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五:
作者:南島櫻桃      更新:2020-03-02 19:11      字數:5422
  我有一個禍水群最新章節

  聽說要去請熹嬪來,蘇妃心裏是抗拒的,她栽在熹嬪身上的次數太多,哪怕心裏總盼著這人倒黴,但在皇上興頭過去之前她是不敢再做什麽。

  回想過去,第一次是丁貴人的案子,她被分權,之後看人得寵請回太後,結果太後原地叛變成了馮氏靠山,第三次搞事她從貴妃掉到蘇妃,然後就是馮家出事以後以為熹嬪這次總該栽了,結果呢?皇上說她是淤泥潭裏開出來的蓮花花,潔白無瑕!

  這四次的教訓已經夠了,太夠了。

  偏偏事情牽扯到馮妧,馮妧又是馮念她妹,這事兒確實繞不過。

  慧妃她們商量之後還是決定要去請人。整個過程中蘇妃就坐那兒沒參言,心說這回總燒不到自己身上。

  小太監立刻往長禧宮去了。

  敏妃想想又問:“皇上那頭去人了嗎?”

  有嬤嬤說:“有派人去,可皇上正同幾位大人商議要事。”

  “再去個人,務必將這事說到,謝昭儀遭遇了這等不幸,不光自個兒搭上,連腹中麟兒也沒保住,這事光我們幾個怎麽拿得定主意?還得皇上發話。”

  嬤嬤立刻派人去了,這下敏妃也踏實很多,這事兒她一眼看來就是人為,可人家既然敢下手,鐵定做了不少安排,幕後真凶怕不好查。

  她隻知道事情跟自己沒半文錢關係,真要說來,可能性比較大的就是旁邊這仨,熹嬪其實還好。

  安排馮妧去做這種事,馮妧可能答應?她不怕穿幫以後自己成了棄子?

  再說這個事兒,其實比較偶然。按說馮念不會知道今天謝昭儀會出來走動,不可能提前安排到自己妹妹。

  敏妃仔細想了想,像熹嬪這種還沒開懷的第一盼著應該是自己懷一個,而不是把別人的搞掉。

  現在宮裏六個皇子,搞掉個老七有用嗎?前麵六個不還擺那兒?

  更有可能還是已經生過的人策劃的,可能有那種想法,計劃一步步剪除對手吧。

  在座的各位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等那兩位重量級人物過來。

  先來的還是皇上,之前派去報信的那個雖然沒能進去禦書房,他把話帶給小趙子了,小趙子一聽挺嚴重的,立刻說給他幹爹,李忠順稍微等了等,看皇上談完一個段落,才走過去附在他耳邊說了這事。

  皇上蹭一下站起來就往後宮去,幾個大臣都懵著。

  李忠順跟著皇上出去了,小趙子過來交代的:“後宮裏出了點事,皇上得出麵解決,今兒估計談不成了,大人們請回去吧,趕明再來吧。”

  今兒個來商量的是胡國將派使團上京的事,胡國是草原上的國家,要論人口資源國土麵積比不上梁國,但是互相都有別人眼饞的東西,比如梁國就想要草原上的馬匹,胡國需要各式各樣的生活物資……使團過來一是想談貿易通商,二是一些邊境摩擦。

  這是朝廷上的大事,皇上為了展現出大國氣度,找了左右相和禮部尚書來,先要商量好怎麽接待,然後還有京中的治安和防衛問題。

  禮部尚書覺得荒唐,問小趙子:“後宮之事不是還有娘娘主持?怎麽非得要皇上去?不知道我等正同皇上商談要事?”

  “您少說兩句吧,今兒真不是小題大做,宮裏出大事了。”

  右相心裏一跳,讓他大概說說。

  小趙子笑了笑:“有關子嗣的,具體奴才說不好,您就別問了。”

  皇上到的時候馮念還沒來,他先了解了情況,聽人把前前後後一講完,人就皺起眉:“這怎麽又跟熹嬪扯上關係了?”

  “在謝昭儀之前走過那條道的人裏麵,正好有熹嬪的親妹妹,她還是最後一人。”

  皇上真就驚訝了:“你說熹嬪的親妹妹???”

