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零四章 敢來與我生死一戰
作者:安依書生      更新:2020-04-09 04:45      字數:3318
  噗嚕嚕,巨禽翅膀拍打的聲音,兩根一尺長的羽毛,隨著落下的樹杈飄到了腳下。王信撿起來羽毛,沒待細看,那隻巨禽又咯嘍,咯嘍的叫起來,這次聽聲音,小了許多,似乎是它飛得高了。

  王信抱怨道:“大半夜的,死鳥,陰陽怪氣的亂叫什麽。”說完轉身又走,這時大山深處傳來了“嗷......”聲音淒婉悠長,夜裏聽著十分瘮人。

  頭上的巨鳥,咯嘍......咯嘍的回應。

  刹那間,王信明白過來了,原來這家夥在頭上鬼叫,是在報信呢,而猛獸正在以嘯叫聲呼應,嘯聲由遠及近這,看似正在趕來的路上。

  想到此處,脊背一涼,原來森林中的動物這麽陰險,聽那嚎叫的聲音,差不多是一隻狼,情況緊急,顧不得害怕了,從兜裏掏出短刀,撿起木棍。

  迷霧中兩盞幽幽綠燈一閃,一隻巨大的利爪已經出現在麵前。王信本能的向後躲閃,哢嚓一聲,胸前出現了三道血溝,緊接著又是交叉的三道血溝,不一會全身血肉淋淋,痛入骨髓。

  王信心思電轉,但求給個痛快,將頭毅然向前一送,被巨爪轟然扇在下顎上......

  到天蒙蒙亮時,王信醒了過來,心想我沒死麽?難道昨晚被猛獸襲擊是做夢麽,再低下頭看看滿身的傷,頓時疼痛又把他拉回到現實世界。

  看到灑了滿地的草藥,隨便抓了幾把塞進嘴裏,心想沒死之前,先把草藥送回去,身上的外衣早已經破爛不堪,索性脫下來,撕扯成條狀捆紮草藥,又找了些大葉子的蕨類植物,綁在身上。

  王信披著蕨類,肩上掛著一捆藥草,手裏拄著一根粗樹枝,一步一拐。

  心想幾個小時之後,自己就和李老他們一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不免難過不已,20年來過往,快速的想了一遍,牽掛的事,想見的人,漸漸麻木,末了一聲長歎:“人生自古誰無死,今生空有壯誌,困於羸弱身體,學武、學文,都不成功,又險些披了袈裟學佛。罷了,待來世再圖大業。”

  生死置之度外之後,身上的傷痛又算得了什麽。王信大步快行,沒感覺過了幾個小時,便隱隱約約的,看到那座臨時的避雨棚。

  心中的憂傷獨自承受,人前隻有樂觀和堅強,王信大呼:“秦老師,池姐,我回來了。”

  連喊幾聲,還是無人應答,眼看已經到了棚子前麵,忽然發現昨晚挖的陷阱已經被踩穿,用樹皮布置的簡易報警裝置已經斷裂鋪在地上,固定避雨棚的樹枝也是七扭八歪。

  王信慌忙跑進棚子內,隻見棚內一片狼藉,兩隻背包和裏麵的東西淩亂的散落一地。不但秦鼎和池影不見了蹤跡,連李源奇,仲佩文和張秉正三個昏迷不醒的人,也不見了蹤影。

  王信沿著混亂的足跡追尋,但這些足跡仿佛忽然間消失在樹林之中,尋了一上午,不見蛛絲馬跡,心中偏偏又抱有一絲希望,怕幾位老師回去,找不到自己,於是渾渾噩噩的回轉,剛回到避雨棚,眼見雜亂的事物,觸景傷懷,便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時值午後,王信被一聲悶雷驚醒,抬眼看看,天空黑蒙蒙的,眼見又是一場暴雨欲來,王信此刻的心情也是霧蒙蒙的,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心中憂慮、悲傷、害怕種種情緒糅雜在一起。

  等待總不是辦法,僥幸沒死,就要掙紮。

  王信把地上散落的物品收拾起來。又想:“茫茫深山,我到何處去尋他們,而且自己身上多處傷口已經化膿,“那個”也是早晚的事了,可憐我連誰是敵人都不知道。

  幹脆拚一把,死了也做個明白鬼。”

  王信想通了,用短刀削尖了兩根粗樹枝,放在手邊,找了一些樹枝樹葉,點起了一堆火。

  王信一邊挑著火堆,一邊拿起身旁的藥草往嘴裏塞,心中盤算,此時天色如同墨染,火堆呼呼啦啦的燃燒起來,那個可惡的“殺手”該出現了吧。

  果不其然,令人不寒而栗的鳥叫聲,率先響起,緊跟著叫聲似乎在王信頭上盤旋。王信不為所動,雙手緊緊的握著一根“木矛”,立在火旁,兩耳傾聽,做好準備,心道這次絕不會像昨天那樣,一點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沒過多久,悠長的瘮人的嚎叫聲又和著那鳥叫聲遙相相和。

