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新年(三)
作者:騎驢狂奔      更新:2020-03-05 19:20      字數:2973
  宋輝沒想到這麽一會的時間,孫毅涵竟然就是以茶為題,作出了一首詩來。

  秦璐表情還好,已經是習以為常。

  了然禪師微微一笑,隨即說道:“不想孫公子也是愛茶之人,貧僧平日除去這丹青之外,便是最喜茶道啊。”

  “嗬嗬,大師實乃高雅,這茶禪一味源遠流長,小子我在大師麵前說茶,品茶,卻是有些班門弄斧之意了,還望大師莫要取笑。”

  “好,好,好,孫公子莫要謙虛了,即是說起這茶禪一味,貧僧倒是想要請教,孫公子所理解的茶禪一味,又該是如何?”

  這是要跟自己論禪啊,可能是這和尚太閑了吧,不過孫毅涵也是沒在怕的。

  “茶禪一味,茶即禪,品茶如參禪,茶,品人生浮沉,禪,悟涅槃境界,一茶,一禪,一品一悟,此乃茶中悟道,道中悟禪,茶禪一味也。”

  “如此,人生如茶,茶如人生,品悟人生,卻又不知如何參禪?”

  “茶在山水間,人在草木間,低眉,雲霧繚繞,抬頭,碧水藍天,側耳,鳥語花香,閉目,風輕雲淡,既無絲竹之亂耳,更無案牘之勞行。”

  “茶也,第一道苦若生命,第二道甜如相愛,第三道卻是淡如微風,生生如茶,苦一生或與一陣,必是曆經艱難坎坷,才能圓滿人生,後又苦樂參半待到苦盡甘來,便是人生這第二道茶,同時人生也是走進了繁華落盡致歲月,最後曆盡生命之滄桑,唱盡人生的酸甜苦辣,驀然回首,端起的卻是這第三道茶,在拿得起,放得下之間,細細品味,頓覺一切皆無,正所謂,‘曆經滄海難為水,除卻烏雲不是雲’,此時便是人生最後的感悟—淡,此也是人生之常態也。”

  了然禪師聽完孫毅涵的話,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隨後撫掌說道:“好一句,曆經滄海難為水,除卻烏雲不是雲,孫公子禪悟卻是不錯,人生如茶,最後終歸於淡,人世紛擾,卻也要苦中作樂,孫公子也是有大胸懷啊。”

  “人活在世幾十載,不可說是無欲無求,但也要活的自在。”

  秦璐,宋輝倆人全程一臉驚訝的表情,看著孫毅涵跟了然禪師,相談禪事,而且所說道理竟是這般深奧,這可是把倆人給驚呆了。

  “嗬嗬,今日能與孫公子相談,卻是不錯啊。”

  “大師說的哪裏話,今日能有幸見到大師,實乃三生有幸。”

  了然禪師現在對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頗有讚賞,不僅僅是因為他對茶禪的理解,更是因為他對人生的感悟,以及現在為人處世的方法。

  了然禪師擺了擺手,隨後猶豫了一下,便是開口說道:“這幾日閑來無事,貧僧也是作了一幅畫,今日與孫公子有緣,貧僧便是把這副畫送於你了。”

  此話一出,旁邊的秦璐和宋輝卻是大驚失色。

  要知道這了然禪師的畫作那可是有價無市的,不是因為畫作太少,而是因為這了然的畫作簡直就是讓人不舍賣去,能有一副了然禪師的畫,那也是多少達官貴人夢寐以求的事兒。

  可是現在,了然禪師竟是要給孫毅涵一副,這讓他們二人可是快要驚掉下巴了。

  “大師如此抬愛,晚輩也是受之不恭了。”

  “嗬嗬,無妨,不過一畫而已,我想這副畫送予你,也是再好不過的了。”

  說著話,就見這了然叫來了一個沙彌,交代了一句,這沙彌便是前去取畫了。

  “品茶。”

  “大師請。”

  幾個人又坐在一起喝起了茶來,沒用多久這小沙彌便是重新回來了,手裏還捧著一副卷軸。

  “此話是貧僧前幾日閑來無事所作,畫雖完成不過這上麵卻是還沒想好旁提,今日孫公子那一句曆經滄海難為水,除卻烏雲不是雲,貧僧倒是覺得甚好,不若這提詞便由孫公子親自執筆吧。”

  宋輝聽完,卻是酸了,要知道,就他們家,捐了這麽多錢,才換來了一幅畫,而這孫毅涵不過是聊了兩句天,就換了一幅畫,而且還可以在畫上題詞,這簡直就是莫大的榮譽啊,這可是讓宋輝嫉妒的不行了。

