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徐夷光的問話，金振軍僅僅是停頓了一秒，便點頭：“認識。”

  徐夷光衝梁大師挑了挑眉，繼續問：“他之前死了，你知道吧？”

  “知道。”

  “那他的死，是不是被你催眠造成的？”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金振軍猶豫了三秒，卻還是點了頭。

  “對。”

  對於這個結果，徐夷光並不意外。

  梁大師心裏也有所準備，卻還是吃了一驚，“沒想到啊，真是他幹的？”

  徐夷光笑了笑，繼續問：“錢海濤被抓的前一天晚上，是不是你聽到了什麽風聲，打電話催眠了蘇秀秀，讓她幫你送了一件有毒的襯衫去醫院？”

  “是。”

  這個問題，金振軍沒有猶豫。

  徐夷光眯著眼：“你怕事情敗露，就想讓蘇秀秀偽裝成自殺，是不是？”

  “是。”

  “你做的這一切，都是聽命於誰？”

  “…………”

  空氣裏安靜了好一會兒。

  “首長。”

  金振軍呆呆地說出兩個字。

  徐夷光指尖蜷縮起來，“這個首長是趙興邦，對吧？”

  金振軍點頭，“對。”

  梁大師麵色一沉。

  徐夷光：“趙興邦為什麽要害死錢海濤？”

  “……”

  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問題太複雜了，金振軍遲遲沒有回答。

  徐夷光換了個方式，“趙興邦和錢海濤認識，並且有經濟往來，對不對？”

  “………………對。”

  終於得到金振軍的回應，徐夷光略略鬆了一口氣。

  梁大師心裏有些慍怒，顯然氣憤於，趙興邦居然真的和錢海濤那樣的人渣認識。

  而且，這個認識，肯定不一般。

  否則怎麽錢海濤一出事，趙興邦就急不可耐地，想要殺人滅口呢？

  梁大師不由得想，錢海濤販賣假藥的事兒，說不定和趙興邦有關！

  思及此，他猛地看向徐夷光。

  不用他說，徐夷光明白他的意思，對他略略頷首之後，就繼續向金振軍問起來：“趙興邦是支持錢海濤販賣假藥的人，對吧？”

  “……對。”

  “錢海濤這些年賺的錢，是不是一大部分，都進了趙興邦的腰包？”

  “……對。”

  “趙興邦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如今的地位和名望，應該不缺錢啊。”……愛奇文學iqiwxm￥#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有用。”

  麵對徐夷光的刨根問底，金振軍隻回答了兩個字有用。

  徐夷光再追問有什麽用，他就不說話了。

  徐夷光見狀眯著眼，嗬的一聲冷笑，朝梁大師說道：“這個金振軍啊，還挺謹慎的，不知道是不是怕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早就練過。”

  梁大師皺著眉，低聲：“有可能。”

  徐夷光聞言笑了笑，不過，也說不定。

  也有可能是，金振軍的魂體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操控了，跟她的控製在做較量，隻不過一時半會沒辦法破解出來，隻能操控自己那麽一點點意識，不要將重要的消息說出來。

  當然，徐夷光覺得，還是第一種可能更直白。

  或許是金振軍，或許是趙興邦，怕出現今日這樣的情況，提前防了一手，在金振軍身上做了什麽手腳，一旦問到關鍵信息，就不說話了。

  但無論哪種情況，都說明，她想要從金振軍身上套出來更多有用的信息，不太可能。

  徐夷光琢磨了片刻，換了個問題，“你一個衛官，什麽時候學的催眠？”

  她實在好奇。

  金振軍聞言，卻幹巴巴地吐出來兩個字：“不是。”

  “？”

  不是？

  徐夷光朝梁大師看過去，那目光顯然是在問：你懂這個意思嗎？

  這回答和她的問題，明顯風馬牛不相及啊。

  梁大師對上她的眼睛，搖了搖頭，他也不懂。

  徐夷光舔了一下牙尖，望著金振軍的模樣，忽然間靈光一閃，“你是金振軍嗎？”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甚至不需要猶豫。

  可就是這麽簡單的問題，金振軍居然沒有回答。

  梁大師驀地瞪大眼睛。

  徐夷光一下子明了，“你不是金振軍，你是誰，叫什麽名字？”

  梁大師聞言，詫異地看向徐夷光。

  徐夷光卻盯著金振軍。

  大約過了片刻，金振軍說出一個徐夷光完全陌生的人名來。

  “我叫……韓艇。”

  徐夷光沒聽過這個名字。

  但金振軍話音剛落，梁大師卻刷地一下站起身來，“韓艇？”他難以置信地望著金振軍，“你是韓艇？！”

  ‘金振軍’自然不會回答他。

  徐夷光看出異樣來，衝梁大師問道：“怎麽，梁大師你認識韓艇？”

  “韓艇……”梁大師神色很是晦澀，“他是我師弟。”

  “？”

  大約是看出來徐夷光眼底的疑惑，梁大師提了一口氣，解釋起來。

  韓艇，是梁大師的師弟，也是之前被廢的柴大師的師兄。

  他們三個人，同出一個師門，一個師父。

  但韓艇偏愛西方的什麽催眠占星，整天不務正業，總是被師父罵。

  有一次，韓艇在自家道觀裏，練習占星術，被師父發現了，就得到了師父的一頓藤條和罰跪。

  也就是那天晚上，韓艇跑了。

  “師父其實一直很照顧我們三個徒弟的，雖然將韓艇罰跪，心裏卻很擔憂，第二天一早，就讓我去看看韓艇怎麽樣。”梁大師說：“結果我去了祖師堂，卻發現韓艇不見了。”

  從那之後，韓艇一下子消失了十年，完全不見蹤跡。

  梁大師和他們的師父，這些年一直在到處找他，卻始終沒有韓艇的消息。

  梁大師很難想象，眼前這個，看上去和印象中的師弟，截然不同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師弟。

  可是他們倆卻有相同的名字，甚至這個韓艇，還會催眠術。

  一開始，梁大師沒有深究這個，可現在越想，越覺得這些肯定不是巧合那麽簡單。

  徐夷光聞言，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個金振軍不是金振軍，反倒成了梁大師的師弟韓艇。

  不過……

  她想了一下，“要是你師弟，那就說得通，他對玄門之術並不精通，所以找到你師弟，將你師弟介紹給了趙家？”

  梁大師愣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怪不得小師弟突然就去了四九城，說是在那找到了好的營生！可是，他為什麽不告訴我，有韓艇的下落了？”

  “也有可能是韓艇不願意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