  “是呀,據說她是新選進來的宮女。”

  “她爹搞那麽大事兒她不安分逮著轉身跑來選宮女兒?還真通過了?誰給通過的?”

  敏妃看向慧妃,慧妃笑了笑,解釋道:“底下確實報上來了,說應選的人裏麵有罪臣馮慶餘之女,請示臣妾要不要篩去。按照規矩,選進宮的都必須是良家子,臣妾起先也很為難,不知道該去還是留。還是想到熹嬪妹妹,她同這個馮妧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若馮妧不算良家子,熹嬪妹妹又是什麽?想通這一點後,臣妾才留下她的。”

  咋說呢?

  慧妃不愧是慧妃啊,說個話比蘇妃這種靠爹的傻大姐藝術多了。

  像這會兒,哪怕皇上心裏跟吃了屎似的,還找不到角度反駁。隻能在暗自呸一聲,心說她拿什麽同熹嬪相提並論?

  “她是怎麽進宮來朕就不追究了,朕問你,你覺得這事兒跟熹嬪有關難道認為熹嬪會讓親妹妹動手去害人性命?在你心裏熹嬪是如此歹毒的人?”

  敏妃、慧妃、麗妃、蘇妃在心裏點頭:是啊。

  但是誰也不敢實話實說。

  麗妃道:“事情既然牽扯到熹嬪的妹妹,讓她走一趟也不行嗎?”

  馮念就是這時候來的,剛過來就表演了一出仙女落淚:“皇上!妾聽聞謝昭儀出事她腹中胎兒也沒保住是不是真的?好端端的怎會這樣呢?”

  她不光是眼淚吧嗒掉,還做出西子捧心的動作。

  沒錯,為了應對這次的局麵,馮念也是有備而來,常用的越看越美光環就不說了,總開著的,除了那個她將聲甲天下和西子捧心都用上了。妾有一計跟坦白從寬也在待命狀態。

  三個技能一疊加,效果那是立竿見影的。

  狗皇帝看她捂著胸口心就軟成了麵團,而熹嬪說的那話好像有靈魂似的,直擊他的內心。狗皇帝上前兩步,環住馮念的肩膀:“怎麽臉色發白?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不舒服你坐下,坐下緩緩。”

  李忠順親自給加了把椅子,給馮念坐下。

  哪怕人坐下了狗皇帝還不放心:“這事跟你沒什麽關係,不來也是可以的。”

  “那是兩條命的事,又牽扯到妾的妹妹,怎能不來一趟?皇上不用擔心,妾隻是忽然聽說這事,心裏有些難受。”

  狗皇帝重重的點了下頭:“朕知道,你一直都這麽善良,哪怕他們將所謂的鐵證擺在朕的麵前了朕也不會相信,那一定是栽贓你的,朕的心肝從來都很體貼別人,又溫柔又善良,怎麽會去害人呢?”

  敏妃、慧妃、麗妃以及蘇妃都有種反胃的感覺,這話聽著怪惡心的,有點想吐。

  氣人的是候在一旁的大小太監全在點頭。

  李忠順就說了:“奴才跟熹嬪娘娘接觸雖然不多,也相信娘娘絕對是清白的。”

  他起了頭,就有兩個小太監也說了。

  “熹嬪娘娘人美心善,怎麽可能呢?”

  “對啊,做這種事對娘娘有什麽好處嗎?根本沒有!”

  馮念不吝惜感動了一波,她在感動,群裏小姐姐們在吐槽。

  呂雉:“真瞎。”

  妲己:“這賠錢貨確實瞎了,竟然說我們群主溫柔體貼善良。”

  馮念:“我不溫柔不體貼不善良嗎?”

  夏姬:“……”

  東哥:“……”

  王政君:“……”

  王政君特別有發言權,她進群之後很快弄明白狀況,得知呂雉和趙飛燕都在群裏,並且還把劉邦和她驁兒召來了。

  驁兒啊,讓趙飛燕趙合德姐妹害死不說,現在還被塞進紅包裏發給劉邦。她生怕兒子被捶死想將他討回來,兩位祖宗不願意給。劉邦覺得有個劉驁在身邊挺好的,皇後折騰他他就折騰這王八羔子!呂雉倒是沒這麽變態,她是另一種變態,她喜歡艾特王政君告訴對方你兒子今天又挨打了!劉邦剛才拿鞋底子抽他!

