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在參與?”柳穎小聲重複一遍，盯著陳凡又看了半天才說道：“你身上有股暴發戶的味道？你自己聞聞。”

  雖然嘴上帶笑，不過陳凡在心裏也是給自己敲了一記警鍾，不要有點錢了就出現那啥心態，平時生活裏自己都看不起的人，啥事都拿錢砸。

  拍賣會在繼續，又陸陸續續拍出幾件拍品，雖然拍賣師在上麵說的天花亂墜，不過因為都是古董玉器，價格都是不菲，所以他們並沒有參與進去。

  當上個拍品完成拍賣後，禮儀小姐有雙手捧著一個古樸的紅木盒子走上拍賣台，因為盒子不大，看得出來是一件隨身掛件，按照前麵幾件都是玉器，陳凡猜測可能又是一件古董玉器，隻是不知道是什麽。

  很快禮儀小姐就把盒子放在台上，並小心的打開盒蓋，似乎是在展示，不過距離太遠，根本不可能看清楚盒子裏麵是什麽，除非有經驗的帶個望遠鏡來，也許能看清楚盒子裏的東西。

  這個時候拍賣師開口說道：“這一件拍品是一件玉勾，其上可有“白玉金”三個篆字，按照專家的分析，該玉器原來應該是件玉環，可能被主人失手打碎了一角，因為珍貴所有不舍得丟棄而改製成了玉勾。”

  “拍品白玉金根據我們專家的考證，最早的記載於宋代呂大臨的《考古圖》，書上就有對其的描述“似玉非玉”，因此可以確定該件拍品至少是宋代以前的物件。”

  “之所以沒有明確的年代，是因為我們無法通過現今科學的手段給這件拍品斷代，我們的專家也對其進行了理化分析，該件拍品確認為玉質，而且是一種非常少見的玉材，因為最初得出分析結論後，就有專家對這件拍品到底是不是玉有過分歧，雖然確實滿足硬玉的標準，其上也可有“白玉”字樣，但是確實我們沒有找到相關玉材的記載。”

  “不過最後還是以其上篆刻的文字和滿足玉質的標準被確定為玉勾，所以這件拍品是意見宋代以前的玉器，而且是一種材質極為特殊少見的玉器，雖然不敢確定是絕無僅有，但應該是非常罕見的，拍品白玉金，起拍價720萬。”

  拍賣師在說話的時候，禮儀小姐已經按照慣例，帶著白手套的雙手輕輕捧起那件被叫做白玉金的玉勾，並且不斷的向左、右和前方三麵包廂展示。

  此刻的陳凡一改先前散漫的坐姿，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坐直身體雙眼不自覺的死死盯著拍賣台，不知道他這會兒看的事禮儀小姐還是她手裏的玉器。

  柳穎在旁邊到是注意到了，當禮儀小姐拿出那件玉勾後陳凡就突然坐了起來，死死盯著下麵，等拍賣師把話說完後，柳穎就小聲問道：“你喜歡這個玉勾？那要不要一會也拍件玉佩組成一套？”

  “嗯，哦，好。”陳凡嘴裏呢喃幾句，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扭頭看了眼柳穎，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麽。

  柳穎雖然覺得奇怪，但是也沒有繼續問什麽，看得出來，似乎陳凡打算買下這件東西，這也是今天到這裏來後陳凡第一次顯示出對某件拍品有興趣。

  不過接著柳穎就愣住了，因為陳凡已經拿過她麵前的拍品圖冊，認真的看著圖冊裏白玉金的照片。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陳凡自己也覺得奇怪，因為奇怪所以才做出一些更加奇怪的舉動。

  剛才在禮儀小姐捧起白玉金的時候，陳凡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腦海裏就冒出一個意識，“一定要買到手，一定要買到手”

  這股意識反複在腦海裏盤旋，揮之不去，直到他覺得買下來才消散。

  陳凡感覺奇怪，不過既然內心裏已經有了決定，所以還是打算仔細看看這件即將到手的拍品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

  從圖冊裏麵看，確實和拍賣師先前介紹的吻合，這是一個玉勾，和常見的玉勾不同的是，它通體圓潤，以前應該是個玉環才對，但是照片裏能看出來，玉環隻保留了約六成的部分，另外那點應該就是被主人失手打碎了。

