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三零章 真魔猴大殺四方
作者:安依書生      更新:2020-04-09 04:45      字數:3163
  那士卒忽然感覺頭出奇的涼,於是摸摸自己的頭頂,但摸到了一手鮮血,他眼前一花道:“不好,我死了。”語畢撲通一聲,墜落在馬下,緊跟著一眾士卒撲通撲通的全都墜落馬下,每人的頭頂都出現一個小洞,流著紅色和白色的液體。

  丁癰目瞪口呆,片刻之後方才醒轉過來,他趕緊去摸自己的頭頂,索性並未有血。回首間,正看到那三個僧人,用攝人的眼神盯著自己,彎曲的眼角帶著譏笑和嘲諷。

  丁癰魁梧彪悍的粗獷外表下,竟然隱藏著一顆細膩冷靜的心,他沒有魯莽的衝過去拚命,他雙眼定定的不轉,大嘴木然的張開,神情恍恍惚惚如同被驚呆嚇傻一般,心中卻在暗暗盤算如何得脫。

  驀然間丁癰撥轉馬頭,雙腿用力一夾馬肚子,戰馬吃痛一躍,跳出了四尺高籬笆院子,他揚起馬鞭猛打戰馬,心中隻有一個信念——逃。

  那戰馬忽然人立起來,丁癰猛抽戰馬,卻依然不前,一時間又是驚疑又是恐懼,回首一瞥之間,隻見一瘦小的僧人正攥著馬尾,那馬卻如何也掙脫不開。

  丁癰心思伶俐,此刻眼珠亂轉,心知事已至此,跑脫不得,要想苟活,隻能見機行事,無論如何別再激怒這些凶僧。

  想到此處,慢慢撥轉馬頭,隨著那瘦小的僧人回到院中,眼見眾士兵的慘狀,心中不寒而栗。

  其中一個瘦僧忽然拿起一塊骨頭,嗖的一聲,裹著勁風,拋了出去,丁癰心中一凜,卻聽見啊的一聲。

  原來是那個領路的白發老者,剛才目睹士兵慘死,嚇得暈了過去,片刻之後,醒轉過來,匍匐在地,想悄悄地爬走,遠離這是非之地,不想被瘦僧這一塊骨頭,又打的暈死過去。

  丁癰正手足無措之際,忽然聞聽一陣馬蹄之聲,隻覺得那馬蹄聲音沉重,心道:“天不絕我,中州第一勇士烏奎,萬夫不擋之勇,可不是空有虛名。”不禁心上一喜。

  但轉念又想:“這些僧人來自東離,有些邪門歪道之術,恐怕烏奎輕敵,著了他們的道道,這該如何是好?”瞬息之間心中已有了一個萬全的對策,隻待烏奎與那三僧一交上手,自己便撥馬開逃。

  烏奎人未到,聲音先是傳了過來:“丁大人,你在......在哪裏?”語氣中滿帶責問之意。

  丁癰本想提醒烏奎,又怕遷怒三僧,隻得裝作若無其事一般答到:“烏大人,我在院中。”

  話聲甫一落下,烏奎的馬已經進了院子,烏奎剛要責問丁癰,為何不備船隻,忽然見到地上的士兵屍身,頓時大駭,趕緊勒住馬匹,轉頭看了看坐在炭火堆旁的三僧,心中已經明白了七成。

  那三僧見又來了一波人馬,又互相的嘰哩哇啦的議論起來,那會中州語的十分激動道:“哇哩哇啦,中州好多長大的人,大大的魁偉。”

  烏奎聽到誇讚,一挺野熊一般的腰身,傲然獨立,身形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大山,勢不可渺。

  那僧人又把毛手指著烏奎道:“你來的正好,我們三人剛才已經讓這個人做了犬首。”說著一指丁癰,丁癰不知最後戰果如何,不敢發怒,隻是不言默許。

  僧人接著說道:“這個人倒是高興的很,不過我們看你更長大,更加地氣派,有意讓你取代他,你若同意,我便殺了他,留著你,到時我們把聖裔智人皇的位置要來,你便是三人之下,萬人之上。”

  烏奎聽罷,一時不明所以,但也知他言語狂妄,並非好話,換做平時,早就一狼牙槊過去,砸的這個瘦僧稀巴爛。但審時度勢,隻見眾士兵慘死,又知那丁癰何等囂張狂躁之人,又有自己撐腰,尚且唯唯諾諾,以此便知,這三人並非易於之輩。

  烏奎尚覺局勢不甚明朗,正在伺機而動。

  這一邊可急壞了九尺五的長人丁癰,他隻覺得四肢無力,渾身發冷,本想奪路而逃,又見那僧人眸子十分銳利,好像在盯著自己,不敢冒著風險,隻得放棄。又想到那三僧要用烏奎取代自己,心下一時間竟然生出了幾分妒意,隻盼著烏奎逞出些英雄氣概,即使打不過三僧,與他們鬧翻也甚好,隻是千千萬萬不可從了那些僧人。

  烏奎可不在意丁癰如何想法,他心道:“這三人不可小覷,但我烏奎又豈是易於之輩,石磐王號稱九州戰神,與我大戰三百回合,若非坐下馬不濟,誰勝誰負,尚不可知,這僧人較之石磐王如何?讓我先試試他一人武力如何。”一念及此,驅動坐下馬,提起手中狼牙槊,道了一聲:“哪位願與我一戰?”