  王信站起身來,雙肩微微抖動,既害怕又有點興奮。

  黑暗中兩點幽幽的綠光閃過,一張巨爪已經到了麵前,與其同時,王信雙手握住尖銳的木棍,已然狠狠的遞出。

  木棍嘎嘣一聲斷裂,霧氣中傳來一聲悶哼,巨爪消失不見。

  王信不敢怠慢,換了另一根木棍,靜靜等待下一次攻擊,等了半天,也不見那怪物來襲擊。

  在他集中的精神就要潰散的時候,霧氣中忽然晃晃悠悠的飄來一根黑色的“粗繩子”,王信睜開雙眼仔細觀看,忽然“繩子”悠忽飛起,隨後一團不可描述的氣體,帶著刺破空氣的聲音,猛然的轟了過來。

  氣體像一個巨大的麵罩,籠罩了王信的周身。

  憑借少的可憐高中化學知識,通過對窒息程度的判斷,王信在暈倒前,舉起右手說道:“二氧化碳、硫化氫、甲烷......”

  轟隆一聲,王信的身體砸在火堆上,煙塵和炭屑四散而起,火炭抵在臉上、身上,把他從昏迷中燙醒。

  怪鳥停在他的頭,咯咯嘍......咯咯嘍的,叫聲仿佛是一個人,已經狂笑得岔了氣。

  “士可殺不可辱。”

  “我王信和你們拚了。”

  王信踏過火堆,拿著木棍,向黑暗中衝去。

  霧氣沉沉,猛獸不知在哪裏。

  王信走得累了,要休息時,那怪鳥就盤旋在前方怪笑不止。

  “你這死鳥,敢取笑我。我就追你到天涯海角。”

  越走越遠,到後來王信的身體似乎被無名引力吸引,跟著怪鳥狂奔起來,跑餓了,隨手摘兩把地下的植物,也不管有毒沒毒,隻要塞了肚子就好。

  此時在他的心中生出一個執念,他要把李老等人的傷,還有秦鼎和池影的失蹤,統統都算在這隻鳥和它的猛獸搭檔身上,雖然還沒有見過它們,但是一定要追上它們,拚死也要打爆它們,給老師們報仇。

  森林中的霧氣沒有消失,但王信的雙腳像生了翅膀一樣,飛速前進,當王信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停止不了。

  這時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夾雜著恐懼,湧上心頭,頭腦中出現了幾天前的畫麵:

  王信趴在一個深不見底的山穀邊,努力的向下窺探,山穀深處吹上來令人發寒的冷風,冷風中夾雜著空靈淒婉的聲音,仿佛雨後,布穀鳥在密林中的鳴叫。王信伸手扯掉了身邊一棵帶刺植物的葉子。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植物新的葉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斷開處迅速生長出來。

  王信此刻明白,他現在的位置就是那個深不見底的山穀,他的雙腳正帶著他向山穀的深處奔跑。

  現在或許躺在地上,利用身體的摩擦力,才可以阻擋自己前行的勢頭,還有別的方法麽?

  這時討厭的鳥,擾亂了王信的思路,它挑釁一樣的叫著,然後叫聲向下方而去。

  “蠢鳥,你可以,難道我就不成麽?”

  王信堅定了自己的信心,腳上像生了風,但此時山穀的陡峭程度,超過了他雙腿交叉邁出的頻率極限。

  呼的一聲,腳底離開了山穀,向下直直的墜下去。

  命不該絕,山穀下麵有一陣颶風向上吹來,王信的身子在這一柱颶風的外圍,盤旋而下。

  王信覺得,快速的旋轉帶來的離心力,好像要把自己的身體撕碎,的確,在撕碎身體之前,先是將他身上的葉子衣服撕的七零八落。

  耳邊的風,呼......嗚......的嘯叫,本能使得他閉上眼睛,直到有綠光在眼前一閃一閃而過,這種情景就像小時候,在夜裏遙望遠處呼嘯而過的火車車窗。王信緩緩睜開眼睛,隻見周遭霧氣全無,山穀的四壁光滑如鏡,反射著耀眼的翠綠光芒。

  身子隨著下降的氣旋悠忽一轉,王信的臉轉向左側,龐大壯觀的翠綠玉壁展現在眼前,翠色晶瑩,剔透欲滴,但中間隱隱有深綠色脈絡。

  旋轉一周之後,王信心中明晰,這是一個龐然巨柱,其規模之大,從圍度和直徑來看,不亞於東方名珠。

  龐然的玉柱帶給王信莫名的震撼,但是身體的墜落依然沒有停止,幾番峰回路轉之後,王信忽然駭得一驚。

  玉柱上一個黑洞洞的口子,仿佛一張橢圓形狀的大嘴,早已靜靜的張開,等待著吞噬從天而降的食物。

  盤旋的氣流像巨蜥的舌頭,黏住王信,唰的一聲,送進黑漆漆冷森森,的洞口。隨後轟的一聲,摔在地表。

  黑暗中,螢火蟲一樣的點點光芒,陡然間亮起。

  隨後一個女子木訥的聲音從四周響起:“超級九維納米環保雙人零間隙對接主觀無動力往來自由反複式有靶穿越平台啟動,彈射係統正在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