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吃邊聊，吃完團圓飯，兄弟們幫忙母親收拾著碗碟筷子、剩餘飯菜。

  不知道是誰發明這個詞語習俗：年年有餘。

  這團圓飯的剩餘飯菜，是不能夠扔的。

  尤其桌麵上的剩魚。

  越是剩餘的越多越好。

  謂之年年有餘。

  一年要比一年好。

  吳笑天確是深切的感受到，那意味著未來幾天要吃剩飯剩菜。

  要浪費。

  因為吃這剩飯剩菜也是不可能的。

  年初一，母親會殺新的雞，炒新的菜。

  年初二，要開年，也是殺新的雞，煮新的豬肉，炒新的菜，新的一年，一切都應該是全新的。

  開年之後，賓客往來。

  或者自己一家人去別人家吃了，或者別人家來自己家裏吃，可是別人家來自家探親招待人家吃飯，總不能給人家吃剩飯剩菜吧？

  如此，年三十的剩飯剩菜，除了郝美裙暗中瘋狂吃食，爭取一點不浪費，那注定大部分還是要浪費的，不浪費，也得糗了，不得不浪費。

  幫助母親收拾好餐後，兄弟們出來到客廳，看到老爸正在那裏泡著茶，欣賞江湖春晚。

  這春晚每年都有，是江湖除夕的必備節目。

  大紅大紫的喜慶開場，一直播到進入新年，歡歡喜喜的迎來新的一年。

  對於吳師範這些鄉下家庭來說，過年，除夕看春晚，那是慣例。

  因為鄉下也沒太多的節目可供選擇。

  不過，看到兩個兒子出來，吳師範高興的說道：“爸爸買了鞭炮，你們放鞭炮去吧？”

  “好！”吳笑天兄弟倆答應著。

  外麵的鞭炮聲早已響徹村子裏。

  今年，這時候放鞭炮，對於吳家來說已經是有點遲了。

  想到那小時候，吳笑天三兄弟妹最急不可耐的一件事情，便是問父親要煙花炮竹燃放。

  那時候，家裏沒啥錢，吳師範能買的煙花炮竹比較少。

  小排炮、砂炮、雙響、一根煙似的成簇煙花、長筒的煙花，火箭炮……這幾樣煙花，幾乎就是吳笑天小時候父親吳師範給他燃放的煙花炮竹記憶了。

  父親給他們三兄弟妹玩煙花炮竹，可是讓他們一個個既興奮，又緊張，又激動，更是帶著一些害怕。

  小時候，質量不咋的煙花炮竹，不懂得怎麽安全玩的三兄弟妹，煙花炮竹炸到他們的手，燙傷過他們的身體的事情，幾乎每年都會發生。

  盡管如此，父親也每年都會給他們玩，他們也樂此不疲，隻覺得父親購買的煙花炮竹太少。

  相對於吳笑天三兄弟妹，村裏的別的孩子，在玩煙花炮竹的時候，要大膽得多，在吳笑天他們都不敢燃放雙響，不敢放長筒煙花的時候，村裏的孩子們，已經用雙響、火箭炮來炸魚了。

  鄰居的成餅煙花更是衝天而起，一個勁兒在吳師範家的屋頂是響過不停，搞到吳師範一家都有點擔心那點燃落到屋頂的煙花，要燃燒他們的家，炸穿他們的屋頂。

  今年，吳師範有錢了。

  在吳師範的指示下，吳笑天、吳笑龍進到吳師範的房間看到了堆積如山的煙花炮竹，各種式樣的都有，超貴超大餅的煙花應有盡有。

  “爸爸，你浪費這麽多，購買這麽多煙花幹嘛呢？”吳笑龍一看到這麽多的煙花，心裏滴血，老爸這是在鋪張浪費啊。

  鋪張浪費，那是極大的犯罪！

  “孩子們，拿去，盡情的去玩吧！”吳師範無比豪氣的說道。

  這次輪到他吳師範的煙花炸響整個村子裏。

  輪到他吳師範的大炮璀璨整個夜空，落到鄰家的屋頂了！

  吳笑天看著這麽多煙花炮竹，也是第一次這麽玩。

  好吧，既然有錢了，那麽就開一個煙火晚會算了。

  看著那些小圓台那麽大餅的衝天大炮，吳笑天想到了燃放煙花炮竹的安全問題。

  這乖乖，萬一這衝天大炮點燃之後，非常快燃導線，自己來不及躲閃，給它們來了個萬炮齊轟，那豈不是很鬱悶？

  於是吳笑天走到廚房：“媽媽，你這裏還有柴火嗎？”

  郝美裙當然知道這是什麽。

  小時候，吳笑天他們過年燃放煙花，因為那些煙花有些很難點燃，有些又拿在手裏導線燃燒的太快，還有些導線燃燒到末端沒有了聲息……這些總總原因，導致孩子們被煙花炮竹意外弄傷，於是她便準備了柴火，來避免出現這種情況。

  所謂柴火，是砍了長竹，藕斷絲連般破成片筒，曬幹，平時用來夜路照明，預備家裏沒電時使用，而在過年的時候，給孩子們用來燃放煙花，更是能避免孩子們受到傷害。

  “有啊，特地為你們留了出來呢。”郝美裙剛好弄完家務，便到她堆放柴草的地方，托了一捆柴火出來，一大捆，裏麵吃幹竹柴火每條約有兩米長。

  吳笑天解開，取了其中一條，便去煤氣爐頭那裏點燃。

  然後拿著這照明夜路的柴火，開始燒吳師範給他和吳笑龍購買的煙花炮竹。

  吳笑龍見到大哥用柴火點煙花炮竹，火勢很大，小一點的煙花炮竹，一點燃的燒了一大半。

  他又怕浪費了：“燒煙花炮竹還是用香煙的好！”

