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下午，帝都的天空久違的放晴。

  冬日陽光不再那麽灼人，刺眼，而是變得溫和起來，雖然天氣依然幹冷，但是陽光映在臉上，像母親的手輕柔地撫摸你的麵頰；陽光灑在身上，如慰藉萬物的溫床。

  陳凡坐在車裏，手裏掂量這一張燙金的請柬，這是早上朱七爺的人送來的參加新春拍賣會的門票。

  “312號，意思已經發出去三百多張了，謔，這競爭可真夠大的。”陳凡看著請柬不自覺的說道。

  “那個是包廂的門牌，不是請柬編號。”柳穎在旁邊不帶一絲情緒的說道。

  “媳婦兒，還在生氣呢，以後我保證不喝那麽多酒了哈，別生氣了。”

  早餐後陳凡就背著家裏人對柳穎一番哄，好容易才讓她把氣消了點。

  “哼。”柳穎也沒多說什麽，隻輕哼一聲。

  小車在郊區高速上飛馳，沒多久就駛進了一處院子，還得感謝鄭小胖找來的人，李武他們貌似對帝都特熟悉的樣子。

  這是一個仿古的院子，雖然很象那麽會事，但是陳凡還是一眼看出來這裏應該是現代建築。

  小車在門前停下，陳凡從車上下來看看四周，到處都站著四處警戒的安保人員，看樣子拍賣會的保衛等級很高。

  扶著柳穎的小手接她下車，李建也從副駕駛位下來跟在他們身後往大門處走去，很快門內侍立的一位小姐就迎了上來。

  接過陳凡遞出的請柬看了眼就伸手虛扶，“先生，夫人裏麵請。”說著頭前帶路領著陳凡他們進門右手方向上樓，也許是因為看到柳穎親密的挽著陳凡的手所以認為他們是一對年輕的夫妻，不過陳凡到是心裏一動，似乎又想起點什麽，不覺有點心虛，到這個時候陳凡有點明白柳穎發小脾氣的原因了。

  瞟了眼身邊的柳穎，似乎她並沒有聽清楚對方的稱呼，畢竟周圍不少客人進進出出，或是三三兩兩的談話。

  陳凡跟著迎賓小姐上樓，在樓梯上向下看去，大門的屏風後麵就是一處大廳，裏麵一處高高的台子應該是拍賣台，這裏應該就是拍賣會的會場了，貌似自己不用在台子下麵的座位上坐著，樓上應該是包廂，麵子還真夠大的。

  此刻裏麵座位前麵已經坐滿了人，隻有後麵顯得稀落點，看樣子參加的人還真不少，人山人海的，不過自己反正不用在下麵擠，管他的。

  不自覺之間，陳凡挺直了腰背跟著上樓來到三樓，這會兒陳凡才明白，312的意思，三樓12號包廂，和便捷酒店一樣的門牌號。

  走進包廂，對麵一個窗戶正對著下麵的拍賣會大廳，陳凡先過去給柳穎拉出椅子讓她坐下，陳凡才走到對麵的位置上拉開椅子坐下去。

  很快迎賓小姐就端進來一個托盤，上麵放著幾杯香茗和糕點，同時也把請柬放到陳凡身前的桌上，輕聲說道：“先生有什麽需要可以按桌上的按鈕，我會在門外侍候，隨時提供服務。”

  陳凡進屋就四下打量了一番，這會子看著這位端莊得體的迎賓小姐就問道：‘拍賣會什麽時候開始？’

  “還有半小時就開始了，請先生稍微等待一下。”迎賓小姐急忙回答道，“一會兒甲場拍賣會的拍品介紹圖冊就會送上，也請稍等。”

  “我是第一次參加這個拍賣會，要是有看中的拍品應該怎麽舉牌？”陳凡看了一圈屋子，沒看到有參拍的東西，心裏還在納悶。

  迎賓小姐躬身道：“一會兒隨同圖冊會有通話器送上，到時候先生看中什麽拍品隻需要按動通話器報出價格。”說著指指窗外拍賣大廳左邊的一塊電子屏繼續說道：“上麵就會顯示包廂號和報價。”

