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聿城將東西放下，看到崔教授也在，便先衝崔教授點點頭，“教授。”

  崔教授推了推鏡框，瞥了荀老一眼，跟蔣聿城打趣道：“你老師吃醋呢。”

  蔣聿城微微挑眉，看向荀老。

  荀老再次哼了一聲，瞪著崔教授，開啟‘指桑罵槐’節奏。

  “你個老東西，說誰吃醋呢？我就是看不慣，這個有了媳婦就忘了老師的臭小子。”

  崔教授衝蔣聿城笑著搖搖頭，指了指窗戶，“差不多一個小時前，這臭老頭站在窗戶邊，正好喝水放鬆呢，就看到你背著夷光那丫頭出去，心裏不痛快，罵罵咧咧了個中午，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蔣聿城聞言，知道荀老結症在哪兒了，沒什麽表情地道：“夷光今天中午剛回來，一路上連飯都沒吃，我先帶她去吃了飯。”

  荀老聞言，神色緩了緩，“那小丫頭跑了一趟四九城，說是去辦什麽案子，辦完了嗎？”

  “辦完了。”蔣聿城說道：“她既然去了，肯定會辦完才回來。”

  崔教授哈哈一笑，“瞧瞧這一副自豪的語氣，遠山啊，你這還真是要麽不開竅，要麽一開竅就驚人的很啊。”

  蔣聿城依舊沒什麽表情，麵對崔教授的揶揄，不動如山。

  ……

  在蔣聿城陪荀老和崔教授閑聊的時候，徐夷光趕到了學校。

  距離正式開學沒兩天了，今天下午，高三還在抓緊補課。

  徐夷光進入學校，發現學校院子裏都沒幾個人，她悄咪/咪地先去了校長辦公室。

  看到校長辦公室的門虛掩著，徐夷光猜到校長今天來了，便過去敲了敲門。

  校長正在看開學日程的安排，以及學生名單，聽到敲門聲，他抬起頭，就看到徐夷光趴在門框邊，探了個腦袋進來。

  吳校長立即雙眼一亮，起身道：“徐夷光，你回來了？”

  徐夷光笑眯眯地推開門走進去，“校長好。”

  吳校長繞過辦公桌，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坐吧。”

  徐夷光應下一聲是，跟吳校長一塊坐了下來。

  吳校長坐在她對麵，笑道：“什麽時候回來的？”

  “今天中午剛到。”徐夷光乖巧回答道。

  吳校長拿起茶幾上的水壺，給她倒了一杯茶，“剛到就來學校，你這積極性還挺高的。”

  聽著吳校長的打趣，徐夷光抱著搪瓷杯子，嘿嘿一笑，“這不是不敢有負校長的重望嗎？事情一辦完，我就立馬回來了。”

  聞言，吳校長推了推眼鏡，“哦？聽你這麽說，你去幫忙辦的那個案子，辦好了？”

  “對。”徐夷光點頭。

  吳校長有些好奇，“真的辦好了？不是說，這案子都十年之久了嗎，你這才去幾天，就查清楚了？”

  徐夷光喝了一口水，才笑嘻嘻地道：“對啊，正好趕上了，主謀和幫凶都在四九城，物證也在他們身邊，就一下子了解了，不用再費事兒。”

  “物證？”吳校長咦了一聲，“這十年前的案子，還是在禾市辦完的，在四九城還有物證？”

  徐夷光看了看吳校長，目光裏透著一絲狡黠的笑。

  吳校長一愣，“你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我隻是在想，校長您敢不敢聽。”徐夷光乖巧臉，“我怕校長你膽子小，我要是說了，你會害怕。”

  吳校長一噎，其實他是有些膽小的人。

  但在自己學生麵前，怎麽能承認自己膽小呢？

  吳校長坐直一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咳了一聲道：“夷光你這丫頭，你看我像是會害怕的人嗎？”

  “嗯，校長你說得對，你這麽正派的人，怎麽會那麽膽小呢？”

  徐夷光煞有其事地一點頭，深諳拍馬屁之道。

  吳校長聽得飄飄然，“那是，你就說說看，那物證是什麽？”

  “這個，是校長你讓我說得。”徐夷光摸了摸鼻子，衝吳校長嘿嘿一笑，“那物證其實就是——許嘉興的頭骨。”

  砰！

  徐夷光話音剛落，吳校長一下子摔掉了手裏的杯子。

  裏麵的水，濺了吳校長兩個褲腳。

  徐夷光瞥了瞥吳校長那濕潤的褲腳，彎唇一笑，“校長，您是害怕了嗎？”

  “不是不是。”

  吳校長立即起身，從上衣兜裏，拿出一張帕子，擦拭著自己的褲腳，裝作不害怕。

  徐夷光卻看到吳校長的手指都有些顫抖，不由挑了挑眉，“校長，您真的不害怕嗎？”

  “我害怕什麽？”吳校長抬頭看她，一本正經，卻沒發現自己臉色有點發白，他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不過，那物證真的是頭骨？”

  “對啊。”徐夷光用手比了一個大小，“就是一顆完整的，成人男性的頭骨，那個殺人凶手，就是許嘉興的大學導師，他大概是心理有些變/態，這些年一直把許嘉興的頭骨帶在身邊，時不時就要把玩一下，我去找到那顆頭骨的時候，就在他實驗室的架子上呢，好家夥，整顆頭骨那盤的跟核桃似的，鋥光瓦亮的。”

  吳校長：“……”

  咱說歸說，能不能別說的這麽細節？

  吳校長額頭有些冒冷汗，就勢拿起手裏的帕子，擦了擦額頭，幹笑道：“是，是嗎？”

  “對啊。”

  徐夷光生怕吳校長不相信似的，“校長，我沒騙你，也就是警方把那顆頭骨當成物證拿走了，要不然，我一定拿給你看看。”

  吳校長連忙擺手，“別別別！”

  聽得他話裏驚懼的聲音，徐夷光挑了挑眉，“校長，您……這是害怕了？”

  吳校長咽了一下口水，想說自己不害怕，貌似沒什麽信服力，他幹笑兩聲，勉力道：“我，我不是害怕，我就是沒想到，那個凶手那麽凶殘。再說了，我這不是怕你犯錯誤？警方要拿那顆頭骨做物證的，你怎麽好隨便拿出來的？”

  徐夷光點點頭：“校長說得是，我就說您不會害怕，這後麵還有更嚇人的呢，您是不知道，我去找到那顆頭骨的時候，那個任教授剛好弄了一具屍骨在自己的實驗室解剖，那當胸就是一刀，直接劃破胸口到腹部，裏麵的……”

  說著，徐夷光還不忘伸手在吳校長身上比了比，那一刀的長度。

  吳校長臉色煞白，連忙擺手，“別別別說這個了！你剛回來，咱們換個和諧點的話題。”

  徐夷光聞言，心裏偷笑，麵上一本正經，“哦，也對，那校長您說？”

  “咳咳。”吳校長清了清嗓子，擦掉額頭上的冷汗，道：“其實吧，你回來了，我正好有一件事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