  好歹是親兒子,就算他廢物本廢,也不能眼睜睜看人天天挨揍啊。

  王政君慈母心一發作,想到個曲線救國的辦法,打算攢夠貢獻點把自己男人召出來,拿男人去換兒子。

  抱著這樣的慈母心,王政君給群主發了紅包。

  馮念拆開以後就呸了她一臉。

  說什麽來著?

  大姐你這紅包想氣死誰啊?我做夢都盼著全家暴斃,你給我發個雞犬升天?要是雞犬歸天我就開起來了。

  你看看!就這種群主,皇帝得多瞎才會覺得她溫柔善良?

  馮念坐在上麵,看馮妧跟另外幾個一起跪在底下,這種跟從前比起來身份對調的感覺讓她心裏有點小爽。

  心裏爽著,她麵上還是大慈大悲的樣子,聽狗皇帝問案。

  問了一圈,各有說法,都沒鐵證,最不利就是馮妧,因為在沒證據的情況下她是最後一個走,鞋底還不幹淨。

  馮妧因為從小有徐氏護著,要什麽從來都是明說,沒怎麽玩過陰謀。可就算不擅長,也知道情況對自己非常不利,她不知道該怎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隻說沒理由啊,說自己都不認識謝昭儀為什麽要做這種事?實在沒辦法了就看向馮念,喊姐姐救她。

  要是私下獨處,那必然是不救以及涼了活該。

  宮裏是什麽地方?傻白甜也敢進來?

  考慮到這麽多人看著,考慮到自己剛才還心疼了不相幹的謝昭儀,是得為馮妧說幾句話。馮念喊了聲皇上:“妾這麽聽下來,感覺有個地方存在蹊蹺。”

  “心肝你說,想到什麽隻管說。”

  馮念抿唇說道:“都說是路上被人抹了滑腳的油膏,事發在大白天裏,哪怕做得再仔細,也不會全然沒注意啊。謝昭儀都要生了,進出總得有人扶,扶她的人沒仔細看路嗎?要是看到地上有可疑的東西怎麽不改道走呢?繞開不行?”

  這還真是個盲點,剛才隻想著有人在路上動了手腳,一下疏忽了人是怎麽踩上去的。

  馮妧小聲說:“那個確實不太明顯,否則我……不是,是奴婢,否則奴婢也不會誤踩上去。”

  敏妃挑眉:“臣妾認為熹嬪妹妹說得有道理,咱們心裏沒裝著那事,誤踩上去不奇怪,可是謝昭儀懷有身孕,她從把出喜脈之後一直都很當心,這期間幾乎沒出來過,今兒個出來應該也是仔細再仔細的,這種情況下誤踩的可能太低了。”

  皇上點點頭:“熹嬪說這個真是個問題,謝昭儀跟前伺候的人呢?都帶過來。”

  不多時,倆宮女一嬤嬤全都到了。

  嬤嬤抹著淚說她守著給娘娘煨湯,沒跟出去,對整個經過毫不知情。

  兩個宮女也都腫著核桃眼,說本來是很當心的,出去的時候非常仔細看路了,因為啥事沒有回去就比較鬆懈,正好那時候她們跟娘娘在說笑,心想平平一條路往前走就是,誰知道呢……

  “奴婢說的都是實話,皇上明察。”

  “我們娘娘走得冤枉,您可一定要為她報仇啊。”

  狗皇帝看向提出異議的馮念,馮念站起來,走到那兩個宮女跟前,問道:“仔細想想,是誰挑起話題說的?”

  “發生了這麽多事,奴婢心亂如麻,實在是想不起來。”

  馮念又問:“那你們摔下去是什麽樣子?聽說有人不當心壓到謝昭儀,又是誰?”

  其中一個怯生生答道:“是奴婢,奴婢真不是有意的,當時娘娘第一個摔下去了奴婢們想拽住她,可地麵實在太滑,非但沒把人拽起來還都被娘娘帶著撲了下去,奴婢爬起來立刻就喊人救命了,絕對沒有要害昭儀娘娘的意思,絕對沒有!”

