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沒關係……”

  戰九驍喃喃地重複著溫暖的話，聲音啞得不行。

  溫暖漸漸地發現，他的表情好像有點兒不正常，眼神更是不正常極了。

  “阿驍，你怎麽了？你別嚇我！”溫暖緊張極了，語氣變得焦急。

  她發現，戰九驍的眼睛又變成熟悉的腥紅色。

  而以往常的經驗來看，每當他出現這種熟悉的腥紅色眼神，他就會變成另外的人格。

  不等溫暖多想，戰九驍就開口了。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你不會流產，我們不會失去孩子，也不會分開，你不會經曆這麽痛苦的事情！”戰九驍的聲音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眼中滿是怨毒，“都怪她！”

  最後三個字仿佛是吼出來一般。

  三個孩子被嚇著了。

  衛安急忙將孩子們護到身後，隔著一段距離朝溫暖說：“溫小姐，小心！”

  這些年，九爺每次發病時的癲狂，他身為帝苑的管家見過太多次了。

  這個時候的九爺明顯就不對勁，他真怕九爺一發起病來會傷害溫小姐。

  “老天保佑，千萬不能有事兒啊。他們一家五口才剛剛團聚，怎麽會又發生這樣的事兒啊。九爺，你一定要挺住，不能再讓溫小姐為你擔心了啊！”

  溫暖看著眼前的戰九驍，一顆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她十分清楚，此刻的戰九驍正處於變化的掙紮期，如果不能讓他現在的人格打敗即將爆發出來的不確定人格，那想再要找回現在的戰九驍，不知得到什麽時候了。

  溫暖知道自己不能退縮，如果說這個世上還有誰能喚醒戰九驍，這個人恐怕也隻能是她了。

  “阿驍。”溫暖輕喚著戰九驍的名字，握著他的手，雙眼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你看著我，看著我！”

  她怕他聽不到，她的聲音加大了些。

  “阿驍，我們一家五口好不容易才團聚，你不要走好不好？你聽我說，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麽比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了，你明白嗎？

  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都是黑暗的。

  求你，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

  她的聲音泣如哀嚎。

  令人心碎。

  掙紮中的戰九驍眉心微微動了動，猛然大叫一聲，低下頭，安靜下來。

  溫暖的心隨著他的大叫聲沉陷。

  她坐在他身旁，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

  她現在好怕，好怕他一抬頭，又變成陌生的人格。

  她害怕他不記得她，她害怕他再次拋下她。

  “阿驍？”溫暖試探地喚了一聲。

  戰九驍的腦袋輕輕動了動，似有要抬起來的征兆。

  溫暖一顆心都揪起來了，緊張得幾乎不能呼吸。

  戰九驍緩緩地抬起頭來。

  溫暖看到，他眼底腥紅已然消散。

  他看著她的眼神裏，帶著深深的追悔，還有痛惜。

  這是戰九驍的眼神。

  溫暖猛地撲過去一把抱住他。

  “阿驍，我好開心，你還是你，你還是你！”她激動得語無倫次，“你再也不要嚇我了好不好？”

  他都不知道她看不到他的時候，那一天天是怎麽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