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莊，這個地方說實話周邊沒啥好玩的地方。而且市中心也就那樣，逛街也沒多大意思。

  兩天時間，兩人除了出去吃了頓飯，幾乎都窩在世家大飯店二十層的那間套房裏。直到第三天上午，滿臉疲憊的賀新才把女朋友送上開往京城的火車。

  沒辦法，這地方沒有直飛義烏的航班，轉機的間隔時間很長，隻能回到京城再飛過去。

  ……

  “江老師，您好！您好！”賀新一臉激動地握著江姍的手，“看過您演的《過把癮》，特別喜歡！”

  “是嗎，謝謝，謝謝。”

  江姍微笑著，臉上露出標誌性的兩個梨渦。原本以為對方是客套，畢竟她拍《過把癮》那會兒，對方才多大呀？要是真喜歡，那也忒早熟了的吧！

  握過手之後，她想把手抽回來，一下……兩下……居然沒抽動。

  這貨還緊緊抓著人家的手，嘴裏喋喋不休道：“江老師，有日子沒看到您的新戲了，這次能跟您合作真是萬分榮幸……”

  站在一旁，之前給兩人介紹的高群叔神情頗為微妙，一個新晉最年輕的金馬影帝，一個過氣的中年女明星，怎麽……

  異樣的眼神看著賀新，似乎在說：“兄弟，原來你喜歡這一口？”

  江姍這時神情也變的有些尷尬，強笑道：“您太客氣了，該是我的榮幸才是！”

  “您別跟我一口一個您的，您就叫我小賀，阿新都行，您……”

  高群叔眼看著這貨居然沒完沒了，忙道：“好了，好了，咱們該進去了，大夥都等著呢。”

  這貨這才依依不舍地把手鬆開，抱歉道：“瞧我，主要是看到江老師太激動了。江老師，您別在意啊？”

  江姍這才鬆了口氣，忙擺手道：“不會，不會，您……哦，小賀，請！”

  “江老師，您請，您先請。”

  麵對熱情過頭的賀新，江姍隻得扭身先往會議室走去。

  看著那稍顯臃腫的背影，賀新不由暗暗一歎，果然歲月是把殺豬刀啊！

  但轉念一想，其實江姍這會歲數不大啊，才不過三十五，怎麽一轉眼就開始演孩子她媽了呢？

  瞧瞧人家劉奶奶，前些年人家都四十多了，照樣能演十八歲的武媚娘，更別提十幾年後，三十多歲還在演傻白甜的小姑娘還大有人在。

  “走吧！”

  高群叔眼中帶著促狹的笑意拍拍他的肩膀道。

  《征服》明天開機，今天演員和所有幕後主創團隊全部到齊，開個會大家相互認識一下，最後還有什麽問題提出來，拾遺補缺。

  拉著女演員的手不放，這貨好像已經是第二次了。相比第一次的局促，這次好像渾然未覺，心裏還在一個勁的感歎。

  如果說那些是九十年代最紅的女演員，那麽江姍肯定榜上有名，甚至還能排到前三。

  93年《過把癮》熱播，江姍那嘴角的梨渦、大波浪的發型，搭配著奶黃色的毛衣、大紅的蝴蝶衫，同時又性子急、愛哭、敏感而感情豐富的這樣一個讓人愛又讓人疼的女人，把正處於青春期的賀新迷的是魂牽夢繞。

  多少次因為在夢中相遇而跑馬溜溜。

  那會的江姍真的是紅的發紫，當時同樣也很紅的劉貝跟如鯁在喉、如芒刺背，還是大富豪的李老師，隻能給她做配。

  那會還流行跨界，流行影視歌三棲紅星。她還唱歌，出唱片，一曲《夢裏水鄉》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是卡拉OK中的熱門歌曲。

  可惜出道即巔峰，尤其是她跟高署光的戀情高調曝光後，雖然當時還被譽為最佳熒屏伴侶，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在演藝事業上開始走下坡路，到了九十年代末，她和高署光結婚後，索性就淡出了熒屏。

  這次江姍接了《征服》這部電視劇，算是她演藝生涯中的一次複出。如果擱幾年前，象老高這種拍紀實的那個的本子，恐怕她連看都不會看一眼，但是現在畢竟形勢比人強，而且她的婚姻已經出現了裂痕，不得不重操舊業。

  還別說，《征服》裏麵那個整天板著張怨婦臉的李麗還真挺符合她目前的狀態。

  不過江姍的運氣不錯，這部看似不著調的電視劇，誰也沒想到將來會火成那樣，連帶著她又火了一把，也算是為她不幸的婚姻帶來一絲安慰吧。

  賀新主要是青春期的時候，對江姍演的杜梅很癡迷，中間很長一段時間其實是無感的，一直到《急診科醫生》熱播，雖然那部戲裏主打的是嘉儀大叔，但可能那會他已經纏綿病床，有種感同身受吧，那個曾經被人傷害，後來因害怕被傷害而刻意封閉自己，冷言冷語的劉慧敏居然又重新吸引了他，讓他至死都不能忘懷。

