！”

  小丫端了麵上來，兩個臉頰紅彤彤的，顯得很興奮。

  “我叫陌塵曉，你可以叫我曉哥哥！”

  陌塵曉一笑，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食物很普通，但他卻吃出了隔世的感覺，陌塵曉心中恍然，上次如此吃飯，是在六年前，那場變故之前，而陪他一起的，還有父母。

  生死蒼茫，六年來的生不如死，讓他蛻變了很多，變的不會說話，不喜說話，但他的心，卻從來沒變過。

  若有可能，他還是希望回到從前，回到那個無憂無慮的村子。

  小丫被叫回了裏屋，老王頭絮絮叨叨的說教，小丫鼻子紅了兩紅，抹掉兩把眼淚，不情不願的走了出來。

  “曉哥哥！”

  正在他思索的時候，旁邊傳來了小丫細若蠅蚊的叫聲，陌塵曉回頭看她，隻見她兩眼局促，欲言又止。

  “怎麽了！”

  “我爺爺說，你可以不用留下來幫我，他說，你不是這裏的人，不屬於這裏，有自己的路要走。”

  小女孩的話語很清脆，很顯然已經想清楚了。

  她很聰明，也很理智，大地從來都不平靜，流浪久了的孩子，心智很容易早熟，這個小集市建成的時間不長，在剛來這裏的時候，陌塵曉就看了出來，他們其實都是流浪人，暫時落腳紮根而已，未來怎樣，誰也未知，這片區域其實不錯，相鄰的區域坐落著幾個小村落，在這裏開幾家小店鋪，組成一個集市，短期內很容易融進這裏，各取所需。

  他們從遠處而來，都有著手藝，村民們很需要，組成集市也自然而然。

  但很顯然，他們對這片區域算不上熟悉，若不然，也不會在這個地方組建集市，這裏離黑霧山脈較近，隻此一點，就不應該在此逗留。

  剛才在廚房，老人對孫女說了很多話，陌塵曉全都聽到了，老人眼光很毒辣，一眼便看出他的一些底細，雖然不知道他從那裏來，要到那裏去，但卻看出來了他不會是一個普通人，若是強行留下，可能會引來禍端。

  老人的顧慮很對，他留在這裏，未來確實不可測，不過，他不留在這裏，未來可能更加殘酷，陌塵曉淡淡一笑，撫摸著小丫的頭，他更想感知到人性，魔性太冰冷。

  “吃完這碗飯，我就要跟著你混了，把你幹不了，不想幹的髒活累活，都交給我吧。”

  鄰桌幾人饒有興趣的聽著，不覺淡淡一笑，他們基本上都是附近村落的村民，當然也有外來路過的。

  實際上這個小集市，恰巧就在兩座山之間的山腳下，集市前麵有條小溪，同時也有一條大路，穿越山腳，通往更前方的區域，這條大道東西橫貫，彎彎曲曲，陌塵曉要想返回村落，向東走即可，翻越大片山脈，其中一座山就是龍首山。

  隻是他現在更想重新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並不願去接受那已成既定，使人冷漠的事實。

  “曉哥哥，那你吃快點哦！”

  小丫先是一愣，隨即咯咯笑了起來，開心的收拾起了碗筷。

  陌塵曉一笑，不疾不徐的吃完，麵很普通，但老人手藝不錯，他吃的有津有味，遙遠的回憶，逐漸湧入腦海。

  吃完之後，陌塵曉開始收拾起了碗筷，老人見他來到廚房，也很詫異，不過也沒再說什麽，既然願意留下來，心思應該不會太壞。

  陌塵曉一笑，默默做起了該做的事情，收拾碗筷，洗碗刷碗，一直忙活到晚上。

  小丫倒是輕鬆了起來，在一旁充當起了副手，不怎麽動手了，帶著小福，前前後後的瞎忙，實際上就是剛剛收了個夥計，興奮勁一直持續。

  傍晚時分，人流緩緩散去，王老漢給三人準備晚飯，除了麵，多了幾道菜，大多是肉食，不過陌塵曉並不想吃肉，將肉都給了小丫。

  “你年齡還小，應該多吃些肉，長身體。”王老漢說道。

  “我不能吃肉，隻能吃素，給小丫吃，小丫還小，更應該多吃肉。”

  陌塵曉推脫了肉食，現在他的心理對肉食有抵觸，就連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解除這種抵觸，他更想吃一些素食，蔬菜水果之類的。

