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什麽東西啊！”

  蘇秀秀捂著嘴，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倉皇地看向徐夷光，壓根不敢看那床上的東西。

  方才隻看了一眼，她覺得那東西分外嚇人，就像是鼻涕蟲一樣，蜷縮成一團，粘在錢海濤身上。

  蘇秀秀一回想那東西的模樣，渾身的汗毛便豎了起來，太嚇人了！

  “你不是想看看嗎？怎麽這會子又怕了？”徐夷光看著蘇秀秀那恨不得貼在自己身上的模樣，揶揄道。

  蘇秀秀一隻手緊抓著徐夷光的胳膊，聞言，顧不上羞惱，隻有害怕，“那，那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徐夷光望著錢海濤身上的那東西笑了一聲，“是一個……小可愛呀。”

  蘇秀秀：“……”

  可愛？！

  是她瘋了，還是徐夷光瘋了？

  那東西跟可愛沾的上邊嗎？

  蘇秀秀快哭了。

  一旁的蔣聿城，並沒有看到那東西，淡定的很，方才蘇秀秀尖叫的時候，都沒有引起他的情緒出現一丟丟波瀾，但聽得徐夷光這一句可愛，他略略抬了一下眼皮，看向徐夷光。

  徐夷光也看到了蔣聿城，衝他眨了眨眼，旋即她一勾唇，右手食指在錢海濤床邊的欄杆敲了敲，“行了小可愛，現在沒錢家人在了，出來吧。”

  那趴在錢海濤身上的東西，蠕動的似乎更加厲害，卻是拚命往錢海濤體內鑽，並沒有想要出來的意思。

  徐夷光見狀，嘖了一聲，“我說小可愛，趁著我還不想動手的時候，你最好自己出來，要不然，我這一鞭子下去，不等你害了錢海濤，可能你就沒命了。”

  說著，她啪的一下，將從譚大師那裏大劫來的九節鞭摔了出來，砸到床上，整個床鋪好像都跟著晃了晃。

  蘇秀秀這個時候，勉強睜開了眼，偷偷看過去。

  隻見錢海濤身上那東西，僵住了一瞬，好像變成石頭似的。

  過了片刻後，它瘋狂地蠕動起來，朝錢海濤的背後爬過去，好像跑到錢海濤的背後，就不怕徐夷光了似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

  徐夷光翻了個白眼，右手一揚，那九節鞭就像是長了眼一樣，嗖地一下飛過去，直直地勾住那坨東西。

  下一秒，徐夷光的手，猛地往後一拉，將那東西從錢海濤身上拽了下來，往後一甩。

  隻聽到啪嘰一聲，那東西被徐夷光甩到了一旁的白牆之上。

  那整團東西貼在上麵，仿佛是一塊顏料砸在上麵似的，四周濺出來一些紅色的痕跡。

  蘇秀秀的直覺告訴她，那應該都是血！

  意識到這一點，蘇秀秀的胳膊狠狠地抖了一下。

  蔣聿城瞥見蘇秀秀的舉動，往旁邊看了一眼，卻看到牆麵上逐漸出現了一個人形。

  對，就是一個人形。

  確切地說，那像是一個人形的丸子，貼在牆壁上，好像蜘蛛似的，並沒有掉下來，而那個人形，除了形狀是人體外，其他的，沒有半點像人的地方，還是紅彤彤血糊糊的一坨。

  徐夷光手裏九節鞭的另外一頭，還在那人形的脖子上。

  看到那東西的新模樣，徐夷光放開蘇秀秀，翹著二郎腿，煞有其事地道：“這個造型還不錯，比你剛才那黏黏糊糊的模樣，好看多了。”

  蔣聿城：“……”

  蘇秀秀：“……”

  那坨東西仿佛備受打擊，它在原地僵了片刻，慢慢地轉過頭，在一片血糊糊的坨狀中，露出一雙類似於眼睛的東西。

  但那雙眼睛，好像被摔碎過或者重物拍擊過，同樣是稀碎的，隻不過好像重新拚湊黏在了一起。

  那模樣，差點把蘇秀秀嚇得昏過去。

  蔣聿城略略眯了一下眼，並沒有多餘的反應。

  “你……是誰？”它看著徐夷光，有些忌憚，聲音沙啞的不成調子，就像是一個不會拉二胡的人，硬生生摩擦出來的聲音。

  徐夷光麵皮抖了抖，忍受著搔刮耳膜的聲音，道：“你們怎麽一上來，都喜歡問這個問題？我是誰重要嗎？”

  它沒說話，目光卻好像在反問，不重要嗎？

  它不知道徐夷光是誰，隻是隱約感覺出來，徐夷光很厲害，手裏的這個鞭子，很強大，有一種讓它天然害怕的力量，叫它不敢輕舉妄動。

  “我是誰當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的小命，在我手裏。”徐夷光讀懂了它的眼神，直接開門見山道：“還有，別問我為什麽要救錢海濤，我又不是為了救他而來，我隻是好奇，你這東西的原型是什麽？”

  “……”

  聽到徐夷光這一席話，它有點懵，不知道自己還要問什麽。

  好像它要問的事，都被徐夷光給提前截斷了。

  蘇秀秀十分佩服徐夷光，麵對著這樣的鬼東西，還能這麽淡定的，跟一個鬼東西嗆聲，不愧是做大師的。

  蔣聿城在一旁聽得，卻有些好笑，他好像看到了徐夷光那種抓狂，並不喜歡說廢話的模樣。

  “我問你話呢，你原型是什麽？”徐夷光見那東西愣住，沒有回答，不耐煩地催促了一下，“我看你應該是人，不是什麽妖魔鬼怪，怎麽變成了這樣？”

  聞言，它看著徐夷光幾秒，特別喜感地來了一句，“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徐夷光嗬地一聲笑了，下一秒她猛地收緊手裏的九節鞭。

  那東西立即感覺到，九節鞭扼住了它的喉嚨，仿佛下一刻，就能夠將它的喉嚨捏碎一樣。

  蔣聿城和蘇秀秀，便看到那東西開始掙紮起來，似乎想要扯開困在自己身上的九節鞭。

  可是，任憑它怎麽掙紮，徐夷光這邊都紋絲不動，那九節鞭仿佛長在了它身上一樣，眼看著幾乎勒斷它的脖子，再次叫它身首異處。

  它服軟了，艱難地出聲，“我，我說，我說！”

  “你說說你這是何必呢，早先跟我好好說，咱也不至於受這樣的苦，不是嗎？”徐夷光聞言，放鬆了一些手上的力道，語帶嫌棄地道。

  “……”

  它遇到的都是什麽人，現在做鬼都這麽難嗎？

  伸手抹了一把臉，它說出一個人名，“我叫賴建平。”

  徐夷光挑眉，“看你身上煞氣那麽重，怎麽，生前跟錢海濤有仇？”

  “何止有仇，就是他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