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這是我答應過曼曼，也答應過你們的。”

  徐夷光聽得於秋堂連番道謝，反倒覺得有些尷尬。

  於秋堂和沈岫見她不太愛聽這些，嘴上便沒再說，卻是記在了心裏。

  徐夷光對他們的恩情，他們是絕對不會忘得。

  眼下能看到女兒，活蹦亂跳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哪怕隻是暫時的，偶爾的，他們也覺得心裏很甜。

  “徐大師，這快中午了，我去做飯，你在我們家吃過午飯再回去吧。”沈岫眼看著快到了中午，便張羅起來。

  徐夷光也想叫他們一家多團聚一些時候，便點了點頭，“那麻煩嬸子了。”

  “不麻煩不麻煩！”

  沈岫聽得徐夷光同意，樂開了花，抱了抱於曼曼之後，便去廚房裏張羅起來。

  於秋堂和徐夷光，帶著於曼曼在客廳裏說話。

  於秋堂看著於曼曼，滿心的掛念，目光都舍不得從於曼曼身上離開，他拉著於曼曼的手，才看向徐夷光，問道：“對了，聽說，張小偉變成了傻子，這件事大師你聽說了嗎？”

  “我知道。”徐夷光頷首，道：“我去醫院看過張小偉，是真的傻了，丟掉了靈慧魄，整個人一輩子沒可能再恢複正常。”

  “原來是這樣。”

  於秋堂有些意外，緩緩地點了點頭，神色卻愈發凝重起來，“可我還聽說，警察局那邊已經把他放出來了？”

  “應該是。”徐夷光對這個不甚清楚，她隻記得，闞所長是讓郝強將案子移交給了市局的。

  於秋堂聞言，抿著唇，眼底爬上來星星點點的憤怒，“怎麽能夠這麽輕易將他放出來？”

  “於叔叔，我知道。”徐夷光溫聲道：“我知道，你是心疼曼曼，但張小偉也算是遭到了報應，他本身年紀小，現在又變成了傻子，完全沒有行為能力，吃喝拉撒都需要人照顧，你說一直關著他，也不是個事兒不是？”

  於秋堂沉著臉，其實道理他都懂，可他就不是不想輕易放過張小偉。

  於曼曼看了看他的模樣，拍著於秋堂的手背，善解人意地道：“爸爸，其實我都原諒他啦，因為他有一個好的外公，如果不是錢爺爺，還有大師姐姐，他都不會被抓起來的，有這樣一個結果，我已經很開心啦。”

  “乖。”

  於秋堂聞言，摸了摸於曼曼的腦袋，歎了一口氣道：“徐大師，我不是不知道這些，我隻是……”

  “我明白，心有不甘，你失去了你的女兒，那是一條人命，做父母的大多都希望能夠以命償命，這可以理解的。”徐夷光了然，可現在這個法律社會就是這樣。

  張小偉沒有成年，現在又變成了這樣，總不能一直關著，更不可能有死刑。

  於秋堂心裏很不是滋味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點了點頭，“或許徐大師你說的對，這對張小偉也算是報應了。而且我還聽說，張軍他沒有去管張小偉，聽說是帶著小老婆跑了。”

  “還有這事兒？”徐夷光可不知道這個事兒。

  於秋堂說：“就是這兩天傳來的消息，我一開始都不知道，還以為他搬出去了，是警察來找，叫他去接張小偉，結果沒找到人，我才聽到有人說，張小偉帶著小老婆跑了。”

  張軍，也就是張小偉的父親。

  因為被張小偉的事情連累，又被人舉報嫖/娼，自己的飯碗都沒保住。

  前些日子開始，他就沒再回來過。

  於秋堂還以為他是覺得小區裏都知道了這件事，他麵子上掛不住，所以搬出去住了。

  正好，他現在和張家人，也是相看兩厭，連一眼都懶得看他們家的人，就沒再問過。

  可他家和張軍家對門，不管張軍家出了什麽事兒，隻要他在家都聽得一清二楚，包括警察那次來通知。

  據說警察一開始給張軍家裏打過電話通知，但沒人接，他們隻好來家找，可沒找到人，在小區幾番打聽之下，才有人說，看到張軍拿著兩個大包，帶著一個年輕女人半夜偷偷走了。

  很顯然，張軍是怕警察來找自己，提前帶著小老婆跑了。

  這年頭什麽天網，都還沒開始，也沒有實名製購票，這人要是跑了，找都找不到。

  “那張小偉應該會被錢老師接回去。”徐夷光聞言，想起錢老師來。

  對張小偉來說，他的第一監護人，就是父母，父母都不在了，才能找到其他親屬。

  現如今錢梅梅自己還被管著，張軍又跑了，弗市警察局這邊，肯定是要去找張小偉的其他親屬，也就是錢老師。

  錢老師那邊肯定是想把張小偉接回去的，有他照顧張小偉，縱然一輩子癡傻，但估計也受不了什麽苦。

  這結果，也不算太壞。

  於秋堂從警方那，早就知道張小偉有個外公，是錢老師。

  於曼曼也跟他說過，要不是錢老師願意報警，這個案子恐怕難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於秋堂心裏便明白，這個錢老師是個正直的人，思及此，他便道：“那也算是有個交代了。”

  因果循環，他們得了錢老師的幫助，對錢老師心存感激，自然不會再去上門為難張小偉。

  冤冤相報何時了，事已至此，就一切揭過。

  徐夷光懂得於秋堂的意思，彎唇笑了笑，“於叔你能這麽想，那就太好了。不過你們之後有什麽打算？想再要個孩子嗎？”

  “孩子……順其自然吧。”於秋堂淡笑一聲，摸了摸於曼曼的手掌，繼續道：“至於以後的打算——我跟曼曼她媽媽商量過，我們倆想開一個孤兒院。”

  徐夷光一頓，“孤兒院？”

  於曼曼眨巴眨巴眼，望著自己的父親。

  於秋堂點點頭，“對，就是孤兒院，我想著這世界上受苦的孩子太多，要是能夠給他們一個棲身之所，也算是我盡了一番心力，給我家曼曼積點陰德。”

  “開孤兒院，這倒是一件好事。”徐夷光思忖道：“不過真要開起來的話，估計麻煩之處很多。”

  “是，我這幾天打電話研究了一下，各方麵打點的差不多了，就是還缺點錢和場地。”於秋堂說起這件事，就歎了一口氣。

  錢，是最難搞定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