  “圖冊什麽時候送過來？”陳凡對這場拍賣會很是好奇，特別是拍品，但是來到這裏居然說要等會兒才能看到拍品圖冊就覺得是不是被慢待了。

  “圖冊會在開拍前十分鍾送上，這也是拍會的慣例。”迎賓小姐急忙說道。

  陳凡頓覺索然無味，想著還要幹等十來分鍾就覺得有點不爽，揮揮手，迎賓小姐就退著出去帶上門。

  此時包廂裏隻剩下陳凡和柳穎，李建是站在門外的，對此陳凡到沒有什麽想法，先前上樓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二樓和三樓都有人站在包廂外，不止是有保鏢穿戴的，還有一個像先前那位的迎賓小姐，應該就是包廂裏已經有人了。

  陳凡透過窗戶看向樓下，熙熙攘攘又進來不少人，很快就把先前還比較空曠的後排座位占滿了。

  “參會的人還真不少，不知道到時候出價激不激烈？”陳凡笑著對柳穎說道。

  這會兒柳穎也正在關注下麵的變化，不過進來下麵也沒有什麽變化，看來拍賣會開始還有的等，至少要等到拍品圖冊送上來以後可能才會開始，不過她這會兒有點懷疑圖冊的事，因為每個包廂似乎都是有專人負責的，但是樓下大廳裏麵那麽多人怎麽辦，總不會就沒有拍品的資料吧。

  “先前我好想看到屏風後麵有人根據請柬發牌子，當時的牌號好像是七百多號的樣子，沒看清楚。”柳穎收回視線看了眼陳凡。

  喝著香茶吃著糕點，這個時候貌似柳穎氣也順了一些，開始和陳凡閑聊起來，兩人都是第一次到這裏，就小聲的議論著這裏的規矩。

  等了一會，“咚咚咚”門外響起敲門聲。

  “進來吧。”陳凡對著房門喊道。

  隨即房門被推開，那個帶他們上樓的迎賓小姐此刻已經化身服務小姐，她這會兒雙手端著一本很厚的畫冊走了進來，到了近前後對陳凡和柳穎微微鞠躬，“先生，夫人，這是本場拍賣會的拍品介紹圖冊，你們可以在其中尋找心儀的拍品，預祝你們愉快。”

  陳凡接過圖冊和報價器點點頭，服務小姐隨即退了下去。

  陳凡看看手裏接過來的東西，先把報價器直接放到桌上，順手就把拍品圖冊遞到柳穎身前笑道：“媳婦兒，你先看吧。”

  這個時候陳凡注意到柳穎俏臉微紅一副嬌羞的樣子，很是嫵媚誘人，不自覺吞了口口水。

  先前在門口人聲嘈雜，柳穎還真沒聽清楚迎賓小姐說了什麽，這會兒在安靜的包廂裏可是聽得明白，容不得她不害羞。

  現在的柳穎已經褪去了青澀開始變得成熟起來，渾身散發著熟女的味道，她本身也比陳凡大幾歲，兩人挽手走在一起看上去還真像是已經結婚幾年的夫妻。

  “媳婦兒，穎姐，你先看看吧。”說著陳凡晃晃手裏的圖冊。

  柳穎回過神來看了眼遞到麵前的拍品圖冊，搖搖頭，“你先看吧。”

  陳凡也沒有多說什麽，收回圖冊就開始翻看起來。

  瓷器青銅器字畫

  陳凡不斷翻動圖冊，不過前麵的一些拍品感覺都不是自己喜歡的東西，於是更加快速的翻看起來，翻了一小半後翻頁的速度才開始慢下來，這會圖冊上左邊是幾張拍品的照片，右邊是對拍品的介紹，這一段是連續幾件玉器和象牙雕刻的介紹。

  陳凡雖然不懂玉器，更不認識象牙，但是他家裏好像有雙象牙筷子，是一個小木盒裝著的，似乎聽父母說過這是老物件，還算值點錢的東西，以後要傳給他的，所以看到這些個擺件就有了一點興趣。

  仔細看了看照片，指著其中一個象牙雕刻的筆筒對柳穎說道：“你看這個買下來，你爸不是喜歡寫毛筆字嗎？我先前看了下，玉器和牙雕到是可以把書房裏的物件給他配齊了。”

  “牙雕？象牙製品？”柳穎問道，隨後沒有等到陳凡說話就搖頭說道：“算了吧，好像新聞裏說國家正在研究考慮要不要加入國際保護條例，那個條例裏對象牙就是明令禁止買賣的，不止是賣家有罪，買家也要承擔法律責任的，還是算了，看看玉器好了。”

  “還有這說法？”陳凡疑惑的搖搖頭，“說起來也是，每根象牙背後都是半條象命。”

