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四九章 有時誤入狼人叢
作者:安依書生      更新:2020-04-09 04:45      字數:3192
  王信心道:“看來難免又是一場惡鬥,可惜身邊沒有一個幫手。”

  王信自食用那幾種鮮果後,但覺力量大增,又經木前輩和無心大師點撥,隻覺胸腹中膽氣大盛,此時大戰在即,並未覺得十分畏懼,隻是擔憂若敵不過這些人,青麟前輩的身軀難免要任其折辱。

  “此時敵眾我寡,敵強我弱,唯有突起暴擊,方有取勝的機會。”想到此處,王信屏住呼吸,暗較力量,使血脈暢通,頃刻間便覺周身無礙。

  隻見那鼠麵人伏在地上,左右的嗅了嗅,又有幾個高大的狼人也俯下身子,把長吻支在地上,邊嗅邊走。

  王信見那幾個人漸漸向青麟前輩所在之處移動,果不其然,那幾個人到了蛇首處,揮起簸箕般大小的手掌,迅速的挖了起來。

  王信躲在樹影下,估計眾狼人已經挖到青麟前輩處,不能再等,他陡然間大喝一聲,跳了出來,眾狼人被他一喝,都嚇得一駭。

  一駭之後,這些狼人馬上包攏上來,這些怪人,不再像白日時蒙著麵紗,尚且有所收斂,此刻紛紛咧開長吻,發出低聲的嘶吼,露出尖利的牙齒,在月光下反射著寒冷的光芒,仿佛隨時便可以將王信撕碎生吞。

  千千等僧猿縱然表情猙獰,但也不及狼人如此凶惡,若是隻看麵部,這些人長吻人分明就是草原上的野狼,凶殘之相更勝於深林中的猛虎。

  王信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其中一個狼人遒勁的雙腿在地上一蹬,身子裹挾著一陣颶風,騰在空中,巨掌探出,化作一柄五指巨刃,照著王信麵門劈下,王信見其來勢凶猛,不敢硬接,慌忙向後倒躍,那狼人一擊落空,不依不饒,又跳起身子,左右臂膀交互劈下。

  王信此時力氣充沛,但那狼人身高馬大,臂長堪比自己二倍,苦於無法近身,心中憂慮不已,一時間又想不到應對辦法。

  東躲西避間,腳下步子漸漸沒了章法,慌亂之下踏中一棵枯枝,身形頓時一矮,向後倒去,剛好那狼人的巨爪貼著頭皮劃過,王信剛要起身,但覺一陣腥風襲來,抬眼便見那狼人張開巨大的長吻,露出四顆鋒利的尖牙,向自己的頭顱齧來。

  王信不敢再起,急切間,腳跟和手肘並用,身體斜刺裏竄出。

  那狼人一齧不中,頓時暴跳如雷,齜牙咧嘴,低聲咆哮,又把一雙巨足狠狠的亂踏,此時王信已在那狼人的身後,見他狂躁不已,又恐他踩踏到自己,剛要躲到他處避讓,但覺十幾雙綠瑩瑩的眼光慢慢迫近,心知此時逃也不成,唯有殊死一搏,或可得脫。

  王信回轉身子,但見那狼人兀自暴怒不已,此時月光照著他背上隆起的肌肉,疙疙瘩瘩的肌肉塊壘掙破了衣衫。

  王信是個遇強則強的性格,隻覺那狼人呼呼喝喝,囂張至極,渾然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心中陡然升起怒氣。但見狼人後背露出一處空白,有機可乘,於是暴然跳起,一記“鐵陀螺”撞在狼人的後背上。

  這記“鐵陀螺”本是和千千爭鬥時學得,但王信模仿不了那空中旋轉之勢,隻有一撞之力,當然不及千千使用時後勁綿長,但一撞即落,旋即再撞,此法不須空中留滯身體,對輕身功夫要求不高,倒是更適合自己。

  王信一撞用了七成力道,他此時已不是當初那個瘦弱膽小,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饒是如此,那高大強壯的狼人受此一擊,身子僅僅晃了兩晃,隨即又穩住。

  王信哪肯錯失良機,第二個,第三個“鐵陀螺”接連而至,渾然一氣嗬成,那狼人起初還驕躁的很,不肯服氣避讓,但在接連而至的撞擊下,終是承受不了,下盤不穩,搖搖晃晃,趴在地上。

  那些狼人凶狠至極,但仿佛頭腦不太靈光,眼見同伴倒下,竟然發起愣來,歪著長大的頭顱,時而看看王信,時而看看倒在地上的同伴,好像看到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個瘦小的鼠麵人,形容猥瑣狡詐,他突然發出吱吱吱的刺耳尖叫,眾狼人如夢初醒,紛紛齜牙咧嘴,向王信撲來。

