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寄人籬下
作者:邊境君子      更新:2020-05-26 07:22      字數:2206
  有了糧草的協助,劉玄初的膽量一下子大了不少,再加上主公的各種信任,讓他解放了雙手,思如泉湧。

  “這一計,叫做反客為主,就如同咱們當下的處境!”

  劉玄初將白皙額頭處的淩亂劉海束與腦後,手指在胸前低垂的發絲環繞著,眼中卻閃過一道寒光。

  “眼下丹陽太守張馴已經垂垂老矣,命不多時,權勢早已被世家大族架空,其中秣陵的各方門閥勢力皆以顧氏一族馬首是瞻,沃德村發展了這麽久,隸屬於秣陵的管轄範圍之內,早晚都會引起世家大族的注意,這收取稅收之事定是由顧氏子弟代為執行,一旦顧氏一族前來收取稅收獅子大張口,主公便以漢臣名義自居,公開宣布是參加過伐董聯盟的忠義之士,顧氏一族曆來愛惜名聲,在大義麵前必然投鼠忌器,師出無名者不敢妄動刀兵,即便是秣陵的顧氏一族強行攻打沃德,也絕非是主公敵手。”

  一陣分析之後,劉玄初看向簡自在,靜靜的等待著下文。

  “他們的要的不過隻是錢罷了,我覺得咱們還是應該猥瑣發育,顧家攻不上來並不代表著勝利,同樣的情況下咱們也下不去了,如果與顧家正麵對抗,一旦陷入僵局,損失的咱們自己的利益。”

  簡自在沉思許久之後,說出了內心中的想法,現在的漢末已經到達了崩壞的邊緣,討伐董卓的消息失敗,洛陽焚燒一空的消息傳了出來,那麽這些龐大的世家大族們都會擁兵自重,迅速的膨脹起來,其綜合實力甚至可以超過當地的軍閥。

  “主公明鑒,確實如此,但如果想兩頭討好誰也不得罪,怕是不太現實,因為沃德有個十分致命的缺陷!”

  劉玄初的麵容肅穆,似乎有什麽事情十分擔憂。

  “長江是天塹,大小湖泊與幹支流眾多,如果我們沒有一支水軍傍身,勢必會受到挾製,所以必須想辦法訓練出來一支精銳,雖然短時間內沒有什麽大礙,但拖得時間久了,主公就失去了先機,要知道,廬江,不僅有陸家,而且還有周瑜啊!“

  劉玄初的這段一語雙關的分析直接打開了簡自在的心門。

  要說這東吳水軍都督,在任這麽多人中,作戰能力最強的是哪兩位?

  不就是周瑜和陸遜嗎!

  這兩個人不僅是江東最出名的才俊,同時也代表著孫氏一族的氣運。

  少一個人都不行,少一個東吳的政權都得完蛋。

  簡自在俯下了身子,背上有些許冷汗,撬牆角是個大工程,如果有損傷敵人,利益自己的機會,他覺得還是不能放過的。

  此消彼長之下,爭取到的是無限的生機。

  “玄初,你的意思是什麽,先用漢室宗親的身份把北麵的陸康穩住,然後一起對抗秣陵的顧氏一族嗎?”

  劉玄初站直了身子,披肩的長發在他白皙的手指中纏繞著,已經有些分叉。

  “剛才我所說的隻不過是如果出現了最壞的打算應該如何應對罷了,就是不知道主公你對孫堅是一個怎麽樣的看法。”愛奇文學iqiwxm¥最快更新

  劉玄初回過頭來,恰逢簡自在這時抬眼,四目相對的瞬間,眼中的情緒隻有兩人能懂。

  “這正是我快馬加鞭趕回來的原因,他已經拿到了玉璽。”

  劉玄初眉頭一皺,高冷而優雅,十分自然的避開了簡自在灼熱的目光。

  “主公既然已經與孫堅產生了摩擦,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調整一下計劃,先對顧家虛之委蛇,團結在一起,把孫堅得到玉璽的消息散播出去,荊州與江東的世家利益遭到了孫堅的侵害,必然反擊,等打掉了孫堅這個軍閥以後,立馬反水,調過頭來針對顧家,秣陵必須掌握在咱們自己的手裏。”

  跟劉備相處的時間太長,簡自在潛移默化的學習到了一些奇怪的知識。

  “玄初,你盡管放手大膽的去做,試問人生能有幾回搏,讓我們大力的去把握它!”

  孔雀自掛東南枝,大力依舊出奇跡。

  。。。

  茫茫夜空,璀璨星海,命辰世界的夜色,是如此的淒美安詳。

  顧旭的心情很糟糕。

  滿臉的苦笑,步履蹣跚。

  他終於知道自己是有麽的愚蠢,所有的努力,在顧家的體製麵前,都是那麽的蒼白無力,再好的機會,也不可能會輪到顧旭的手裏。

  “我是一個窩囊廢,一個因為別人踐踏了自己的尊嚴而不敢反抗的窩囊廢!”

  摸著屬於他私人府邸門前佇立的石獅子,他的眼中充滿了苦澀。

  顧旭在外麵是身份顯赫的大商人,但在顧家麵前,卻是條不敢有絲毫忤逆的忠犬。

  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讓他生不如死。

  別看他現在衣著光鮮,但誰又能知道,顧旭每天經曆的是一個什麽樣的生活狀態。

  精神,事業,包括肉體。

  這是三重不同領域上的折磨,壓迫的他喘不過氣來。

  已經到了亥時,房間內卻燈火通明。

  很顯然,有人在等著他。

  顧旭低垂著腦袋,推開虛掩著的房門,麵容強撐著平靜。

  朝著妻子丟過來一句不鹹不淡的話。

  “這麽晚了,你還不睡?”

  他不愛她,顧旭需要的,隻是一個能給他提供幹淨身子的女人。

  “可是,我擔心你。”

  顧黎的秀眉緊蹙,神情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悲傷。

  臥室很大,百十來平米的房間很寬闊,可是,房間內卻很沉默,似乎,顧旭又找不到說什麽,他們沒有話題。

  顧家小姐二嫁,顧旭入贅,他們在一起已經生活了很多年,卻到現在都沒有子嗣,可想而知,所有的輿論都化作了一把看不到的利刃,剮著顧旭的心尖。

  生活把感情摩擦的沒有了棱角。

  “我很好,以後別等我到這麽晚了,對身體不好。”

  顧旭很少把外麵的一些負麵情緒帶到家裏來,自顧自的躺在了床上。

  燈,熄滅了,月亮是寂寞的眼,靜靜的看著,誰孤枕難眠。

  顧旭,接受著顧黎幫他寬衣解帶,卻沒有絲毫的意外或者是推辭。

  生活,本來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