  馮念憑借以前看宮鬥劇經驗,認為謝昭儀會選擇今天出門,並且因為一個疏漏賠上兩條命,這本身是不科學的,很大可能就是身邊被滲透了。

  這事跟馮妧大概是沒關係的,她那腦子基本已經告別宮鬥了。還是以謝昭儀身邊做突破口,當時扶著她的兩個裏麵竟然有一個正好摔在她身上,也直接造成了謝昭儀一屍兩命,這就很耐人尋味。

  馮念覺得可以賭一把,試著扔個坦白從寬看看。

  又想到坦白從寬這技能冷卻時間超長,每個月隻能用一回,平時她寧可放那兒做保命符輕易不願意動,這會兒她也沒直接甩,打算先用聲甲天下試試看。

  因為開過西子捧心,人其實還在虛弱狀態,也顧不得了。

  馮念蹲下去,就蹲在那宮女身邊,在她耳邊小聲說:“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其實就算你不承認也沒關係,今兒個你陪謝昭儀出去,你扶著她就得盡到看路以及提醒她的責任,因你失職使得謝昭儀踩滑了摔下去,又因你那重重一壓,她本來頂多是提前發動,現在變成一屍兩命。都是你呀,你為什麽這麽做?你不怕她來找你?她會來找你的,就今天晚上她會來找你的,你跑不了。”

  聲甲天下這技能太厲害了,不管你說什麽,都能使人進入語境裏,輕輕鬆鬆就說到她心坎上去。

  其他人聽了都感覺心裏發毛,明明已經開春了,他們總覺得屋裏冷嗖嗖的,甚至感覺謝昭儀好像真的在,就在這屋,一身是血死死盯著害了她的人。

  清白的都受不了這種嚇,別說虧心的。

  那宮女一個頂不住就說了。

  她說:“不是我,要害你的不是我啊娘娘。我沒辦法我缺錢我需要錢,她說可以給我一大筆錢,事後可能受點皮肉之苦但肯定能保住命會送我出宮,她給了我三百兩銀票,我收了錢。我隻是把人引到那邊去,故意岔開話題讓您注意不到腳下,其他都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都沒想到真的是她,也沒想到竟然能撬開她口。

  皇上上前一大步,居高臨下問她:“誰給你錢?”

  那宮女又不說話了。

  還是馮念上去問的,她盡量和緩的說:“你害了謝昭儀害了她腹中孩子,那是個男胎,生下來該是七皇子的,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罪,你還要包庇這背後的人?你要自己扛嗎?你扛得起嗎?”

  這宮女弄錢就是為家裏,聽到這話能扛得住?

  她當場哭了,一邊哭,一邊伸手指向上麵蘇妃娘娘的方向,說是昭陽宮的芳宜,芳宜找她的。

  蘇妃從頭到尾沒說一句,生怕被牽連進去,她今兒個純粹是吃瓜的,誰知道呢,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看以前的種種就知道,蘇妃啊,就是個拚爹的傻大姐,聽到這話她能坐得住?

  她蹭一下就站起來,柳眉倒豎斥罵道:“髒水潑到本宮身上來了,我看你活膩了吧!皇上您可千萬別信她的,哪有這麽老實的犯人熹嬪問一句她就答一句?這不是一早就串通好的?剛才臣妾還道熹嬪可憐,莫名其妙被牽連進這種事裏,她可憐什麽啊!她這是安了心要害我來的!什麽仇什麽怨?”

  蘇妃看向皇上,與此同時馮念也楚楚可憐瞧了過去。

  狗皇帝就很真實,他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還是喜歡熹嬪這款,通過眼神安撫了熹嬪之後,對著蘇妃就是一頓訓。

  “你閉嘴!你現在有重大嫌疑還擱這兒放什麽話?想恐嚇誰?”

  罵一個蘇妃還不解氣,他又看向另外三個:“就你們問了半天有什麽用?最後還得靠熹嬪出馬,你們一個個的在妃位上坐著到底羞不羞愧?”

  作者有話要說:敏妃:你當皇帝的都不羞愧,還指望我們羞愧?笑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