  三僧爭吵推讓了一番,好似這個更高大的烏奎,看起來比較難鬥,其中一僧撓撓腦袋,站了出來。

  這時丁癰站在一旁也不敢言語,隻是挑眉眨眼,又用手比劃著頭頂,又指了指地下士兵的頭頂,示意烏奎注意頭頂。還沒待烏奎會意,一根骨頭夾著勁風向著丁癰襲來,丁癰趕緊停下動作,老老實實的立在一旁。

  那僧人兀地騰空拔起,烏奎抬頭一看,隻見他飛的如此之高,在下麵看來,僅是太陽下的一個黑點,那時正近晌午,陽光正強,照的人睜不開雙眼,烏奎經驗豐富,知道此種情況要防他從高空落下偷襲,趕緊跳下馬來,慌亂之中,扯脫一扇院落的門板,舉在頭上,兩條長腿兀自不停跑動。

  那僧人飛在當空,向下一看,隻見一扇門板來回挪動,心想這個果然難纏一些,隨即又生一計,他雙臂慢慢揮動,輕輕下落,鳥無聲息的落在門板上,伸出右邊毛手,估計著門板下烏奎頭部所在位置,猛地戳去。

  烏奎身經百戰,方才門板微微下沉一下,他用力托住裝作不知上麵有人,他見過那些死士慘狀,知道這僧人有襲頂這一招數,他一邊跑動,一邊盯著頭上的門板,忽然哢地一聲脆響,一隻長手猛地穿破門板,向烏奎頭頂襲來。

  烏奎反應敏捷,拋開門板,一把抓住僧人手臂,忽然毛茸茸的觸覺傳到手心,仿佛不是人手。烏奎一愣之間,僧人快速抽回手臂,反手便抄起門板向烏奎砸去,烏奎本能的向後一仰頭,門板貼著頭皮飛過。

  烏奎剛剛直起腰來,那僧人早已飛起身子,旋轉身軀像一隻陀螺,僧頭猛的撞在烏奎肚子上,如同銅錘擂腹,烏奎沒有防備,被撞了一個趔趄,心道好疼,腳跟不穩噔噔蹬向後退了好幾步,手一扶地,方才穩住。那僧人早已跟上,又一個鐵頭陀螺撞在烏奎身上,烏奎疼痛難忍坐在地上。

  那僧人見烏奎坐在地上,無法撞擊他的腹部,眼珠亂轉,又思詭計。

  烏奎被撞的不輕,忽然他心生一計,勉勉強強站起身來,嘴上故意哎哎喲喲的叫個不停,卻把肚子處漏了一個破綻,眼睛偷偷撇著那僧人,兩隻大手早已做好準備,隻待那僧人再撞過來,便可一把擒住他。

  僧人正左右四顧,得意洋洋,不知是計,瞧準烏奎肚子又是一個鐵頭陀螺,身子飛在半路,忽然見烏奎的兩隻骨節粗壯的大手箕長,正做請君入甕之勢,向他脖頸處握來。

  瘦僧心道不好,腰身猛一繃勁,頭向下一挺,從烏奎胯下飛過,雙腳一過之際,猛的踢在烏奎的襠下,烏奎哎呀一聲,撲通坐在地上,頓時臉色慘白,鼻窪鬢角汗珠滾滾,頭頂又流下一注血流,原是方才那僧人速度奇快,烏奎雖然躲在門板下麵有所防備,依然被抓破頭皮。

  丁癰一看烏奎輸了,心下更是驚慌不定,剛才趁著二人爭鬥,本該逃跑,但是懾於那未參與戰鬥的二僧手段,又因烏奎與那僧爭鬥時堵住了院門,方才或許可從矮籬笆躍出,做最後一搏,但此刻已經錯失機會,後悔不已。

  烏奎半坐半臥,想站起來都難,嘴裏罵道:“下三濫......的招數。”心中卻十分絕望,心想一個僧人自己都不是對手,此刻麵對三僧,如砧板上的豬羊隻能任其宰割。又想自己揚名立萬於中州,第一勇士之名,豈能是虛名,打過大仗小仗不下百場,萬人之中,所向披靡,何嚐敗得如此窩囊。

  三個僧人聚到一起,推推搡搡,嗚哩哇啦的爭吵,顯得興高采烈,那瘦小的僧人把烏奎打倒之後,異常興奮,跳上跳下,那會說中州語的分開兩僧,走向烏奎一挑大拇指道:“你地功夫地不錯的,最適合做我們的犬首,你願意嗎?”

  三僧用欣賞的眼神看著烏奎,那僧人又道:“你若做我們的犬首,我們便殺了那個人,讓你獨得恩寵。”

  此刻丁癰早已心神不守,四肢一軟,掉下馬來,就勢臥在地上,看著烏奎,眼中五味雜陳,又是嫉妒,又是痛恨,又是後悔,又是期盼,又是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