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然明白戰九天的意思：“你是說他怎麽沒有提起小暖？”

  “嗯。”戰九天停下腳步回頭看過去，“你不覺得奇怪嗎？”

  宋依然點頭：“是很奇怪。按理說，戰九驍那麽愛小暖，不可能完全不提小暖，就算不提小暖，也不應該主這麽平靜吧。”

  “其實也不難理解。”戰九天歎了一口氣，“兩年前發生那樣的事，對於小驍來說是一個特別大的打擊，正因為太傷心了所以不願提起來。”

  宋依然抿著唇點了點頭：“或許吧。可我還是覺得他有些奇怪。晚點我問問小甜心，看看他有沒有當著小甜心的麵提起過小暖，或者是小甜心有沒有問過他小暖的事兒，看他怎麽回答的。”

  戰九天挑了挑眉：“可以。”

  小驍或許對他們有防備心，不願意說太多，可小甜心是他的女兒，加上小甜心一直以為她的爸爸媽咪是在一起的，現在爸爸回來了，她肯定會問爸爸，媽咪在哪兒。

  這麽一想，戰九天朝宋依然說：“問到馬上將結果告訴我。”

  小驍是他親弟弟，任何跟他有關的事，他都想第一時間知道。

  宋依然微微一笑：“好。”

  戰九天看著她，安靜了幾秒，突然說：“她也該回來了。”

  宋依然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是啊，都該回來了。”宋依然仰麵看向夜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今晚空氣真好。”

  可能是因為該回來的人即將要回來了，所有人的生活軌跡即將恢複成如初了。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戰九天苦笑一聲：“有什麽好？發生了那麽多事，一切都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宋依然一怔，輕輕吐出一口氣：“是啊，一切回不去了。”

  就算戰九驍回來了，小暖也回來了，他們也再不可能回到過去，他們之間的裂痕已經產生了，並不是那麽容易還原的。

  睡前，宋依然照例給溫馨發晚安消息。

  溫馨很快回複她。

  宋依然想起跟戰九天的聊天內容，給溫馨發了視頻通話請求。

  溫馨想也不想就接通了：“姨姨！你想小甜心了麽？”

  “是啊。”宋依然笑道，“一會兒不見，姨姨就好想好想小甜心哦。”

  “嘻嘻，小甜心也想姨姨。”溫馨雖然八歲了，可她一慣軟萌，無論是說話語氣還是表情都依舊像個孩子似的。

  宋依然微笑道：“姨姨還以為小甜心見到爸爸就不要姨姨了。”

  “怎麽會呢？姨姨就像媽媽一樣，小甜心可愛姨姨了。”溫馨軟軟地說道。

  宋依然眼中笑意斐然，想到溫暖，不禁凝了凝神問道：“小甜心有向爸爸提起過媽咪嗎？”

  她問得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觸及小甜心柔軟的內心，惹得她傷心了。

  可溫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隻會哭的小奶包，她微笑地回道：“當然問了，我一看到爸爸就問他媽咪去哪兒了，為什麽沒有跟他一起回來看小甜心，爸爸說，媽咪去了很遠的地方……”

  “……”宋依然啞然，靜了片刻才道，“你爸爸說起你媽咪的時候有沒有……”

  “有沒有什麽？”溫馨眨巴著眼睛問道。

  宋依然愕然，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怎麽開口了，小甜心還那麽小，又怎麽可能看得懂大人的神色，又怎麽能從她嘴裏問出戰九驍提起溫暖時有沒有什麽異樣。

  “沒什麽。”宋依然揉了揉眼睛，“小甜心，早點睡吧。”

  “好咧。”溫馨眨了眨眼睛，突然叫住她，“姨姨，爸爸說過幾天要給我辦生日派對，我能請我學校裏的好朋友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嗎？”

  “生日派對？”宋依然這才想起過幾天就是溫馨的八歲生日，“當然可以。”

  “耶！姨姨晚安！”溫馨掛了電話。

  宋依然捧著手機，心情有些複雜。

  平靜了許久，她走出自己的房間，來到戰九天的臥室門口。

  “先生，我可以進來嗎？”

  裏麵沒有聲音，宋依然正準備敲門，手剛一碰到門，門就打開了。

  臥室內很黑，隻開了一盞昏暗的床頭燈。

  宋依然下意識地走進去。

  這是她第一次走進戰九天的臥室。

  他的房間跟他的人一樣，安靜、整潔，透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宋依然情不自主地往裏麵走，目光一一掃過房間裏的每一處。

  床頭櫃上擺著的一個相框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情不自禁走了過去。

  那是一張合照，照片上的兩個少年長得一模一樣，他們身上都穿著迷彩服，一個靠在樹杆邊，一邊站得筆直。

  雖然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可宋依然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站得筆直的少年才是戰九天。

  而另外一個靠著樹杆的少年一看就一身慵懶，眼神中卻散發出一股狂妄自負的霸氣。

  一看就是戰九驍。

  宋依然將相框拿了起來，指尖輕輕撫過那個站得筆直的少年的臉，嘴角不由自主微微彎了起來。

  “你怎麽進來了？”戰九天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宋依然嚇了一跳，猛地轉身，誰知她的腿一下絆到床沿邊上，整個身體不受控製地往後仰倒。

  “啊。”宋依然伸開雙手，下意識地想要抓住點什麽，可眼前隻有空氣，什麽也抓不住。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摔倒的時候，她的手腕突然被拽住了。

  “先生？”宋依然看著近在眼前的男人，驀地怔住了，她沒有想過他會救自己，這對她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你在做什麽？”戰九天語氣衝衝的，目光落到她手上的相框，眉心一擰，臉突然黑了，一把奪過相框，鬆開她，“出去！”

  宋依然本來就是借助戰九天的拉力才能勉強支撐住身體，戰九天突然鬆手，她自然就不受控製地往後仰倒。

  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宋依然一把抓住戰九天的衣襟，想拉住他，穩住自己的身體。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這麽一拉，居然將戰九天給拉下來。

  他們，雙雙倒到戰九天的大床上。

  她在下，他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