  以至於在開會的時候這貨還在偷看人家，這時的江姍身材略微有點走形，薄施粉黛的臉上依稀能夠看到一些小斑點，但正是因為這樣，才越發感到真實和親切。

  坐在那裏的江姍也許感受到了有一束目光始終停留在自己的身上，她有些納悶地回望過去，兩個人的目光交匯，這貨非但沒有心虛的閃躲，反而還朝她笑了笑。

  倒是江姍，在接觸到他的目光時，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可能是想想不妥，隻好又朝他勉強笑了笑。

  賀新之所以沒有心虛，是因為他很坦然，他看江姍並沒有什麽齷齪的念頭，隻是單純地在欣賞自己曾經的白月光。還突然發現女人在不同的階段，似乎都能在她們身上發現美的地方，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這時高群叔，卻在不經意間看到了這一幕，作為大家都是男人，先是嘴角上翹，下意識地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可能想想又不妥，畢竟這是在自己的劇組，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考慮是不是私下找賀新聊一聊，讓他稍微注意一點。

  有些事情最好是打槍的不要，悄悄地進村。鬧出動靜來，就不太好了。

  此時坐在導演對麵，正在就劇本的某一個小問題侃侃而談的編劇陳玉新剛好又看到導演表情的變化，連忙停下來，問道：“導演，有問題？”

  “呃，沒有，你繼續。”

  而同樣也看到那一幕的湯維，不由朝那個男人偷偷瞪了一眼，鼻子裏輕輕地發出“哼”的一聲。

  江姍突然感到會場裏的氣氛變的有些微妙，有些不自然的調整了一下坐姿，身體微微挺直。過了一會兒，又忍不住朝賀新那邊瞄了一眼，發現對方沒再看自己，稍稍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居然萌發了一丟丟的失落。

  一個人的身份往往就決定了一個人的價值。如果賀新此時隻是一個路人，江姍在麵對這樣的目光時，恐怕就是驚悚和厭惡。

  但影帝的身份就不一樣了，江姍一開始可能感覺有些詫異，不好意思，繼而卻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畢竟自己現在正值低潮期，而對方辣麽年輕，長的麽……嗯，還是有點小帥，很文藝的那種。

  她心裏可能還會在想，看來老娘風情不減當年，依舊蠻有吸引力的！然後還會對此時已經處處看不順眼的丈夫更加失望和痛恨。

  可惜的是，賀新在組裏沒待幾天就走了，飛往雲省拍攝《玉觀音》最後的幾場戲。

  一部三十集都不到的電視劇，先期籌備了半天，然後從去年十一月開機，到現在差不多已經又快半年時間了，不得不說導演丁小黑真是精打細磨。

  此時的西雙版納傣族園因為潑水節的臨近以及正值旅遊旺季，人氣漲了不少。這年頭自由行的還不多，園內大都是戴著統一的帽子，前頭有個揮舞著“某某旅行社”的旅遊團。

  雖然真的到潑水節的時候，場麵預計會很熱鬧也很宏大，但丁小黑考慮到遊人過多會影響到拍攝，遂決定劇中潑水節的戲份提前拍攝。

  這倒是正合賀新的心意，為他這段時間緊張的檔期爭取到了幾天的時間。

  園方也相當配合，借此機會特地搞了個潑水節的預演，召集了園內幾個村落的年輕男女，穿上他們的傳統服裝，還提前邀請了幾個旅遊團的遊客一起參加。

  還未開拍，傣族園中心的廣場就已經開始嗨起來了，五顏六色的小臉盆，各式各樣的水槍，大家相互追逐，相互潑灑，個個都跟落湯雞似的。

  “哎，你裏麵穿嚴實點。”賀新看見孫麗穿著一件白色無袖小褂走出來，好心提醒道。

  “啊？”孫麗愣了一下。

  “你瞧那邊。”賀新朝廣場上正熱鬧的方向指了指。

  就見那邊男男女女一個個渾身濕透，衣服緊貼著身體，深顏色的還好些，如果是淡顏色，尤其是白色，貼著肉清晰可見，女人們更是露出裏麵五顏六色的內衣。

  孫麗見狀臉色頓時一紅，趕緊又匆匆跑進去。

  再次出來的時候，裏麵明顯可見加了一件深色的小背心。

  開始拍攝前，狂歡暫時停了一下。兩個機位架在兩側，外麵用雨布蒙著，隻露出鏡頭，副導演正在跟現場的村民和遊客講戲。

  熱情的少數民族村民們積極性都很高，遊客則難得見到拍戲的場麵，更是特別歡快，非常樂意充當群眾演員。

  要求其實很簡單，就是讓大家跟剛才一樣，盡情玩耍，隻是不要刻意去看鏡頭，更不要擋住鏡頭就行。

  一切準備就緒，隨著對講機裏傳來丁小黑的一聲“A！”

  孫麗、賀新、佟大偉三人跟著人群一起潑水一起鬧。

  這場戲沒有台詞，重點依舊是孫麗，相比較打醬油的佟大偉，賀新的戲份也稍稍重一點。他和孫麗在人群中偶然遇到，當他看到孫麗的時候，先是一愣，繼而露出詭異的笑容。

  孫麗則見到他的那一刻徹底失控了，嚇得瑟瑟發抖，當她醒悟過來，想去追的時候，賀新已經在人群中消失了。

  這場戲拍的還算順利，隻拍了三條就過了，為了保險起見，丁小黑特地又保了一條。

  130章第二次修改仍然沒通過，還得等兩天後再次修改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