  “年紀輕輕的，不能吃肉，還怎麽長身體，怪不得這麽瘦，那就多吃些菜，聊勝於無！”王老漢很熱心。

  “曉哥哥真可憐，連肉都不能吃。”小丫看著陌塵曉，她的表情就像是看見了一條餓的皮包骨頭的小動物，滿是同情，陌塵曉滿臉的哭笑不得，平靜的挑了兩口麵，倒是將小丫逗的哈哈大笑，小丫很聰慧，有著不屬於同齡人的成熟，但依舊是小孩子心性，很是討人喜愛。

  一頓飯吃罷，老人給他騰了個房間，作為他暫時歇息的地方。

  夜漸深，陌塵曉躺在床上，心中翻湧過了很多回憶，難以入眠，隨即他起身，離開房間，找了處無人的地方，麵對明月，修煉起了‘月明經’。

  ‘月明經’是‘日月光明’的月篇，講述了如何吸收月華，歸納入體，調和自身。

  “清素離華，純兮淨兮......！”

  一百二十八個古字在他心底流淌，字數很少，但內涵深奧，隨著他的理

  解加深，一縷縷月光從天而降，逐漸滲透入他的體內。

  月，本就是天地最本源的能量之一，影響了世間七元素的交替變化，也影響了物質的演化，以及精神的演變。

  夜，逐漸深入，明月高懸，越來越明亮，陌塵曉體表也有光芒逐漸亮起，肌膚在呼吸，月華像是調皮的精靈，在他體表跳動，最終緩緩滲入，他陷入了睡眠，很深層次的睡眠，一片寂靜，沒有時間的流動，隻有一個個古字在他心頭跳動，月華像流光，在那片寂靜虛無中劃過，炫如煙花。

  一夜過去，他精神抖擻，眼中一抹精光飛出，隨即晦暗了下來，變的正常。

  他悄悄的潛回了房間，輕輕躺在床上，不過片刻，小丫的叫聲就傳了過來，陌塵曉隨即起床，擼起袖管，開始新一天的忙活。

  幾日時間之後，他對這片小集市也略有熟悉，隔壁藥鋪的掌櫃姓常，打鐵的漢子姓薑，他們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平日裏幾戶人家互有來往，商討一些事情，陌塵曉偶爾聽聽，倒是聽出了大概，無非就是遠處發生了戰爭，他們不得不背井離鄉。

  這樣的情景很普遍，戰爭打到什麽地方，他們就遠離那裏，前往更遠處生活，至於國家榮耀？純粹的扯蛋，勢力更迭太快，一代人也許就能碰到數次改朝換代，難道每一次投降都是叛逃，通敵？這純粹是扯蛋，隻要征兵的時候能恰巧避過，就應該喊萬幸，而且，大多數的勢力從來都不會去正視國家這兩個字，這兩個字裏麵包含的是國，是家，是人民，能夠為人民去思考的勢力有幾個？在勢力遍布如繁星的大地上，更多的考慮是自身家族的起伏更迭，更具體一點就是自身的崛起，成長，暴發，而不要伏。

  伏是什麽鬼？隨波逐流，流離失所，被任意征調，抓捕，當炮灰，當奴隸？

  姑蘇氏，三十年前從潛伏狀態崛起，一舉推到伏山氏，占據首阿，三十年後的現在，勢力發展越來越大，已經在謀劃建國，陌塵曉曾經懷疑過，陌氏的悲劇，可能是與姑蘇氏有關，隻是，姑蘇氏極有可能隻是撿漏之人，具體如何，他無法判斷。

  這幾日間，他攀上過前麵的大山，遙遙眺望黑霧山脈方向，有軍隊開往了那裏，不用多猜，陌塵曉也明白，那是姑蘇氏的軍隊。

  在這片區域，敢跟姑蘇氏對杠的，隻有黑夢山巢了。

  對於這些事情，他不曾理會，黑霧山脈的深淺，他不想探知，因為那注定是屬於他的，任何敢前去打擾的，連屍體都不會殘留，絕對的有進無出。

  陌塵曉每天依舊幫著小丫收拾碗筷，逐漸融入這個環境。

  “小丫，帶你打獵去！”

  這日清晨，陌塵曉再次上山，這座山上，有一頭野獸，生存了不少年歲，已經超出了它本該有的壽命極限，蛻化為了蠻獸，體內精血遠遠旺盛於同類，超過數倍不止，在主世界，野獸與異獸非常難以化形，更難蛻化為完整的人形，主世界的世界等級壓製非常恐怖，這些蠻獸與異獸，往往都是在體內凝結內核與血精，進行修煉，加深修為，但是也不排除某些原因意外化形的，它們被稱作妖族。

  猹龍，就是這頭野獸的種族，跟野豬很像，兩顆獠牙就像犄角一樣從嘴裏伸出，這也是它的攻擊手段，理論上，猹龍是不可能蛻變的，但意外的發生，有時候就是那麽的突兀，很自然的，猹龍異常發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