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筱筱聽得王如意的話，又氣又愣。

  愣的是，她從王如意的話裏聽出來，王如意應該是去找了什麽人，去處理徐夷光但沒成功。

  氣的是，王如意不分好賴，什麽錯都往她身上推，一口一個災星的罵她。

  她是災星？

  要她說，她還說劉江河和王如意是災星呢。

  劉江河碰上她就沒好事兒，那她碰上劉江河之後，又遇到什麽好事了？

  徐筱筱心裏氣不過，卻也知道，麵上跟王如意撕破臉，對她沒什麽好處，她摸著肚子，眼裏擠出點淚花來，委屈可憐。

  “媽，您這是說哪裏的話，我隻是覺著，徐夷光不太正常，是媽非說她是小鬼附身的。”

  “這麽說，還怪我了？”

  王如意一聽，刷地一下站起來，怒不可遏地盯著徐筱筱。

  仿佛徐筱筱再說一句，她就會一巴掌拍過去似的。

  徐筱筱更是淚眼朦朧，泫然欲泣，“媽，我怎麽會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媽您見多識廣，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您說徐夷光是小鬼，那徐夷光肯定是小鬼，那什麽譚什麽的，他說得話肯定不作數的，媽，您說是吧？”

  徐筱筱一頓彩虹屁，再見她摸著肚子小心翼翼的模樣，王如意心裏氣消了一些，重新坐下來，又罵起譚大師來。

  “就是那個譚耀明，最不是個東西！自己沒本事，還賴到我頭上！那徐夷光以前是什麽性子，我不知道？以前，她就是站在我麵前，我十幾個嘴巴抽過去，她都不敢吱一聲，現在可倒好，整個變了個人，還說不是小鬼附身？我看呐，就是那個譚耀明自己沒本事，還不如我看人準！”

  聞言，徐筱筱附和起來，“那是那是，還是媽你最厲害了。”她賠著笑，“媽，對了，你說的那個譚耀明是誰啊？”

  “一個江湖騙子！大騙子！”

  王如意冷哼一聲，磨牙霍霍將自己去找譚耀明的事，告訴了徐筱筱，隻是略過了譚耀明罵她的那些話，隻說了她將譚耀明罵的狗血噴頭。

  徐筱筱聽明白了，心裏一沉，“這麽說，那譚大師覺得，徐夷光不是被鬼附身了？”

  “他就是個騙子，他的話怎麽能行？”王如意現在一點都不相信譚大師，冷哼一聲道：“橫豎這市裏省裏的大師多得是，不止他一個，我就不信對付不了一個徐夷光！隻要我在一天，我就不會讓這個徐夷光好過！”

  徐筱筱在旁邊聽著，注意到王如意眼底的陰騭，心裏劃過一抹冷笑。

  王如意沒有在醫院停留多久，在徐國誌回來之前，她就走了，她急著去找其他大師，對付徐夷光。

  她就不信了，一個小鬼，還能翻了天。

  急匆匆地走出醫院，王如意大約是心裏著急，沒有注意到來往的車輛，她剛轉了一個彎兒，迎麵就跟一輛摩托車撞上了。

  她整個人頓時被撞翻在地。

  幸而那摩托車行駛速度不快，看到有人的時候，駕駛員一個轉彎，栽倒了一旁，沒有整個砸到王如意的身上，但前輪還是從王如意的腿上碾了過去。

  王如意頓時尖叫起來，“哎呦！我的腿啊！我的腿斷了！”

  摩托車的駕駛員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注意到來往人少，連忙扶起自己的摩托車，一溜煙跑了。

  王如意疼得撕心裂肺，隻顧得叫喊，也來不及去攔住他，整個人便疼得滿地打滾。

  等到有人聽到呼救聲來幫她時，她人已經疼暈了過去。

  徐夷光此時正坐在去禾市的車上，吳校長說，按照路程，他們才走了三分之一。

  徐夷光打了個哈欠，覺得有些犯困，眼看著路途還長，索性靠著椅背，小憩過去。

  席玉和吳靈本來還在小聲說著話，見徐夷光好像睡著了，兩個人便不敢再說什麽，車裏一下子有些安靜。

  同一時刻，蔣聿城在省裏大會議廳外，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

  昨天下午，荀老開了一晚上的數據討論會，今天一早，又進去開會了。

  那些都是機密，他隻能在外麵等著。

  眼看著一上午的時間，就要這麽過去，蔣聿城不知道軍區裏的情況，蹙了蹙眉，抬頭瞥了一眼緊閉的會議室大門，索性起身，去外頭找了一個電話，往軍區打過去。

  接電話的人，是於曼曼。

  “你好，我是蔣聿城。”

  聽到是一個不太熟悉的小姑娘的聲音，蔣聿城自我介紹。

  於曼曼立即喊起來，“原來是蔣叔叔啊！你是要打電話，找大師姐姐嗎？”

  蔣聿城：“……”

  聽出來是於曼曼的聲音，他有些無奈。

  蔣聿城其實不是很明白，於曼曼為什麽執著於要叫他叔叔。

  昨天不是都改口了。

  捏了捏眉心，蔣聿城語氣平靜道：“嗯，夷光在哪兒？”

  “大師姐姐她去禾市了呀。”於曼曼聲音透著稚嫩。

  蔣聿城揉眉心的動作一頓，聲音微微一沉，“她來禾市了？因為什麽？”

  他並不覺得，徐夷光是因為想念他而來的禾市。

  她這樣突然要來禾市，一定有更重要的事。

  “我不知道呀。”

  於曼曼道：“我隻知道大師姐姐說，她要去禾市辦事情，還跟我說，如果你和荀爺爺回來的話，讓我跟你們說一聲。”

  “好，我知道了。”

  蔣聿城麵色微沉地放下電話，轉身回到會議大廳外。

  這回，他回去後沒多久，會議大廳的門便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荀老和幾個差不多同齡的老者，一同走出來。

  “我看就這樣吧，試一試。”

  “對，要是再不行，我們再討論討論。”

  “其實要我說啊，老荀你放鬆一點，我覺得這幾次的測試數據，其實已經很不錯了，你別太較真。”

  有人寬慰著荀老。

  荀老卻板著臉，抱著自己的數據冊子，“這怎麽能說較真呢？我們搞的這些，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那都是以後在戰場上能夠用得到的，能夠彰顯我們國家軍事實力的，錯一丁點都不行！”

  “是是是，你說得對你說得對。”

  見荀老好像要生氣似的，其他人連忙附和，免得把人激怒了。

  荀老在其他時候，多數是一個好說話，喜歡插科打諢的，非主流教授。

  可到了他擅長的研究領域，那就真是一個固執的小老頭。

  測驗數據這種事，有時候難免會有那麽一星半點的差距，有時候那些差距甚至微不足道，隻有那麽零點零零幾毫米的錯失。

  肉眼看不出來差別。

  荀老卻較真的很，大家都知道他的性格，便不會跟他硬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