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峰臉色慘白，比於秋萍一個厲鬼看上去還嚇人，他的瞳孔急劇收縮著，渾身冷汗宛如流水，“你，你想殺了我？”

  “不，我現在不想殺了你，我隻是想讓你乖乖去認罪。”於秋萍糾正著劉海峰的話，騰出一隻手，順著他的臉頰，一點點滑向他的喉嚨，旋即猛地抓住了他的脖子，“當然，你要是不配合的話，我就直接殺了你，讓你嚐嚐被活活掐死的滋味兒！認罪，還是現在就死，你自己選一條路！”

  劉海峰感覺到脖子上那冰冷的觸感，感受到於秋萍正在一點點收緊手掌，感受到呼吸變得不暢，他隻覺得雙腿一鬆。

  有液體滴答滴答地落在了地麵上。

  審訊室裏的空氣中，很快多了一股子騷味兒。

  於秋萍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劉海峰你也有嚇尿的時候？我告訴你，現在路就擺在你麵前，等下會有人來審問你，我就在你旁邊看著，如果你再不主動認罪，還想把屎盆子扣到我頭上的話，我會讓你血濺當場，你可以試試看。”

  劉海峰攤到在椅子上。

  於秋萍一把甩開他，當真冷眼旁觀的站到一旁。

  正在這時，審訊室外傳來一陣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怎麽想起來突然回所裏，要去審問劉海峰了？”審訊室外的走廊上，所長看著郝強頭上那層紗布，還是很關切地道：“現在你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要好好休息才是，這案子交給我們就好。”

  “所長，我是想著這件案子最初是我經手的，現在劉海峰突然翻供，我還是得來問問才能安心。”郝強解釋道。

  一旁的王家請來的律師，聞言，糾正道：“郝警官我的當事人並非是翻供，他隻是不懂法，被你們誘導才有第一版供詞的。”

  言外之意，是你們派出所的不是。

  這句話一出，郝強和所長麵色都不太好看。

  郝強瞥他一眼，“是不是翻供，等下就知道了。”

  語畢，他停步在審訊室外，伸手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門剛一打開，三人還沒進去，就聽到劉海峰顫抖的吼聲從裏麵傳出來。

  “不要審了，不要問了，我認罪！是，是我殺了於秋萍，是我故意殺了她！”

  律師臉色驟變。

  郝強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

  律師麵上一陣紅一陣白，飛快地提步走了進去，就看到劉海峰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好像虛弱無力了似的，地上還有一片可疑的液體，他捂了一下鼻子，皺眉道：“劉先生，你在胡說些什麽？你應該要配合我，把事實說清楚。”

  他特意強調了一下事實。

  聞言，劉海峰就感覺到脖子上一片冰冷，於秋萍笑吟吟地走過來，一雙冰冷的手，再次握住了他的脖子。

  劉海峰嚇得咚地一聲，吞咽了一口口水，瘋狂地搖頭，仿佛在尋找救命稻草似的望著後麵進來的郝強和所長。

  “我求求你們，趕緊定我的罪吧！不要審了，也不用問了，我承認是我殺了於秋萍，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劉海峰快哭了，“都是我的錯，我認罪我伏法，你們趕緊把我抓起來吧！”

  所長：“……”

  他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這麽強烈要求把自己定罪的，這年頭真是什麽都有。

  郝強聞言並不是很意外，他走上前，認真地問了一句：“那麽能說一下，你當時是怎麽殺了於秋萍的嗎？”

  “我，我和於秋萍好了，於秋萍說自己懷孕了，要跟我老婆說，我怕她說出去，我怕這件事會影響到我在學校的升遷，所以我殺了她，我把她掐死了！都是我做的，我認！”劉海峰忙不迭地道。

  律師急喝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知道！”劉海峰甩著眼淚，像是在辯解，像是在指責律師，“都是你！我本來已經認罪了！是你，是你非要說什麽正當防衛可以給我脫罪！都是你害的！”

  律師臉色鐵青，額角青筋暴起。

  劉海峰卻顧不上他，連忙看向郝強，“我說得都是真的，我本來已經打算認罪了！是他，就是他非要讓我翻供的！這不是我的錯，我認罪！我求求你們了，趕緊給我判罪吧，我都認！”

  “謝律師。”郝強看向律師，“當時你非說是正當防衛，現在劉海峰卻說不是還主動認罪，不知道謝律師有何感想？”

  謝律師下顎線緊繃著，說不出話來，死死地剜了劉海峰一眼，轉身就想走。

  所長卻笑眯眯地道：“你的問題，我會如實向市裏寫一份報告，包括你攛掇罪犯利用正當防衛翻供一事，我都會寫清楚，你這律師證保不保得住，就看市裏的意思了。”

  謝律師一下子滿臉慘白，急急忙忙去看所長。

  所長移開了目光，望著郝強道：“找人來寫份口供，錄檔。”

  郝強應下來，全程沒人再理會謝律師。

  謝律師白著臉，氣急敗壞地走了出去。

  見他走了，郝強才瞥了一下嘴，小聲嘀咕：“什麽狗屁律師，為了點錢真是連臉都不要了！”

  所長聞言，啪的一下，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該做事就做事，不該說的話不要亂說。”

  郝強笑嘿嘿的應下來。

  所長看了一下他頭上的傷，道：“我去找人來接手，你趕緊回醫院，這幾天別讓我在所裏再看到你，要不然你這月的獎金就泡湯了。”

  郝強苦哈哈：“所長你看我都這樣了，咱能別提扣獎金的事兒嗎，提錢多傷感情啊！”

  “少貧嘴，趕緊走。”所長板著臉攆人。

  郝強唉了一聲，連忙就溜了。

  於秋萍見狀瞥了劉海峰一眼。

  劉海峰嚇得差點再次尿褲子，就聽於秋萍威脅的話語在耳邊響起來。

  “記住我剛才的話，你要是再敢翻供，我就直接殺了你！”

  劉海峰滿腦子空白，說不出話來。

  於秋萍卻已經飄了出去。

  ……

  於秋萍跟在郝強身後，一人一鬼飄回了辦公室。

  郝強進去之後，把同事都給支開了，便走到徐夷光身邊，驟然鬆了一口氣。

  徐夷光當即笑了起來，“這是辦成了？”