  雖然覺得可惜，不過陳凡看著另外一幅拍攝的是玉勾內側那三個篆字“白玉金”的照片有點發呆，冥冥中似乎感覺自己對這個東西有點熟悉，但是又不確定，自己怎麽可能見過這個東西，雖然自己記憶不算強大，但是印象裏確實應該沒有見過才對，而且也沒有途徑見過。

  白玉金應該說玉質還是不錯的，通體白色，沒有一點雜質，明顯經過細心雕琢打磨，收回視線的時候，陳凡發現這件拍品已經有幾間包廂先後出價了，現在的價格已經從起拍價720萬變成現在890萬。

  不過在陳凡的眼中，沒有超過3秒，電子屏上的報價就被提高到900萬，後麵顯示出新的包廂號——222號。

  但是這個價格也沒有在電子屏上停留太長時間，920萬，950萬，960萬

  白玉金的價格眼看著就要被人搶上千萬的價格了，陳凡不由得喃喃說道：“這東西這麽搶手嗎？”

  柳穎看看陳凡笑道：“這不正是你想買的東西嗎？搶手說明是好物件不是。”

  陳凡一陣無語，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笑道：“先前拍賣師也說了，這材質到底是不是玉都有爭論，雖然最後確認了，但是關鍵詞是——絕無僅有或者罕見，可能這就是這些人爭搶的原因吧。”

  柳穎隻是略一回憶後就點點頭，確實拍賣師這麽說過，不過內心並不以為然，為了拍品拍出好價錢，拍賣師什麽話不能說。

  忽然，台上拍賣師大聲喊道：“368號包廂出價1000萬了，還有更高的價格嗎？”

  陳凡重新把視線投到拍賣台上的電子屏上，“1050萬——222號”，顯然剛剛368號包廂的出價再次被222號包廂壓過去了，直接提價50萬。

  也許是因為先前是突破千萬關口，所以拍賣師才有意大聲報價，希望刺激有客人繼續出價，這次隻是提價幾十萬，就沒有繼續報價，而是在樓上包廂間掃視，同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電子屏。

  因為夜場沒有台下的買家，所以這個時候的拍賣工作沒有下午場那麽繁重，隻需要盯著電子屏就知道買家的報價了。

  “你什麽時候下手，現在場內隻有222和368，310幾個包廂在爭奪這件拍品了，1120萬，又漲了20萬。”柳穎看陳凡一直沒有下手，有點奇怪的問道，先前看陳凡似乎一副誌在必得的意思，但是真到報價的時候卻一直沒有下手。

  “等他們拚出來再說，現在還早。”陳凡隻是淡淡的回答道，但是眼光不自覺又盯向圖冊上的照片，細細看了一會兒才又收回視線。

  而這個時候，白玉金的報價已經達到了1350萬，出價的是368號包廂，這次沉寂的時間有點長，當拍賣師覺得可能已經到頂了，所以再次大聲喊道：“1350萬，還有更高出價嗎？1350萬第一次”

  陳凡略感奇怪，現在222號包廂和308號包廂在1250萬到1300萬連續叫價兩次，現在都沒有出手，難道1350萬就沒人要了，想到這裏陳凡立刻拿起報價器準備輸入數字。

  在陳凡輸入新的報價的時候，耳朵裏沒有傳來“1350第二次的喊話”，聽來的卻是“1380萬了，還有更高價格嗎？”

  陳凡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看去，先前出價幾次後就沒有再出現的310號包廂再次提價30萬要買下這件白玉金。

  陳凡不過稍微思考片刻，就毫不猶豫的低頭繼續輸入，隨後按下“確認”。

  “1500萬，現在最新報價是1500萬，還有更高的報價嗎？”拍賣師這個時候似乎略顯興奮的喊道。

  拍賣師身後的電子屏上顯示的最新報價：“1500萬——312號”。

  陳凡這個時候內心裏有點得意，“你們一群渣渣，幾十萬幾十萬的加價，還什麽豪門”

  陳凡突然一次加價120萬確實把場內有意競價的幾個包廂都嚇了一跳，大家其實都還是很默契的，並沒有人像陳凡這麽加價的，他們參與對白玉金的爭奪，其實也和陳凡他們猜測的相同，因為對這件罕見的玉材感興趣，所以才先後報價，但是在有人這誌在必得的出價後，就有一些包廂開始猶豫起來了，有必要嗎？

