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0章怪物就是聖者？

  陸天羽知道，能布下陣法，壓製聖者殘魂的定然不是一般人，以自己的禁製實力，想要破陣，怕是要費上一番手腳，但他沒想到，綠洲內的陣法之強大，還是遠遠超出他的想象。

  看著紋絲不動的石碑，陸天羽麵色微沉，臉上浮現出幾分異樣之色。

  戰瑒上前問道：“怎麽了嗎？陸兄！”

  “這陣法有些古怪。”陸天羽說道。

  “這陣法本來就古怪啊！不古怪又怎麽會在這裏。”戰虛門的一位長老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陸天羽搖頭，頓了頓道：“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在破陣的時候，感受到一絲阻力，而這裏阻力中帶著聖者的氣息。”

  “聖者氣息？”戰瑒聞言一愣道：“陸兄此話何意？”

  陸天羽沒有說話，他對自己心裏的猜測也不能很確定。

  一位長老皺眉道：“陸小友所說，這裏的陣法，其目的是為了鎮壓我戰虛城聖者，那麽有我戰虛城聖者的氣息在，也實屬正常吧？”

  “你說反了吧？老頭！此地的陣法是為了鎮壓你們的聖者，那為什麽你們的聖者不幫著我家主人破陣，反而還要阻止他呢？”白勝凱在一旁說道，一番話讓長老閉嘴不言。

  “陸兄，你怎麽說……”戰瑒見陸天羽遲遲沒有說話，忍不住問道。

  陸天羽一直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麽，聞聽到戰瑒的話後，他才緩緩開口道：“石碑陣法的事，我暫時也不明白，不過有件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你們的。”

  “什麽事？”戰瑒等人紛紛看向陸天羽。

  陸天羽緩緩道：“其實，怪物就是聖者！”

  “什麽？”此言一出，戰瑒和幾位長老都露出驚訝的神色。

  陸天羽知道他們會是這個反應，沒有理會，繼續道：“先前你們在與怪物的打鬥中，我和白三哥看的清清楚楚，那怪物就是聖者……我知道你們不相信，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相信，但現在發生的種種讓我不得不信……”

  戰瑒和幾位長老呆呆的沒有說話，他們確實不相信陸天羽的話，即便有白勝凱從旁作證，也無法接受這個結果，聖者怎麽可能是怪物？聖者怎麽可能殘害他們戰虛城的修士百姓？

  陸天羽能理解戰瑒等人心裏的想法，其實換做是他，若不是親眼所見，也不會相信，強大的聖者會成為怪物，但事實就是事實，不是不相信就可以否認的。

  拋開怪物的長相不說，隻憑這三座陣法，就能判斷怪物與聖者有關。

  “這話什麽意思，這些陣法不是針對聖者的嗎？”戰瑒回過神看著陸天羽道。

  “正是因為如此，我才說那怪物與聖者有關。”陸天羽解釋道：“三合局和這三座陣法都是極為凶險的陣法，鎮壓在這兩座陣法之下的人，生不如死，屍，則會不得安生。”

  “除此之外，這兩座陣法還有個共同之處——不會短時間內把人怎麽樣……”

  陸天羽見戰瑒等人都一臉疑惑，便更具體的解釋道：“其實很簡單，這兩座陣法都是以折磨為目的，被兩座陣法鎮壓的人或者神魂，會遭受很長一段時間的折磨，而不會徹底泯滅！”

  “嘶……這麽說，聖者從身隕後，就一直被兩座陣法折磨著？”戰瑒倒吸了口氣，而後咬牙出口，眼中的怒火幾欲噴出。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區別隻在於陣法布置的長久而已。”陸天羽歎了口氣。

  三合局和石碑陣法肯定不是在聖者剛身隕的時候就布置上去的，但從兩座陣法布置的那一刻起，聖者的殘魂就遭受著無窮無盡的折磨，因而怨氣才會那般濃鬱，

  陸天羽先前發現怪物就是聖者的時候，沒有告訴戰瑒他們，不是他不忍心，而是他想不明白，聖者是怎麽變成那副模樣的，但現在，他大致猜到了——

  聖者殘魂常年遭受陣法的撕裂、折磨，那一絲絲人性被泯滅，逐漸變成了一個充滿怨氣，隻知道殺戮的“怪物”。

  “了是聖者是我們戰虛城走出去的人，對我們戰虛城有很濃厚的感情，就算他人性泯滅，也不應該那般針對我們戰虛城吧！”戰瑒還是不相信怪物就是聖者這個結論。

  就連白勝凱也有些奇怪，先前看那怪物，對戰虛城等人似乎充滿了怨恨，一副勢要致他們於死地的樣子，正如戰瑒所說，聖者就算人性泯滅，難道就不念及一點舊情了？

  “你們難道還不明白嗎？聖者已經不是聖者，他就是一個人性泯滅的怪物，怪物哪裏來的感情？”