  王信方才將一個狼人撞倒在地,心中信心大增。

  不待眾人接近,飛起身子,暴擊“鐵陀螺”,又撞倒一個接近的狼人,身子剛剛落地,馬上一閃,躲過另一個撲過來的雄壯身軀,那雄壯的狼人身軀,撲通一聲,砸在地上。

  王信毫不停歇,身子暴起,撞在第三個狼人的腰上,這狼人的打了一個趔趄,撞在後麵的狼人身子上,後麵的狼人,身子被撞,無法上前,咒罵不已。

  王信穿插在眾人中間,起起落落,瞬間又撞翻了五六個狼人,此時先前砸在地上的那位,爬起身子後暴躁不已,不待轉身,便是一爪,剛好拍在另一個狼人的頭上,那狼人被他一擊,揮手就還了一爪,這個又哪肯罷休。

  兩個狼人,劈劈啪啦的鬥在一處。

  這兩位四臂架在一起,正鬥得不休,忽然一個左肩膀被拍了一下,另一個右肩膀被拍了一下,兩個長吻人回過頭來觀看,未見得人影,正自納悶不已,王信的“鐵陀螺”已然達到。

  此番王信張開雙臂,頭從二人中間穿過,雙臂分擊二人,這個以一撞二的招數,是由千千的鐵陀螺演化而來,王信眼見眾狼人都被自己撞翻,唯有這二人忘我一般,旁若無人,爭執不休,於是想出此種以一撞二的辦法,破了他們的氣勢。

  王信打的興起,十幾個“鐵陀螺”下來,便對這種招式運用自如,力道收放也恰到好處,爭執的二人被他一撞,也鬆開四臂,捂著肚子,痛苦呻吟。

  王信渾身熱汗蒸騰,閃到一邊,忽然瞥見那鼠麵人站在眾人身後,眼光閃爍不定,他身子瘦小,方才躲在人群之外旁觀,並未插手,此刻吱吱吱的叫了幾聲,那些東倒西歪的的狼人聽到叫聲,都慢慢的爬起來,那鼠麵人對著狼人說了幾句話,王信聽不懂他的語言,隻覺得他說話語氣生硬,語調又十分尖銳。

  十幾個狼人便同時趴下身來,四肢著地,把長吻高高揚起,衝著王信,還有幾個狼人悄悄地繞到王信的身後。

  隻聽那鼠麵人,尖叫著喊著口號,每喊一聲,那些伏在地上的狼人,便向前跨出一步,鼠麵人的口號,越來越急促有力,包圍圈子夜越來越小。

  王信環視一周,但見那些狼人都四肢著地,衝著自己齜牙低吠,此時“鐵陀螺”無法再用,一時之間又沒有可以突破的薄弱缺口,王信心想這些狼人,十分耐打,如此反反複複,即使自己可以使用“鐵陀螺”,但總有疲憊之時,到時唯有落在這些人的手中,看他們如此凶惡的樣子,恐怕不隻被殺死,還要被吃掉。

  忽然想起在迷霧竹林時,遇見那些橫行霸道的巨蟹,當時爬在竹竿上,以致於不被圍攻,此時與彼時情況頗為相似。

  回首一瞥間,便選定一棵十圍大樹,又見腳下不遠處,便是自己方才踏在腳下的一根枯樹枝幹,王信驀然蹲下身子,拾起枯樹枝幹,猛然向一個狼人砸去。

  那枯樹枝幹,雖然有碗口般粗細,但曆年經久,風蝕雨淋,早已枯朽,砸在長吻人的頭上,登時碎為齏粉,狼人被砸後看著滿天木屑,呆愣了幾秒。

  王信已然跳起身來,踏在他的頭上,躍出圈外,奔到那棵大樹前,手足並用,待攀爬到十幾米處,方敢停歇,隻見一眾狼人,咬牙切齒,於樹下圍著向上觀望。

  狼人們見王信攀在樹上,紛紛躍起,利爪劃在樹幹呲呲作響,見此情景,王信慌忙又向上爬了幾丈,把腿擔在一根樹枝上,稍事休息。低頭再看那些狼人,似乎身體沉重,不適合爬樹,往往爬到一半,扣在樹幹上的利爪便承受不了,但倒是有幾人每次攀爬起來比上次更高,王信心道不好。

  忽聞那鼠麵人又尖聲鳴叫,那些狼人便停下來,聽他講話,等那鼠麵人嘰嘰咋咋的講完,便有兩個雄壯的狼人跳到大樹前,哢哢擦擦的去啃樹幹,頓時間樹屑紛飛,但那棵樹畢竟是千年古樹,粗可十圍,加上質地細密堅韌,要想快速咬斷,也非易事。

  那鼠麵人觀看了一會,便隻留下四五個狼人待在樹下,帶領其餘狼人又去挖掘。

  見此情景,王信不禁慨歎,這鼠麵人好生狡猾,竟有兵分兩路之謀略。

  一陣腳步聲打破緊張的氣氛,王信站在高處,但見一大追著二小,三個人影,又從林間掠過,正是無心大師和兩個僧猿。

  王信心中納悶不已,心道:“無心大師怎麽追了這麽久,既然追不上,為何又不放棄?如此兜兜轉轉的下去,若是再跑幾圈,恐怕無心大師會把自己累死。”想到此處,王信隻覺得渾身冒出冷汗,被夜風一吹,頓時打了好大的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