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校長當時便以為，是白綺雯為了換宿舍，故意撒謊，當時便很生氣，又無奈地訓斥了白綺雯幾句，跟她說做同學和舍友的，要以和為貴，不要為了點自己的私心，就汙蔑同學。

  他也訓了陳曼麗幾個人，讓她們注意自己的言行，平時是不是有什麽沒注意到的地方，確實傷害到了同學，那就得改正。

  陳曼麗幾個人紛紛打包票，甚至寫保證書，沒有對不起白綺雯。

  任校長看到這是一筆糊塗賬，就沒再說什麽，讓她們先回去，以後和睦相處就是了。

  可就在這件事發生不久之後，白綺雯失蹤了。

  闞繼偉語氣一沉：“失蹤？”

  “是，失蹤……”任校長看了看白綺雯，道：“她當時直接在學校裏消失了，學校裏當時沒什麽監控，也找不到她去哪兒了，警察來了好幾次，同樣找不到白綺雯的下落，要不是這次在這裏發現了白綺雯，我……”

  要不是這次的事情，他都不知道，白綺雯的屍體，居然在這裏。

  按理來說，那是大一下學期的事情，至今都三年了，白綺雯的屍體卻保存的那麽完好，看上去皮肉沒有絲毫損壞。

  任校長想不清楚，但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白綺雯聽到任校長的話，連連冷笑：“為什麽，你為什麽就不肯相信我？！”

  徐夷光掃了白綺雯一眼，才看向瑟瑟發抖的任校長，“剛才你說，之前發生過一次命案，可是白綺雯當時隻是失蹤，那命案又是怎麽回事？”

  白綺雯聞言，抿著唇角，忽然無聲。

  任校長覷著白綺雯，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才小聲地道：“是，是白綺雯另外一個舍友。”

  沔文遠恍然：“對啊！你剛才說過，你們學校的宿舍，一開始是六人寢？陳曼麗她們四個，加上白綺雯，才五個，還有第六個？”

  “對……”

  任校長點頭，“那個女生，叫做洪麗麗，是她們幾個裏麵，我覺得性格最靦腆的一個，也是美術學院的學生，聽說帶她的老師說，她品學兼優的，是個不錯的學生——”

  “放屁！”

  任校長話音未落，白綺雯就咬牙切齒地爆了一聲粗口。

  徐夷光挑著眉，道：“你先閉嘴。”

  白綺雯一噎。

  徐夷光已經看向任校長，“你繼續。”

  任校長隻好硬著頭皮繼續道：“大概是在白綺雯失蹤……半年左右，是大二的上學期開學了，洪麗麗忽然死在了這個教室裏麵。”

  “就是死在這個教室裏的？”徐夷光著重問了一句。

  任校長嗯了一聲，“對，就是死在這裏的，和……和……”他忽然在教室裏搜尋起來。

  方才趙瑜和黃瑩的屍體，都被徐夷光用定身符和殺鬼符定住了。

  那些爆炸符打出去的時候，隻炸開了那些雕像。

  任校長的目光，很快落在趙瑜的屍體上，道：“對對對，就和趙瑜的死法一樣。”

  “和趙瑜的死法一樣？”闞繼偉聲音不由拔高。

  任校長：“……對，當時沒人知道洪麗麗不見了，還是他們美術學院的學生，第二天來這上課的時候，發現一個雕像居然流出來了紅色的液體，有同學發現那是血，後來就察覺那雕像是人做的，立馬喊了老師。”

  等他們老師趕過來，又報了警，警察趕過來之後，確實從還未完全幹透的雕像裏，取出來一具屍體。

  也就是洪麗麗。

  洪麗麗當時和趙瑜一樣，瞪著眼，生前仿佛經曆了很恐怖的事情，兩條手臂也是完全被砍掉了，不僅如此，洪麗麗的舌頭也給割掉了。

  整個屍體……慘不忍睹。

  警察當場就定性為，仇殺，要不是仇殺，哪有那麽大的仇恨，將屍體弄成這樣？

  可調查一圈下來，不管是陳曼麗那些舍友，還是其他和洪麗麗相交的同學，認識洪麗麗的老師，都說洪麗麗是一個很靦腆，很聽話，很乖巧的女孩子，沒有和什麽人結仇。

  加上監控的缺乏，和當時法醫不健全的緣故，這案子並沒有查出來，到現在還是個無頭懸案。

  徐夷光聞言，這才看向白綺雯，“洪麗麗，是你殺的吧？”

  白綺雯想也不想便承認道：“沒錯，是我殺的！我隻恨，學校那次反應太快了！”

  因洪麗麗死過之後，屍體還是同學在教室裏發現的，大家對這個教室避諱的很，同學們都抵觸來這個教室讀書。

  再加上，美術學院的學生本來就不多，校方索性關閉了這棟教學樓，將其廢棄，隨後把美術學院的人，移到了隔壁舞蹈學院的教學樓，兩邊算是合並，在一起用了兩年的教學樓。

  但，又是分開的。

  那棟教學樓三層以下是舞蹈教室，三層以上的兩層，是美術教師，加上前後左右三個樓梯。

  哪怕是在一棟教學樓裏的同學，也未必認識。

  隻有陳曼麗她們幾個，因為是老同學，一直住在一個宿舍裏，頗有來往。

  “那你為什麽對洪麗麗和趙瑜的仇恨更深？”徐夷光琢磨片刻，打量著黃瑩和趙瑜的屍體道：“隻有洪麗麗和趙瑜的屍體，你是報複性損壞過的，其他人的屍體，相對完整——你更恨洪麗麗和趙瑜，對嗎？”

  “是。”白綺雯咬著牙，點頭。

  徐夷光：“為什麽？”

  白綺雯冷笑一聲：“為什麽？因為她們倆活該！”

  白綺雯和陳曼麗她們起初住在一個宿舍裏，一開始還相對平靜。

  當時美術學院還有補貼，為得就是吸引學生，花費上來說並不算多，也沒有那麽多補習班的講究，學校補貼就夠每個同學日常所需了。

  但白綺雯依舊省吃儉用，經常去外麵給人抄書賺零錢，時常不在宿舍裏。

  跟她相比，其他幾個人的關係，也因為常在一起，而更好一些。

  事情就出在她們幾個關係更好的問題上。

  就在第一學期剛過了一個月左右，家世更好的趙瑜，忽然說自己丟了一千塊錢。

  八幾年的一千塊錢，那是一筆巨款。

  沒人知道趙瑜為什麽會拿著一千塊錢放在宿舍裏，但趙瑜家裏有錢，她們都知道。

  趙瑜說自己丟了一千塊錢的時候，她們都沒多想。

  都幫忙找錢。

  可最後沒找到。

  當時白綺雯並不在場，她們便開始猜測，是不是白綺雯拿了趙瑜的錢？

  因為她們幾個每天多在一起，隻有白綺雯早出晚歸，很神秘，和她們又不來往，真拿錢出去了，她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