  陸天羽有些無奈道：“至於他為什麽會特意針對你們，反而就是因為他生前是戰虛城人的緣故。”

  陸天羽這話，戰瑒他們更不明白了，因為聖者是戰虛城人的緣故，怪物就會特意針對戰虛城的人？這是什麽道理？

  “唉！”陸天羽歎了口氣道：“那個怪物不是聖者，它是聖者怨氣凝結而成的虛體，已經沒有一個正常殘魂該有的神誌……它唯一記得的恐怕就隻有戰虛城了！”

  “戰虛城是聖者的家鄉，聖者對戰虛城的感情自然毋庸置疑，那殘魂雖然沒有人性，但他會記得戰虛城，不過這對戰虛城淶說絕對不是什麽好事，他是怨氣凝結而生，能被他記著的東西，他下意識的會認為，你們是他的仇人！因而，他才會處處針對戰虛城……”

  陸天羽說這些的時候，戰瑒和幾位長老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從他們的眼睛深處，陸天羽還是能看出，心底的痛心。

  其實不止他們，就算是陸天羽這個外人，也覺得唏噓不已。

  聖者生前對戰虛城念念不忘，身隕後，卻親手斬殺了戰虛城那麽多人，還阻攔戰虛城，讓其無法脫離無盡沙漠，若他還有一絲人性，知道自己這些年的所做所為，不知會做何感想。

  戰瑒等人遲遲沒有說胡啊，陸天羽也沒在繼續說下去，他知道，自己說的這些，戰瑒他們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但就在這時，戰瑒忽然開口了，看著陸天羽緩緩道：“我還是不相信怪物就是聖者！”

  “哦？”

  陸天羽皺眉，不明白戰瑒這話是什麽意思，是不相信怪物是聖者，還是不相信自己。

  看出陸天羽心裏的想法，戰瑒緩緩道：“陸兄別誤會，我不是針對你，我是想說，若真如陸兄所說，怪物是聖者的怨氣凝聚而成，那與聖者大戰三年，重傷聖者的又是誰？”

  陸天羽沉吟了片刻道：“我不知！”

  他確實不知，這也是他到現在為止沒有想通的地方。

  “那就是了，縱然有千百種合理的地方，隻要有一處不合理的，我就不相信怪物會是聖者！”戰瑒一字一頓的說道，語氣堅定。

  陸天羽聞言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白勝凱見狀，剛想罵戰瑒不知好歹，不想，陸天羽卻攔住他，衝著戰瑒微微一笑道：“戰掌門說的不錯，就算有千百種合理，但隻有一種不合理我們就無需相信……”

  陸天羽其實並不是很讚成戰瑒的話，因為現在種種跡象都表明怪物就是聖者，但他們既然不願意相信怪物就是聖者，陸天羽又何必非要打破他們最後一絲幻想呢。

  “這件事不提了，我們繼續想辦法破陣，隻有破除陣法，才能搞明白是怎麽回事。”陸天羽說道。

  戰瑒似乎明白陸天羽的心意，鬆了口氣衝著陸天羽道：“多謝陸兄了，還請陸兄暫時對這件事保密，不要讓我戰虛城其他人知道。”

  “那是自然。”陸天羽點頭。

  “那麽陸小友，我等現在該怎麽辦？”一位長老轉移話題道。

  “此陣與三合局環環相扣，不破此陣，則無法破三合局，我先想辦法破掉此陣再說吧！”；陸天羽看著大坑下的石碑，深吸了口氣，而後猛地打出幾道禁製符文。

  緊接著，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虛空上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漩渦。

  黑洞漩渦中，強大的吸力一陣陣的襲來，遠在百裏之外的修士都隱隱有種要被吸進去的感覺，一個個臉色大變。

  戰瑒和幾位戰虛門的長老也都是一臉驚訝之色，先前他們對陸天羽十方神境的禁製修為還有些懷疑，

  畢竟，陸天羽的戰道修為那麽強，還能有十方神境的禁製修為，多少有些超乎他們的想象。

  現在他們相信了，陸天羽的禁製修為確實很強，最起碼，以他們的戰道實力，無法阻擋那虛空中的吞噬氣息。

  而隨著陸天羽的吞噬禁製打出，整個綠洲沙漠開始起了變化，一股股的黃沙被席卷而起，綠洲中那一顆顆的大樹也劇烈的搖晃著，平靜的湖水，開始泛起浪花。

  與此同時，大坑內的石碑也開始顯露出鬆動的跡象。

  陸天羽見狀，臉上露出幾分欣喜之色，看來這個方法管用。

  當下，他催動禁製之力，將那吞噬黑洞的範圍又擴大幾分，覆蓋住整片綠洲。

  漫天的黑洞如同黑幕一般，籠罩在綠洲上空，無盡的禁製之力充斥其中，那一顆顆的大樹被力道摧毀的左搖右晃，眼看著就要折了。

  那平靜的湖水劇烈的翻滾著，生生白骨隨著冒了出來。

  大坑下的石碑也在緩緩往上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