  但是隨後陳凡就沒法得意了，因為沒有等到拍賣師的繼續報價，台上電子屏就跳出一行新的報價出來：“1600萬——368號”。

  柳穎看到這裏嗬嗬笑道：“不靈了吧，還等到最後一擊必殺。”

  看到新的報價和自己競爭，陳凡雖然有點不爽，但是並沒有繼續報價，而是把視線重新投到拍品圖冊上，仔細看了一番，雖然潛意識裏有點想要放棄，到不是因為錢的因素，而是他覺得有點不值當，一件不知道什麽材質的玉器，就算加上可能是古董就這麽拚命的出價有意義嗎？值得嗎？

  陳凡內心裏正在拷問，開始猶豫起來的時候，瞬間他似乎又感覺到腦海裏再次響起那一連串的呐喊：“一定要買到手，一定要買到手”

  這個瞬間，陳凡開始感覺到恐懼，自己這是怎麽會事，為什麽會這樣，腦海裏的聲音到底是怎麽會事？

  但是沒有多想的機會，陳凡手不由自主的重新拿起報價器，也許是腦海的意識壓製住了本心，陳凡在莫名其妙中拍出第二次報價：“1800萬——312號”。

  直接提價200萬，把台上的拍賣師都嚇到了，要知道，當初因為這件拍品到底能不能上這次拍賣會都有爭議，不過是因為玉質特殊所以才放進來的，而且因為老板對這件拍品也很感興趣，所以才從最初定下的下午場移道夜場進行，當初起拍價也是有過考量的，但是沒想到現在的價格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都覺得高的離譜的起拍價，而且看樣子這樣的競價還在持續

  陳凡的報價在電子屏上隻呆了十來秒鍾的時間，就被新的報價壓了下去，“2000萬——368號”。

  陳凡這次是真的被惡心到了，沒想到最後這個368號包廂和自己扛上了，好容易想要拍下一件拍品，居然遇到這樣的劇情。

  不過這會兒陳凡也不打算繼續思考原因了，腦海裏的意識似乎不僅壓住他的內心，更是已經支配了他的身體，沒有絲毫猶豫，陳凡報出2500萬的報價。

  隨著312號包廂和368號包廂不斷的爆出新的報價，白玉金的拍賣價格隨之水漲船高，很快就被兩個包廂頂上了5000萬，似乎就是兩個杠精在互扛，這樣的情況在以前的新春拍賣會上也是不多見的，很少有人會這麽幹，但是今天就再次發生了。

  “叮叮叮”陳凡在報出5000價格後，忽然聽到口袋裏手機電話鈴音，拿出手機看了眼，是朱七爺打過來的，想想眼下的局勢他就明白了，朱七爺安排的包廂，他肯定知道312就是他在裏麵，所以報價的顯然就是他——陳凡。

  有點好奇的接起電話，但是眼睛一直盯著台上的電子屏。

  電話接通後，朱七爺的聲音就從話筒裏傳了出來：“小凡，你搞什麽？和誰鬥氣嗎？”

  “沒有和誰鬥氣，就是我好容易看上這件拍品，可有人非要和我爭。”陳凡淡淡的語氣說道。

  “喔，不是鬥氣就好。我還以為你和誰鬥氣在亂報價，既然你看上了就是你倒黴，顯然368也看上這東西了，哈哈哈等著出血本吧，那家可是財大氣粗的主，好自為之。”說著朱七爺就掛掉電話。

  陳凡收起手機，柳穎好奇的看過來，“誰的電話。”

  “朱七哥的，他說368號包廂財大氣粗，我可能要出血本了。”陳凡依然是淡淡的語氣說道，沒有一絲情緒參雜其中。

  柳穎聽後隻是“嗯”了一句就沒有繼續說什麽，她是看出來了，陳凡對這件白玉金是下狠心了，怕是就算報價上億他也會出手拿下，能掙錢也能花錢，雖然花的感覺有點不值，但是她能說什麽呢

  雖然好奇陳凡得決定，但是柳穎也知道問不出什麽來，他知道這件拍品的情況嗎？

  先前拍賣師都已經說了，沒法考證，隻是在宋書《考古圖》上有記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