  孫毅涵也沒想到,這了然禪師竟然會讓自己在他的畫中題詞,這也是一種認可。

  “大師如此,倒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了然禪師笑了笑了,隨即拿過筆墨來,說道:“畫贈有緣人,施主又何須這般呢。”

  孫毅涵點了點頭,隨即便是不再做作,直接的拿起來筆來。

  秦璐一看孫毅涵要提筆,於是便坐過來,幫孫毅涵研起磨來。

  了然禪師將畫鋪在一旁的矮幾上,孫毅涵這才看到了畫的內容。

  這副畫卻是一副飲茶圖,上麵有三五知己,置身於山水之中,邊是飲茶,邊是談笑,甚是愜意。

  孫毅涵填飽了筆,便是在這畫上寫了起來。

  待詞寫完,這邊上的了然禪師還有宋輝卻是驚呆了。

  “好字,好字啊,筆跡瘦勁,至瘦而不失其肉,大字尤可見風姿綽約,實乃妙不可言。”

  了然禪師一見到這字便是讚不絕口起來。

  而旁邊的宋輝卻是也忍不住的讚歎,越發的覺得這孫毅涵簡直就是文曲星下凡啊,詩詞作對無一不通,書法還寫的如此好,真是讓他羨慕不已。

  “嗬嗬,大師過譽了。”孫毅涵謙虛的回了一句。

  “如此好字,貧僧倒是有個不情之請了。”

  “大師請說便是。”

  “貧僧這裏還有一副畫,卻是也沒有題詞,今日倒是想再有勞施主給這畫中再題一詞。”

  孫毅涵聽完點了點頭,有沒拒絕,人家讓自己題詞,也是看得起自己,更何況,說話的還是一位得道高僧呢。

  不大一會兒,這剛才的小沙彌又是拿來了一副畫。

  展開畫作看了一眼,孫毅涵就已經是有了詞了。

  這畫上畫的乃是青竹,群山之中的一片青竹,挺拔於山澗之中。

  了然禪師笑了笑說道:“此畫乃是貧僧前不久所見之景色,倒是就隨手畫出了,今日便是有勞施主了。”

  孫毅涵擺了擺手,客氣的回道:“大師真是客氣了,為此畫題詞,也是我這三生有幸啊。”

  孫毅涵略一猶豫,便是執筆開寫。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此詩一出,包括了然禪師在內皆是讚不絕口。

  “此詩配此畫,卻是妙哉啊。”宋輝看著這首詩不住的點頭。

  了然禪師也是如此認為。

  “嗬嗬,沒想到,施主的詩,倒是讓貧僧這副畫,增添了不少意境,實在是妙啊。”

  孫毅涵聽完隻是一個勁的擺手謙虛,倒是沒覺得什麽,畢竟這詩都是抄過來的,厲害的也都是前世的那些古人。

  “不知施主可是帶印章了?”了然禪師問道。

  孫毅涵一愣,隨即便明白這是要幹嘛了,不過自己出門的時候好像是什麽都沒帶啊。

  一旁的秦璐這時候卻是從身上拿出來了一樣東西。

  孫毅涵一瞧,還真是她給自己克製的那枚印章。

  按下了章,這畫這就算是徹底完成了,秦璐將那副飲茶圖卷好收了起來。

  隨後孫毅涵他們便是起身告辭,這眼瞅著都快要午時了,出來半天的時間了,再不回去,怕是家裏該等急了。

  宋輝也是跟著出來了,他本來是要上香的,沒想到在這裏碰上了孫毅涵,然後又在這方丈院裏呆了這麽久,回去晚了怕是也不好交代。

  幾人辭別了了然禪師,隨後這宋輝便是老老實實的去上香,臨別之前這宋輝也是問道:“子謙兄初六可是回去巡撫府赴宴?”

  孫毅涵聽完點了點頭回道:“去,既然人家陳公子相邀了,豈有不去之禮。”

  宋輝聽完皺了皺眉卻是說道:“那我在這裏還得提醒一下子謙兄了,到時候怕是這宴席上怕是有人會為難於你啊。”

  孫毅涵聽完哈哈一笑,一臉無所謂的說道:“你看我是怕麻煩的人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見機行事即可,沒什麽好怕的。”

  宋輝就是對他這種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性格佩服不已,聞聽此言後,便是也不在意了,跟孫毅涵相互告別,並且約定初六再見,隨後這孫毅涵和秦璐便是下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