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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羽化的光翼逐漸消散，地鐵月台的光線也再次黯淡下來。

  「鹿火」緩緩分開嘴唇，粉麵含羞的凝視著羅戒的臉，仿佛要將他的模樣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腦海裏，乃至生命中。

  “「鹿火」，你還好嗎？”羅戒笑著問道。

  “嗯。”「鹿火」紅著臉點了點頭，手撫胸口道：“身體裏好像被什麽很溫暖的東西填滿了，力量不斷的湧出來……原來這就是「羽化」的感覺麽？”

  好好的一句話，為什麽從妹子嘴裏說出來就莫名的色氣呢？

  一定是原著作者的鍋……

  “等等……”「鹿火」忽然反應過來，詫異道：“葦牙大人，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呢？我記得我並沒有對你說過啊？”

  “因為我喜……”

  “葦牙大人！你再這樣不正經我可生氣了！”「鹿火」嘟起嘴巴不滿道。

  “好吧。”羅戒無奈的攤手，坦白道：“你認識一個叫「小結」的鶺鴒吧？”

  “什麽？”「鹿火」聞言一聲驚呼，“難道「小結」也是葦牙大人您的鶺鴒嗎？”

  “嗬嗬……然而並不是。”羅戒故意拉了個長音，“我說過的，我的另一隻鶺鴒是個位數，07號「秋津」，你認識嗎？”

  “冰之鶺鴒？”

  最早在神座島上發現的鶺鴒，有1隻成熟體，8隻幼體，99個胚胎，這也就是個位數特殊性的由來。

  對於像「鹿火」這樣的年幼鶺鴒而言，每一隻個位數的鶺鴒，都是需要仰望的傳說一級的存在。

  “那小結是怎麽回事？葦牙大人在哪裏見過她？”「鹿火」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帝都，能遇到熟悉的閨蜜好友讓她倍感親切。

  “她現在在一個叫出雲莊的地方，和她的葦牙在一起……順便說一句，我們現在也住在那裏。”

  “哦？小結她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葦牙了嗎？”

  「鹿火」不禁暗暗慶幸，還好她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葦牙大人，在與「小結」的競賽中並沒有落後多少。

  隻是不知道「小結」的葦牙是個什麽樣的人？是不是也像自己的葦牙大人一樣強大溫柔呢？

  “葦牙大人，現在我們要回出雲莊嗎？”

  「鹿火」興致勃勃，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去見自己的好友「小結」了。

  “現在可不行。”羅戒指了指那地鐵站指示牌上的時間，無奈道：“這個時間回去敲門，房東太太是會殺人的。”

  「鹿火」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現在早已是後半夜，不好意思的吐了一下舌頭。

  “我們先去找一家酒店過夜，等明天一早再回出雲莊。”

  “酒……酒店？”

  「鹿火」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再次泛起兩片羞澀的粉霞，仿若蚊叫般的應了一聲，乖巧的牽住了羅戒伸出的手。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羅戒在前台退了房間，在服務生玩味的目光中，與滿臉羞紅的「鹿火」一同離開了酒店。

  “葦牙大人，原來你說住酒店，隻是……隻是睡覺麽？”

  “不然呢？你以為還有什麽？”羅戒好奇道。

  “有一位鶺鴒前輩說，鶺鴒在羽化後，還要與葦牙交換些什麽，進行一個加深羈絆的儀式的……”「鹿火」一臉認真道。

  交換什麽？應該不是自己想多了吧……

  “這是哪位前輩跟你說的？”羅戒好笑道。

  「鹿火」用手指圈起兩個圓圈，在鼻梁上比了一下，道：“是一位紮著兩條辮子，戴著眼鏡的鶺鴒前輩。”

  羅戒：“……”

  好吧，如果是那個“工口魔人”，交換的那個東西就絕對不是自己想多了……

  或許是命運還沒有放棄最後的垂死掙紮，在兩人說笑著走向地鐵車站時，下方的樓梯迎麵走來了一個人。

  一個「鹿火」曾經最想見到，而此刻卻又最怕見到的人。

  「大角折彥」。

  ……

  回想這兩天來的經曆，「大角折彥」感覺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美夢。

  莫名其妙便認識了一個比偶像還要漂亮的美女學妹，隨後還被對方邀請去遊樂園約會，為此甚至破天荒的逃了一整天的課。

  難道說自己的春天就要到來了？

  忽然，「大角折彥」停住了腳步，表情有些錯愕。

  他又一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巫女裝少女。

  隻不過這次對方不再是一個人，旁邊還有一個身著舞台劇般華麗衣衫的年輕男人。

  而且看兩人的站位距離，似乎關係很不一般。

  這個女孩之前似乎一直在找什麽人……難道這就是她要找的那個人嗎？

  ……

  四目相對，「鹿火」的眼神有些避閃。

  忽然，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向羅戒征詢道：“葦牙大人，能讓我跟他說幾句話嗎？我想跟他，以及過去的我，做個徹底的道別。”

  “去吧。”羅戒微笑著揉了揉「鹿火」的長發。

  「鹿火」似乎得到了極大的鼓勵，眼神愈發的堅定。

  她將薙刀摘下暫時交給羅戒保管，隨即快步走到「大角折彥」的麵前，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你讓我曾經喜歡過你。”

  「大角折彥」：“？？？”

  說完，「鹿火」仿佛一瞬間卸下了所有心中的擔子，整個人也露出了輕鬆的笑顏。

  麵前的「大角折彥」幾乎看呆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鹿火」的笑容，也從沒想過這個總是神情憂鬱的長發少女，笑起來居然是那麽的美。

  “隻說這些嗎？”羅戒向走回身邊的「鹿火」問道。

  “已經足夠了……因為我已經有了這個世上最好的葦牙。”

  「鹿火」接過薙刀背在身後，羞澀卻又堅定的主動拉起了羅戒的手。

  “她……喜歡過我？”

  「大角折彥」怔怔的望著長發少女那溫婉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地鐵站的人流中，心中忽然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生命中一件很寶貴的東西。

  “是錯覺吧……我又不認識她。”

  「大角折彥」搖了搖頭，自嘲的低頭笑了一下，轉身走出了地鐵站。

  ……

  沒有人知道自己的下一個選擇是對還是錯。

  也沒有人知道自己會因為選擇永遠的失去或是得到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