  陳凡邊說邊翻過頁去繼續看，很快就把圖冊都看了一遍，而這個時候樓下拍賣會台已經有人站上去了，拍賣會要開始了。

  陳凡看完圖冊就又遞給柳穎，這次柳穎隻是笑笑就接過圖冊翻看起來，而陳凡也把注意力轉移到會場上。

  隨著台上拍賣師的聲音透過音響傳了出來，陳凡知道這是開始拍賣了，不過前麵幾件古董陳凡是真沒興趣，所以也就看看都有誰參與競價，所以這會兒專注的看向樓下的座位上，不時有人舉牌競價。

  在看到拍賣師很快就完成了幾件拍品的拍賣後，陳凡就感覺有點失望。

  先前看到樓下那麽多人，樓上每層也是二十多個包廂，算起來真是不少，但是這幾件成交的拍品都不過是幾輪就完成了交易，沒有出現他想象中的眾人熱火朝天參與競價的場麵。

  甚至有一件青銅鼎是底價成交的，也就是隻有一個客人參與了叫價，也不知道是不是會場安排的托，陳凡不無邪惡的想到。

  “你喜歡收集玉器是吧？”

  這個時候柳穎對陳凡說道，收回視線看向柳穎，這會兒她正端著圖冊，翻到的頁麵正是下麵正在競拍的拍品。

  “看完了嗎？玉器到是可以入手，我看了下，書房裏的小物件和文房四寶都可以湊齊，到時候我們先拍一套下來拿回去。”陳凡笑著對柳穎說道，“要把老丈人哄好一點。”

  柳穎聽了白了陳凡一眼，“你少出去鬼混一點比什麽都好。”

  陳凡這會兒知道有點壞菜了，昨晚上帶著酒意，應該是把一些外麵學到的姿勢用在柳穎身上了，雖然心虛但是絕對不能承認。

  “混什麽，我又不愛喝酒，一般喝點就不喝了，昨天我是開頭喝了兩杯，所以有點壓不住酒勁。”陳凡說道，不過明顯效果不佳，柳穎隻是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陳凡想想就訕笑著對柳穎道：“我知道你想什麽，昨晚上那些都是小胖前段時間看我苦悶，給我找了幾盤錄像，我都是從那裏麵學的。”

  柳穎這才抬頭看了眼陳凡，不知道她想了什麽，不過接下來一句話就讓陳凡內心大定。

  “以後少看那些不三不四的東西。”

  拍賣會下麵在繼續，前麵十來件拍品陳凡他們都不感興趣，所以都沒有參與競拍，而且陳凡也注意到似乎樓上的包廂也沒有人進行出價。

  “拍賣會沒有想象中那麽激烈啊。”陳凡歎道，感覺這次真沒必要來這裏，浪費時間，心裏盤算晚上的拍賣到底要不要繼續參與。

  “現在的拍品感覺和他們說的都不搭，可能現在的拍品都不是什麽好的，也許夜場才有他們說的東西吧。”柳穎忽然接話道。

  陳凡想想也是，昨晚上他們吹噓這個新春拍賣會的拍品如何好，但是自己都能看出來，東西是不錯，但是應該沒到好得地步，更加當不起什麽寶貝的稱呼了，現在想來，應該就是些普通貨色，糊弄人的東西吧，怪不得先前上樓看見站著人的包廂並不多，也許熟悉底細的人都是趕著晚上才來參加。

  陳凡拍拍腦袋，暗恨自己昨晚上沒有問清楚情況，下午就跑過來了。

  因為沒有多少人參與競拍，不少拍品幾輪叫價就結束了，所以拍賣會進行的很快，沒看多久拍品就輪到了陳凡先前注意到的玉器。

  記得早前陳凡第一次來帝都的時候，張建軍就帶他看過一些，不過東西陳凡都看不上。

  這次圖冊上的東西他還是都看不上，不過還是打算拍一套東西回去放書房裏，家裏也就柳爸柳媽時不時在書房裏看看書，練練字。

  自家老爹老媽認識字，也會寫字，但是絕對不會練字。

  所以這個時候玉器開始上了拍賣台，遠遠的看著禮儀小姐把拍品端上拍賣台進行展示，陳凡撇撇嘴，看得清楚個毛啊。

  自己這裏還有圖冊，下麵那些貌似就沒有拿到圖冊，隻能是上麵的拍賣師進行一番介紹就開始報價，人家有激情報價才怪了。

  陳凡內心開始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