  於是他到吳師範房間櫃台那裏找到吳師範拜神的長根香煙，出來在吳笑天的柴火上點燃，想用香煙來燃放煙花。

  可惜，吳師範購買的煙花有些導線比較頑皮，玩的過程中，那導線沒有被吳笑龍的香煙點燃，倒是累累將香煙給戳熄滅了。

  最終，吳笑龍隻得放棄了自己的玩法，學著吳笑天去廚房拿了跟柴火來門口燒煙花炮竹。

  有了柴火，吳笑天敢燒那小圓桌那麽大餅的衝天炮了。

  不過，他還是小心翼翼的，為了避免衝天炮在燃放過程中亂動，倒在地方朝自己一側發射而來，他特地將那衝天炮放到自己新地塘的角落固定，再從周圍找來磚頭，將那衝天炮沒有角落固定的部分給圍定。

  點燃前，他小心翼翼的將衝天炮的導線搞清楚，弄順當，這才拿著柴火，在兩米開外將那衝天炮點燃。

  滋滋滋……

  轟轟轟……

  衝天炮發出震蕩空氣的巨大轟鳴聲，朝天直射而上！

  在夜空中綻放出無比璀璨的煙花！

  吳笑天隻覺得在衝天炮燃放的熱力，能量，讓自己震耳欲聾，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抬頭望向天空，煙花漂亮是漂亮，可是那落下來的煙花塵埃卻是在刺激他的眼睛，讓他眼睛極為不舒服，而那些尚未燃盡和散發完熱量的煙花塵埃落到身上，也讓他的皮膚陣陣灼疼。

  看來，這超大的煙花隻是適合遠觀，若是自己放著，倒是一件難受而危險的事情。

  以往，吳笑天沒有這超大煙花燃放的時候，很是羨慕放這大煙花的人，可是到了真正自己燃放的時候，吳笑天卻發現燃放的安全問題才是第一位的。

  本來吳家的炮竹點燃之前，村民們還有很多放煙花的，但當吳家的大煙花燃放之後，所有人村民都被震撼到了，停止了燃放。

  甚至鍾修士等人家的小孩，紛紛跑來吳家這裏看熱鬧。

  放了許久的煙花炮竹，吳笑天習慣性的掏出手機看看時間，赫然發現有幾個未接來電。

  是東方玄孫來的電話。

  吳笑天便將點煙花炮竹的柴火交給了弟弟吳笑天，讓他自己放煙花去，然後他上到二樓陽台，邊觀看煙花，邊回撥東方玄孫的電話。

  “吳大哥，除夕快樂！”東方玄孫撥通電話後隨即問話吳笑天，“吳大哥，你吃飯了沒有？”

  “吃過了，東方，除夕快樂，有什麽事情嗎？”吳笑天問道。

  “吳大哥，確實有一件事情，需要向你匯報。”東方玄孫說道。

  “說吧。”吳笑天說著，覺得自己這江湖撲街群的紫金龍王、武林盟主辦公室主任東方玄孫還是挺盡職盡責的，看來此人也是應該給一個新年大紅包才行。

  “吳大哥，剛剛，白俊和白勝雪被朝廷抓了。”東方玄孫道。

  “什麽？”吳笑天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俊和白勝雪偷偷回到土又土鎮白勝雪的家裏過年，被埋伏在那裏的朝廷捕快和錦衣衛抓住了。”東方玄孫說道。

  “這，他們兩個不是去了那高流河圩嗎？什麽時候回來了？”吳笑天疑惑的問道。

  “吳大哥，他們確實是去了那裏，可是這年三十的，白俊已經養好傷了，白勝雪便和白俊回到白勝雪那個化名蘇墨熙的家裏，誰知道朝廷早已經料到了，布下天羅地網將他們雙雙擒獲了。”東方玄孫報告。

  “可是他們兩個是武林大神，怎麽這麽輕易被朝廷擒住呢？”吳笑天還是不解。

  “吳大哥，雖然他們兩個是武林大神，但是朝廷是什麽勢力？各種現代化武器都有的啊。這次朝廷為了擒住他們也是出了力氣的。過程中，使用了神經性毒氣、量子囚籠、激光圍蔽等現代前沿武器。人的肉身武功，又怎麽抗得住這些呢？”東方玄孫說道。

  吳笑天聞言，擔心的問：“他們兩個都受傷了？”

  “應該是沒有肉體上的受傷，不過昏厥過去，那是肯定的。根據我們的線人匯報，他們兩個是被睡熟了似的由錦衣衛抬著出來的。”東方玄孫道。

  “東方，那朝廷會不會對他們怎麽樣？”吳笑天擔憂的問。

  這裏一個是自己心愛的女人，一個好歹是自己的結拜兄弟啊。

  “朝廷，應該是會依照朝廷律法去處理的吧。”東方玄孫說道。

  “那依照朝廷律法，這該會怎樣的處理呢？”吳笑天心中沒譜。

  “吳大哥，剛才東方問過狀師了，按照朝廷律法，白俊侵犯了那麽多女孩，應該會被判處死刑，而白勝雪包庇白俊、賈仁，也可能會判三五年徒刑。”東方玄孫說道。

  “東方，那如果白俊、白勝雪認罪認罰，願意刑律和解呢？”吳笑天又問。

  他想到自己及正派、零教眾人犯下的罪行，故意殺人、故意傷害、故意毀壞財物的，似乎比白俊這侵犯人身性不可侵犯的權利更加嚴重，覺得白俊、白勝雪若是能像他們這樣，認罪認罰，刑律和解，應該也是有一條出路的。

  果不其然，東方玄孫說道：“吳大哥，可能他們也可以流刑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